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小傳 正文 第二十八章 神仙谷小武解心結,洛兒留夢魘(二)
    這亦苦自小在山中長大,性格單純直來直往,有什麼便說什麼。小武知他不會胡說,奇怪問道:「四師兄,怎麼回事?」

    亦苦漸漸從震驚中恢復過來,斷斷續續地說:「後世……古墓中……有一幅她的畫像,我有一回給師父送飯過去,偷偷看到的,那是師父已逝的夫人,現在應過百歲了,而他一看就不過二十歲,又是男的,你說他不是妖怪是什麼?不過,師弟,師父可不喜外人來谷,你們怎麼帶了外人過來。」

    洛兒聽了,搖頭苦笑,靠在明倫懷裡。

    小武怕明倫動怒,忙岔開話題:「師父近來可好?」

    「你們走後,師父雖天天罵你們,但也惦記你們,只是大師兄一提起你們就很生氣,他還跟師父說你們偷走了無名功的心法,無奈我們都不信,他一氣之下也下山了,偶爾才回來,卻比以前暴躁,對師父也愈加不恭敬,閒暇時,我和三師兄天天陪著師父採藥製藥切磋武功。」

    小武在聽到大師兄時,臉色陰沉了很多,亦苦卻沒注意,依舊興致沖沖地拉著大小武的手,向裡飛去。

    見狀洛兒又禁不住搖頭,「這群人的腳是幹什麼的?好好的路不走,偏要飛,又沒有翅膀。」

    「怎麼?洛兒若願意,明倫陪你走就是了。」明倫知洛兒言此及他,也不挑明,順著洛兒說下去。

    洛兒聽完,兩眼一瞪:「不要,你也帶我飛!」

    明倫含笑單手抱著洛兒跟上。

    沒過一會,眾人便到了神仙谷的大廳裡。

    只見大廳裝扮得古香古色,名畫、古董應有盡有,明倫看得忘乎所以,洛兒在旁邊冷笑:「你看,這名玩字畫,那個不是價值連城的,還脫俗呢?」

    明倫聽罷,搖頭笑道:「子非魚焉知魚之樂?洛兒,要求過高了。」

    洛兒冷哼一聲,到旁邊坐下,大小武則是一進屋就跪在地上,等著亦苦請師父出來。

    又過了好一會,終於見一位老人大步前來,步伐強健有力,走近一看竟看不出此人歲數來,鶴髮童顏,雙目炯炯有神,渾身圍繞著一團似有似無的真氣,足見此人內功之高。

    大小武見仙散人很緊張,忙道:「徒兒拜見師父!」然後就一個勁地跪在地上磕頭。

    洛兒在旁邊見了,又開始搖頭,心裡罵道:蠢人,跟在自己身邊十多年也沒見長進?她懶得管,坐在凳子上怡然自得。

    那邊仙散人見到大小武,怒髮衝冠劈頭就罵道:「孽徒,你們還知道回來?!」罵完即扭過頭去,不再看一眼。卻在見到洛兒時微微一頓,眼裡閃過詫異。

    大小武見師父仍在盛怒當中,不知所措,拚命磕頭以平師父怒氣。

    雙方就這樣對持了一會,亦苦先沉不住氣了,朝洛兒大喊道:「你這個小人,怎麼見了我家師父還不行禮?」

    洛兒笑道,「我一沒偷搶,二沒姦淫,三沒落井下石,何來小人?」

    亦苦被問得面紅耳赤,一時之間沒找到話反駁,三師兄亦貪也是一身白衣,一看就是飽讀詩書之儒士,見洛兒這般強詞奪理,說道:「自古知書達禮之人見到長輩行禮已成傳統。」意在貶低洛兒的低俗。

    只見洛兒站起來,朝他一笑,眉間本就風情萬種,再配上如今額頭上的一抹艷紅,更顯得妖艷動人,「行禮自是知書達禮之人做的事,蘭洛兒自認不是,便不敢班門弄斧,免得貽笑大方啊!」

