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才能約束帝國,只有一個人,擁有至高無上戰神血脈的帝國皇帝,面對四分五裂的帝國,所有人都在夢想那位牙牙學語的帝國皇帝能夠一夜長大,重塑江山。
但有一個人不這麼想,合浦的王者,曾經差點摸到皇位的斯蒂芬.霍斯。
涼涼的清風撫過臉龐,亞歷山大從未感覺過呼吸是這樣美妙,數十年來他從未如此輕鬆的呼吸過,沒有憂慮,沒有算計,甚至沒有喜怒,人生在這個小花園內,生活如白開水般平淡。
帝國,曾經輝煌的光環漸漸消失。
黃粱一夢,醒來依然兩手空空。
夢想在此刻失去了翅膀。
腳下的鵝卵石光滑圓潤,每當邁動腳步,舒適輕柔的擠壓感覺就會從雙腳而上,疲勞頓時消散一空。
昔日龐大的帝國曾經在握,可現在手上卻什麼都沒有剩下,眼看著愈演愈烈的內部紛爭,眼看著死地瓦萊斯的步步進逼,何去何從。
雄健的腳步聲從後傳來,根本不需要回頭看,亞歷山大知道除了那位兄長外,沒有人能夠來到這個與世隔絕的花園。
「二弟在看什麼?」
看什麼?還有什麼好看的?狹小花園的每個角落都已經無數變看過,還能看什麼?
「看帝國!」聲音依舊陰沉,但已經少了昔日的氣勢。
「帝國!還值得看嘛?或許根本就不該在留戀!」身後的聲音雄渾無比,顯示了此時主人的心情。
「值得,只有看懂了帝國,霍斯家族才能繼續繁衍!」
「戰神!霍斯!」聲音微微停頓。「恐怕他早已閉上了眼睛。」
「不,不會,戰勝永遠在護佑帝國!」雄心激盪而起,亞歷山大的老臉第一次潮紅起來,誰也不能侮辱戰神。
「哈哈……哈哈……。」笑聲中寫滿了辛酸,寫滿了滄桑。
「護佑!還值得嗎?看看我們這些無能的子孫,想想那壓在戰神雕像下的夢想,想想四分五裂的國家,想想曾經的雄心壯志,想想現在的凌亂不堪,護佑!哼……!要是他真的還在,恐怕最需要做的就是推到大廈,重建江山!」
亞歷山大無語,眼角的濁淚告訴別人,剛剛激起的雄心再次破滅。
「看看現在的江山,原來大家還有機會收拾河山,但現在呢?瓦萊斯已經掐住了我們的喉嚨,可此時才發現我們的身體早已羸弱不堪,心臟甚至還是別人的,知道這一切都是怎麼發生的嗎?」身後的語氣尖銳起來。
「都是你,你讓馬文潛藏在地下時忘記了他本身就是把雙刃劍,你扶持了馬旗,可你忘記了在他身邊加把鎖。」
「你荒淫好色,使得後宮有機可趁,你忘記了理想,官員們在你的放縱下肆無忌憚,強大的軍隊被毀於一旦,現在我們能拿什麼抵抗瓦萊斯呢?」
「不,這不是朕的錯!」亞歷山大飛快的扭過了頭,眼前是滿臉怒容的斯蒂芬。
「是你們,你們一個個逼朕,才有了今天。」手指戳向了斯蒂芬的面龐,微微顫抖。
「要不是你在北方的妄為,朕不會忽視法特的存在,為什麼你要在軍事上咄咄逼人,讓朕每日每刻都不能安心。」
「為什麼凱日曼要在經濟上和朕抬槓,要不是他的插手,朕早已重建經濟,可你們為了個人的私慾,為了文華殿上的那張椅子,你們一個個都在逼朕,逼朕不得不小心翼翼,不得不提心吊膽。」
「天下,誰坐過這樣的天下,誰做個這種被別人拿來頻繁和親王相比的皇帝,難道這就是朕的宿命嗎?我不甘心,不甘心,這是朕的天下!」
亞歷山大的臉色緋紅,手指移向了天空,霍斯能看見嗎?
