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武拍著他的肩膀說道：「猶豫什麼，誰沒有錯的時候，洛兒不會在乎你以前怎麼想，她只在乎你在她身邊的時候是怎麼想的，現在只要你把心結打開，咱們追上就是了，只是咱們恐怕又要違背師父的意願了。」大武抬起頭，看著遠處傲然而立的師父，不知不覺間那背影也蒼老了許多。
又過了幾天，小武的傷勢徹底好轉，拿著包袱與大武來到師父門前，雙雙跪下，旁邊亦苦看了，知道他們要離去，忙拉起他們小聲說道：「二師兄，五師弟，師父武功已失，你們不要老惹師父生氣。」說完便要往外拉走他們，可是這二人紋絲不動，亦苦拉扯一會，也急了，哭道：「你說你們，八年了，好不容易回來，咱們師兄弟陪著師父在谷中過日子，多好，你們非得去幹什麼？那個姑娘就那麼好？能讓你們舍下師父和兄弟？你們到底還念不念師父的養育之恩了？」
小武剛想反駁，卻聽仙散人在裡面道，「你們進來」，大武聽話趕快扶起小武推門進去，見仙散人坐在凳子上，屋裡只有一個蠟燭微微發光，大武小武進去跪在他面前。
「你們想好了？」
大武低頭說道：「稟師父，想好了。」
仙散人瞇起眼睛，說道：「哦？說來聽聽。」
小武不敢說話，大武也不敢抬頭看師父，低著頭說道：「師父您深明大義，徒兒恐怕要讓您失望了！」
「為師知道了。」仙散人又閉上雙眼，眼前的兩個徒兒他早在多年前就曾一念拋棄，如今叫他怎麼逼著他們做不願做的事情，他開不了口。
這時小武抬起頭，看著師父說道：「師父，您放心，洛兒不會成魔的，洛兒智慧天下少有，但真正的性子平淡極了，她不會成魔的，縱使她真的成了魔……」小武有些激動地抬起頭，卻看到仙散人危險的表情，愣在那裡不敢繼續說下去。
「縱使她真的成了魔，我們也不能下手殺了她，師父，您不忍下手傷她，還將自己畢生功力傳給她，您知道其中的難處，我們更是，我們看著她長大，縱使她真的成了魔，我們也要陪著她！」大武接著小武的話說道。
仙散人眼神一凜，再次聽到這樣的話，竟一點也不覺驚訝，只是……他坐在那裡，審視地看著跪在面前的兩個徒弟，無奈，緩緩說道：「師父也知道為難你們了，你們長大了，自己的路要自己走下去，回到丫頭的身邊好好地保護她，別讓她虧著，為師何嘗忍心啊！……罷了，罷了，你們上路吧!」仙散人擺擺手，示意他們離開，大武小武見狀，狠狠地磕了三個響頭忙轉身離去。
「等等，」仙散人叫住他們，又從懷裡拿出一把匕首，道：「這個你們帶給丫頭！」只見匕首上雕刻著一朵出淤泥而不染的荷花，小武一看一驚，不知該不該拿：「師父，這是您的寶貝啊！」這把匕首乃千年天山玄鐵製成，刀鋒滑利削鐵如泥，是上乘的防身武器。
「算是老夫給丫頭的謝禮了。」仙散人笑道，然後轉過身去，不想親眼看他們離開，大武小武會意，悄聲退出屋去，待關上門時，就聽師父的聲音傳來，似有似無，又充滿了滄桑：「下次相見，你我已不是師徒關係，我定不會手下留情，你們好自為之！」
大武小武又跪下去，朝屋內拜了拜，向谷外走去。
「師兄，你說他們對嗎？」亦苦看著他們離去的背影，問亦貪，他始終都不明白為何二人這麼執迷不悟偏去找那個以後可能成魔的女人。
這時，仙散人從暗處走了出來，抬頭看著遠處的星光，想起洛兒的眼睛，平淡從容又帶著驕傲，還有一絲駭人的冷光。深吸了一口氣，歎道：「亦苦，你要記著，世上本無對錯之分，若丫頭成魔，也是被人逼的。」成佛？成魔？端看那個丫頭生死之間的選擇了，還有幾年的生命，她能做出什麼？仙散人搖搖頭，事事天注定，只希望能讓那丫頭少受點苦，也希望在那逼她的人裡，沒有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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