丁文蘭皺眉問道:「出事?怎麼了?」
這時丁文惠也從沉思中清醒過來,忙著問方芳出了什麼事情。方圓抓起衣服,邊穿邊道:「煤氣中毒,剛才是鄰居打來的。」
丁文蘭趕緊朝正向外走去的方圓道:「要不我找人開車送你回去?」
方圓頭也不會地答道:「不用,我搭車回去。」說著漸漸衝出小院。
省城不比縣裡,即便在這相對偏僻的西關也是車來車往,方圓很容易叫到出租車,接著直奔縣裡。
一路上,方圓才發覺自己已經與這個陌生的妹妹產生了很堅固的親情。在聽到消息的一瞬間,心底裡彷彿刺進了一根針,讓他有種難以言喻的恐慌。百年來這還是頭一次。不過骨子裡的孤單卻讓他還是難以接受身邊出現一個至親的情況。「或許自己就是應該遠離人群而存在的。」方圓約略地想到。
在方圓的催促聲中,出租司機提高了車速。好在光潔的路面沒有太多的積雪,讓他們在午後順利抵達縣醫院。付出六百元的車費後,方圓一頭衝進醫院。
趕巧,剛到住院部方圓就碰到了他以前的主治醫師辛玉華。那辛醫生還記得方圓,見到他便問道:「小方這是又怎麼了?」
方圓顧不得客套,忙將妹妹煤氣中毒的事情說出來。辛醫生忙安慰道:「沒事的,既然已經送來就肯定沒事了,小方你就放心吧。」
方圓口中稱謝道:「我這是剛回來,得趕緊去看看,失禮了,辛醫生。」說著點頭衝向病房。
辛醫生望著方圓的背影喃喃道:「這小傢伙說話聽有趣嘛!」說著搖搖頭,嘴角一翹自顧忙自己的事情去了。
卻說方圓衝到病房,見方芳與蘇琴二人都已經醒轉,一旁床上還坐著一個婦女,正是鄰居家的女主人,只聽過蘇琴管她叫王阿姨。
方圓此刻才算完全放下心來,平穩一下呼吸向王阿姨道:「王阿姨,謝謝您了!」
方芳躺在病床上弱弱地發了一聲道:「哥,你回來了?」方圓朝病床上的兩人點點頭,輕聲道:「好好躺著,別動。」
王阿姨站起來道:「小方啊,謝啥謝,鄰居裡住著碰點事還能不管咋的?」
方圓道:「還是要謝的,對了住院費是您墊的吧?回頭我就還您。」
王阿姨稍顯尷尬道:「錢是方芳出的,當時丫頭還醒著呢,就是起不來了。說來還多虧你家的黑貓,仁義啊!」
方圓一怔,望向方芳,只見方芳勉力點頭贊同王阿姨的說法,便忙問究竟。
王阿姨立刻來了精神,亮了亮嗓門道:「說來真是讓人難以相信,昨天晚上陰天咱樓的幾家爐子都不好燒,倒煙倒得厲害!估摸著就因為這,倆丫頭才中毒的……」王阿姨頗有當偵探的風度,非要前因後果地分析一通才肯進入正題。方圓聽得有些焦急,可又不好催促,還得恭敬地傾聽。
王阿姨將案情的源頭講清楚後,很誇張地說道:「小方你是不知道,大清早我去買油條,剛走到樓下,就聽到『嘩啦』一聲,一團黑影隨著碎玻璃就從天而降。我一點準備沒有,當場就差點嚇堆了。」王阿姨露出一副心有餘悸的表情,咽口唾沫繼續道:「當時我就這麼仔細一看……」說著還作出觀看的動作,馬上又驚訝地說道:「可不得了,一隻黑貓就摔在那兒,旁邊全市玻璃茬子,那貓身上也破了,當時還在流血。當時我就想,這是誰這麼造孽把好好一隻貓摔成這樣不說還要用玻璃茬子扎它,你說這可氣不?」
至此不用王阿姨繼續說下去方圓也猜到了具體情況,定然是老貓發現屋子裡情況不對,硬是撞碎了窗子掉到樓下的,接過因此方芳兩人也跟著獲救。不過普通的貓想撞碎那雙層的玻璃也未必辦得到,看來這老貓確實不簡單。
果然,王阿姨繼續道:「後來我一看它是從三樓摔出來的,窗玻璃就剩一些碎茬口。我一想這就是蘇琴家啊,你們三人怎麼也不是做出這樣事情的人,我就懷疑了。而那貓一瘸一拐地站起來,還『喵……喵……』地衝我直叫,還撓我褲腳,然後就順著樓梯上樓。我這人是笨點兒,但也明白了肯定是你家出事了。後來就跟著上樓,使勁兒敲門也沒人應,我知道不對就趕緊報警。再後來警察來了,又來了開鎖的,才發現倆丫頭都被毒倒了。那時方芳還沒昏過去,只是起不來了,這樣就全送醫院來了。」
方圓見王阿姨有終了的意思,便準備問問方芳兩人的情況,可這時王阿姨又繼續說道:「唉!要說呢……你們這貓可真是通人性的,從三樓摔下來,弄得滿身是傷還想著主人,真是了不得!了不得啊!」
案情通報結束,方圓分別問一左一右兩張病床上的女孩道:「怎麼樣?感覺好點沒有?」
方芳還是顯得虛弱回道:「已經好多了,多虧王阿姨了。」
王阿姨連忙擺手道:「沒啥……沒啥……我就是給報了個警,然後跟著過來看看罷了,不用謝的。」方圓還是笑著向王阿姨表示了感激,隨即告訴兩人安心躺著,他自去醫生辦公室詢問情況。
從醫生嘴裡得來的消息令方圓安心不少,兩人中方芳的程度相對較輕,入院時還是清醒的,而蘇琴雖然稍重一些,可現在也已經基本沒事情了,再觀察一下大致就可以出院。
安下心的方圓離開醫院,去買了些來水果、食品才回到病房。又在王阿姨打算離去的時候招來出租車,讓她坐回去,同時也是不住嘴地表示了感激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