斯蒂芬愣在了當場,他第一次聽到這位弟弟的心裡話,震撼,悸動,神傷。
「我錯了!」
亞歷山大也愣在當場,因為他聽到了斯蒂芬的道歉。
「我也錯了,我不該爭,不該和天爭,那個位子本該就是你的,只有你才能讓帝國重新復興!」亞歷山大搖了搖頭,手指無力的垂向了地面。
「不,你錯了!」斯蒂芬的眼睛明亮起來。
「你才是最好的選擇,父皇選擇了你,因為他知道,我內心的征伐會毀去整個帝國,因為當時的帝國不需要戰爭,需要的協調。」
斯蒂芬沒有停下:「要是當時我得到了皇位,連綿不斷的戰火將會破壞帝國根基,即使我有把握徹底消滅瓦萊斯,但那樣又能得到什麼呢?或許是個更加不堪的結果!」
「那凱日曼呢?」
「不,不會是他!」斯蒂芬搖著頭:「他太相信自己的能力,雖然在經濟上有著過人的天賦,但他卻太在意別人對他的看法,他想成為每個人口中傳誦的對象,但忘記了這個世界本就不公平!在他的帶領下帝國獲取可以替代瓦萊斯的經濟地位,但他恐怕會成為會為帝國第一位失去主見的皇帝,最終的帝國可能比現在更加不堪,因為他太在意別人對他的看法了!」
「難道我不也是被人控制了嗎?」
「不。算人者,人亦算之!你只是落入了自己的陷阱!」
四目相望,時光飛梭。
唏噓聲響起,兩位花甲老者卻在爭鬥了數十年後,找到了一絲默契。
「我能救贖帝國?」亞歷山大沒有忘記外面的世界,他需要一句話。
「我累了,我希望亞當可以繼承目前的一切,我勸過他忘記夢想,但失敗了。」斯蒂芬毫不掩飾內心的秘密。
「我不該問,其實這個天下早已改變。」亞歷山大沒有激動,因為他知道這個時代已經變了。
「我會盡我的努力,但恐怕我們誰也沒有辦法在掌控全局,現在的世界不是我們這些糟老頭能夠駕馭的了,帝國只能有一位皇帝,無論他是誰,必須是戰神的血脈。」斯蒂芬撂下了這句話。
亞歷山大笑了,噩夢醒來,終於出現了曙光。
陽光能夠在灑遍大地嗎?天邊的烏雲愈加濃厚。
波尼亞。
威廉反手而立,第一次他有了決勝帝國的雄心,因為他得到了一個人的。
誰也不會想到這種來的如此輕易,當雷恩在秘密信函中告訴他將毫無保留的他登上帝位,他還以為這是個巨大的玩笑。
但一切都證實了,雖然不知道因為什麼。
維納,夜色撩人。
馬文笑了。
肥肉瘋狂的抖動著。
雷恩終於出手了,但這不能怪他,消息是自己故意給他的,只有將整個事情告訴雷恩,那個老傢伙才會如此決斷。
馬文不怪對方,這是他需要的局面,誰也別想害死自己的弟弟,無論他是誰,想要操縱馬旗的人必須下地獄,雖然自己沒有這麼強大的力量,但卻可以一塊一塊的拆掉整個基石。
無論是誰,愚弄馬文的人只有一個下場,死。
「高橋,將我們的人全部集中到維納,該是攤牌的時候了!」馬文瞇起了老鼠眼。
「是。」
維納,皇宮。
「娘娘,馬文知道了一切!」黑暗中,近衛不敢正視面前的妖艷女子。
「呵呵,終於來了,看來遊戲也該結束了!」董懿甜膩膩的聲音變的寒冷起來。
「咯咯……」董懿曉得花枝亂顫,笑的令人毛骨悚然。
笑聲戛然而止:「我們的禁衛軍指揮使大人呢?」
「馬旗大人最近一支在禁衛軍指揮總部,不過我們的人依舊掌控這一切!」
「通知所有人做好準備,陛下的大軍就快到來了,讓這個世界見識見識我們的力量吧!」女人瘋狂,更加可怕。
近衛也感覺到了,所以很想離開。「是,娘娘!,可馬文他們怎麼辦?」
「不急,讓他們好好準備準備,我不喜歡太容易殺死的動物。」
近衛覺得自己是在和貓說話,因為貓才喜歡在進食前玩弄獵物,當然,貓的叫聲也是膩膩的。
誰是貓呢?老鼠又是誰?
帝國,克斯維納行政區,迪文星系,東部護衛督,督府。
「殿下,臣有些話想說!」嚴復第一次猶豫起來,很簡單,因為他根本沒有證據,想說的都是第六感,第六感能當真嗎?
「哦?老師有什麼事情嗎?」愛德華第一次發現嚴復也會手足無措。
「殿下,臣這段時間突然覺得心緒不寧,所以才想提醒殿下,小心帝國大變!」嚴復硬著頭皮說出了自己的猜測。
可這個猜測實在太過駭人。
「老師有什麼發現嗎?」愛德華驚詫起來。
「沒有,臣只是覺得這段時間太安靜了,漢江一役後,瓦萊斯居然會因為損失一些戰艦而停止腳步,臣覺得非常古怪。原本以為這是瓦萊斯故意放慢腳步,但沒想到宇宙著名的摩爾納會一夜間分崩離析,南曜得到了需要的東西,雖然很少,但前進的腳步卻又能繼續開始,這種結局恐怕很多人都不願意看到。
而這時西部第四軍運動到最靠南的托西行政區,恐怕不會這麼簡單,就算為了防備凱撒人,也應該加強在萊托行政區的力量,而不是南下。而且最近合浦人的動向也非常奇怪,雖然他的近衛軍進入了奧斯,但第一和第二護衛軍全部壓倒了賽思納和康斯坦行政區內,看起來像是抵抗瓦萊斯人,建立第二第三防線,但實際上完全可以進逼中央區尼日爾行政區。」
「老師的意思是……」愛德華已經猜到,但他還像問個明白。
「攤牌的時候到了!」嚴復的眼睛中甚至出現了妖異般的紅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