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武大會已經進行了一多半,洛兒不懂武功,看得極是無趣,再加上聞人不迫在旁邊噓寒問暖、無微不至,惹得在場無數怨恨目光,更讓她覺得無趣,想她已經沒有那傲人面貌,卻仍能惹得女人的嫉妒,嘴角不覺牽起冷笑。
放眼望去,卻沒見到靜石和明倫,洛兒奇怪,怎會不在?
這時就見一白衣人身形微晃,竟穿過眾人從場地的最外圍轉眼間晃到場中央,眾人一時皆沒反應過來,這白衣人朝著主席台的方向微微拱手,一雙桃花含笑眼平淡寂靜,卻有著幾分冷清,盯著聞人不迫說道:「在下素聞聞人莊乃武林第一莊,莊主聞人靖乃武林第一高手,聞人公子年紀輕輕已是少莊主,想必公子定是人中之龍風,在下斗膽想與公子一比高下,不知公子意下如何?」
眾人聽了,又是氣憤又是期盼,因這人清傲的態度氣憤,卻對聞人不迫的武功有著一絲期盼。
聞人不迫也是愣在那裡,他不曾在外顯露過武功,性子也溫和得緊,不願與他人動武。而且這人不知敵友,也不知其目的,更沒有理由動武。
白衣人似乎看出了聞人的猶豫,冷冷一笑,指著聞人旁邊一直不說話的洛兒說道:「想要理由,便是她了。」
聞人轉頭一看,只見洛兒的臉色未變,但是那雙平淡無奇的眸子現在卻慢慢散發出一種光芒,正如第一次他見到的那種光芒,只是這次那種光芒夾雜著一絲他看不懂的感情一滴不漏地射在了那台上的白衣人,而那白衣人亦是一動不動地看著洛兒,一時間他覺得這兩個人之間形成了一個世界,他竟插不進去。心一涼,冷笑:「理由?不錯,這的確是個動手的上好理由。」
於是,聞人不迫不顧越來越烈的頭痛,起身飛向比武台,只見他雙臂伸展,像一隻捕抓獵物的雄鷹朝那白衣人飛去,氣勢凌人,一上去便以十分力對之。
颶在後面看得心驚,他不知公子何時變得如此易怒好鬥,不禁又將目光移向旁邊的蘭花,只覺得蘭花現在已經不是剛才的蘭花了,臉雖未變,但是那眼睛不知為何變得如此黑亮、清澈,幾分傲氣,幾分妖媚亦有幾分隱約現出的駭人冷氣,他一時不敢正視那種眼神,卻也挪不開眼睛緊盯著她的臉。
台上,聞人不迫招招緊逼,攻向那白衣人的要害,其實他也不知自己為何會這麼做,他的性子自八年前一突變,竟變得易怒無常、凶狠陰戾,義父平時要他多修心養性就是為了隱藏這凶狠的性子,但是今日見了蘭花為這人不自覺地流露出的感情,他只覺得氣血向上湧、頭痛不已,於是不作多想便動起手來,只想打退這人,留蘭花的眼神祇在他的身上。
那白衣人雖不打狠招,但也未落下風,不但避閃有道,且不時借力打力,再加上聞人現在氣血攻心,雖用狠招也失了往常的精確和判斷,一時下來,二人也難分高下,拼得只是內力而已。
場內眾人看得心驚膽顫,這二人皆年紀輕輕,但是武功修為恐怕皆在場內所有人之上,當今武林,恐怕也沒有幾個能在二人之上。
突然,主席台上的洛兒只覺心口一緊,痛苦地呻吟一聲吐出一口鮮血來,一時主席台人聲嚷嚷,亂作一團,而正在酣鬥的白衣人聽到那一聲呻吟,突然止住攻勢,不顧一切地向主席台飛去,聞人以為他要對洛兒不利,亦不放棄攻擊,一掌攻向白衣人的背心口,那白衣人不躲不閃,但是這一掌卻在離白衣人二寸的距離時,被一陣不知從哪而來的掌風化去了內力,速度也慢了下來,讓那白衣人躲了過去。聞人朝周圍一看,未有異常,但心知周圍定有高手隱藏。
眾人皆不知其意,還以為他不忍攻人不備,紛紛向他投來佩服的眼光。也只有幾個武功上好、經驗豐富的人才看出其中玄奧,驚訝於天外有天人外有人,手心也不禁滲出冷汗來。
那白衣人越過人群,就見洛兒胸口一灘鮮紅的血跡,心疼不已,上前抱起洛兒,朝後山飛去。
聞人悻悻地看著遠去的背影,心裡不是滋味,因頭痛臉色也顯得更加蒼白,明顯感到體力不支。颶上前扶住他,「公子,回去吧!」聞人知自己堅持不了多久,隨颶離去。
眾人見這般變故,面面相覷,倒是君玉先反應過來,招呼著眾人比武繼續,再次回眸時,聞人的身影已快沒入樹林之中,他不明白,為何聞人的身影多了一份落寞,也不明白為何一向待人疏遠的聞人對蘭花有著一份執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