    那亦貪、亦苦本就被洛兒笑得臉紅,再聽洛兒此說,也不知說什麼才好。

    小武見狀,連忙招呼洛兒過去,示意她行禮,洛兒見狀也不說什麼,朝仙散人一鞠躬道:「蘭洛兒拜見仙散人!」

    仙散人這才回過頭,睜開眼睛,又仔細看了看眼前的蘭洛兒,哼道:「哼!你們兩個孽徒,還知道回來?」

    大武小武齊聲道:「徒兒知錯,請師父恕罪!」

    「我已經說過了,分開便是神仙谷的人。」仙散人聲如洪鐘。

    「師父……」大小武跪在地上,懇求師父,亦苦、亦貪也順勢跪了下來一同求師父開恩。

    但仙散人怎麼也不鬆口。

    洛兒見狀上前說道:「世人皆道神仙好,前輩可曾聽說過『只羨鴛鴦不羨仙』,神仙再好,縱是一人,而鴛鴦再差,也是一雙。他們真心真意,前輩為何要執著於性別之差?」

    此番驚天動地的言論一出,眾人驚訝得目瞪口呆,就連仙散人也不由得多看這個小丫頭一眼。「哼!好伶俐的丫頭!你們兩個混賬,竟帶著妖人來對付老夫?」說著便朝大小武一揮手,大小武表面上毫無異常,卻不知仙散人這一掌封了二人的武功。

    洛兒知其中必有玄奧,倒也不懼怕仙散人,只拿定了他不會對她出手,便不管什麼繼續說下去:「你在這神仙谷,想當個逍遙自在的神仙,卻也免不了世俗的繁瑣,自是心中有分別,要知,若世上真有神仙,那在神仙眼中世上萬物皆沒有分別,視錢財功名為糞土,而糞土亦可為錢財功名,相同,男為女,女亦為男,而神仙本身也應是沒分別的,亦為男亦為女,故若真當自己是神仙,為何要存在世俗的偏見?豈不是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好不可笑!」

    洛兒這番話說出,眾人又是面面相覷,接著洛兒又說:「若世上之人分為三等,第三等為愚人,芸芸眾生皆以夢為現實,樂在其中,故守著先祖留下的傳統,以同性為恥;二等為智人,智人聰明,知道這世俗本就是一場夢,但是仍沒有達到脫俗的境界,因為智人仍是以先祖留下來的為準則,一等才為神仙,神仙毫無憑借,心地自在,包容一切,晚輩認為前輩當應以這一等之人為標榜,而非用世俗之理、世俗之準則來判斷事情!」看了看仙散人的臉色,洛兒深吸一口氣,繼續說道:「晚輩蘭洛兒,雖為商賈,但也有一身傲氣,連皇上也未曾跪過,今日洛兒願一跪請求前輩開恩,原諒他們,他們被逐出師門,雖有一身好武功,但也沒做出任何侮辱師門之事,時時謹記您的教誨,是頂天立地的好男兒,但是若得不到您的原諒,他們此生都會見不得人,您也不希望您的徒兒,空有一身好本領,卻毫無施展之地,只能躲在暗處吧?」洛兒說完,便跪了下去,小武見狀,連忙過來要扶起她,哭著說道:「洛兒,洛兒,你快起來,你快起來。」

    最驕傲的洛兒竟為了他下跪,這讓他情何以堪。

    明倫過來,扶回小武,也跪在洛兒旁邊:「明倫也請前輩開恩,大師傅他們未曾忘記您的養育之恩,故前來懇求您的原諒,若得到您的原諒,相信他們此生無憾!」說完,扶住洛兒,雙手為她灌注真氣,怕她受涼。

    這一切仙散人都看在眼裡,笑道:「明倫?龍朝司馬大將軍?七王爺?」再轉向蘭洛兒:「錢小小?哈哈,難怪老夫這麼多年找不到他們,原來是藏到了天下第一富的錢府了?」他不出谷,卻對外面之事瞭如指掌。

    大小武聽出師父口氣不善,忙為洛兒開脫,「師父,洛兒當年對我們有救命之恩,待我們甚好,並未讓我們做傷天害理之事。」

    「哼!」仙散人別過頭去,怎麼也不願看這兩個徒兒,倒是若有所思的看著洛兒,這個丫頭妖氣太重,額頭中竟有妖紅,渾身上下有一種駭人之氣,眼睛雖平靜淡泊,但也毫不隱藏深處的戾氣,一看就是紅顏禍水,而且長相竟和詠荷同出一轍,若是她,亦嗔會信嗎?色情、非法、抄襲,我要舉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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