傳說中的加長版尾聲,不管是什麼原因,我都做好了被砍的準備,就讓雞蛋和西紅柿來得更猛烈些吧……
「不要!千萬不要再繼續下去了!那兩個人不值得你們陪上所有的一切!」外面的人心急如焚,卻絲毫影響不了裡面的一人兩鬼。
「娘——」清脆的童音自門外傳來,成功地阻止了姬冰落的下一個動作。
眾人回頭看去,只見樓淡燭懷抱著一個小孩,施展著輕功飛了進來。
「娘……」樓淡燭抱著的小孩正是被紀如江刻意留在紀府的紀凡宇。看到自己已逝的母親,紀凡宇也不等樓淡燭站穩便掙扎著從他懷裡下去,張開雙手便要向姬冰落撲去。
「當心!」在紀凡宇撞上那個無形屏障之前,聞人靖宇及時地拉住了他,並在他拚命掙扎的時候解釋道,「她們設了屏障,你是進不去的。」
看了聞眾靖宇一眼,紀凡宇將信將疑地把手伸了出去,果然到了一定的地方便無法再向前伸展。深吸了口氣,紀凡宇又向前走了兩步,一直到無法前進了才停了下來,看著一直低著頭,沒有向自己這邊看過一次的姬冰落。
「娘……娘……」紀凡宇一遍又一遍地叫著,試圖讓姬冰落看自己一眼。
所有的人都屏住了呼吸,等待著姬冰落的反應。半晌,才聽到她的聲音幽幽地傳來出來:「為什麼?為什麼要把他帶過來?」
「因為淡燭認為現在最能夠阻止你的人就是宇兒了。」回答姬冰落問題的,不是去紀府帶人的樓淡燭,而是聞人靖宇。母子連心,這原本是大家都可以想到的事情,但聞人靖宇關心則亂,反倒是慌了手腳,絲毫沒有想到這個方面。
「是嗎?」姬冰落終於抬起來看了紀凡宇一眼,「可是你們錯了!」再次揚起手,姬冰落狠狠地看著面色灰白的玉虛,「現在無論是誰,都不可能阻止我了。」
「娘!我求求您,停手吧。」紀凡宇尖銳的聲音聽起來是如此的淒厲,以至於讓瀕臨瘋狂的姬冰落都有了短暫的失神。
偏著頭看著紀凡宇,姬冰落的臉上帶出了一絲柔情。
好機會!一直都在發抖的玉虛等的便是這麼個機會,他猛地跳了起來,雙手合攏,口中喃喃地念著咒語。
沒有用的。姬冰落冷笑著,剛想說出這句話,卻覺得心口似針扎一般痛了起來。悶哼了一聲,姬冰落捂著胸口慢慢蹲下了身子。
突如其來的事情讓所有人都慌了手腳,叫落兒的也有、叫娘的也有,都想過去看看情況,被偏偏被李月娘的屏障地攔了起來。
「冰落……」李月娘心中一驚,剛想去看看姬冰落到底出了什麼事,只覺得心口一痛,竟是痛得渾身都止不住地顫抖了起來。
「大嫂!二嫂!」紀如江扶著李月娘,怒視著正得意笑著的玉虛,「該死的你到底做了什麼?」
「哈哈哈……」玉虛得意地揚了揚手中的一張符紙,看著眼前的一人二鬼,「你們當我就沒有想到有今天這種情況出現嗎?實話告訴你們吧,我早就留了一手。」
掃了一眼紀如江,玉虛笑得更加得意了:「我想這個吸食七個人的血便可以回到光明中這個方法是你告訴這個女人的吧?」玉虛的手指著痛著渾身發顫卻緊咬著牙關一點聲音都不肯發出的姬冰落,「只可惜啊,我早就在她們的屍體上下了符咒。」
「為……到底為什麼要……要這麼做?」微微張開口,姬冰落無力地問著這個一直縈繞在她心頭的問題。
「為什麼?當然是為了我自己。」玉虛看著面落驚訝之色的李老夫人,「當年這個女人來找我,要我讓那個正室死後都不得安生,我就想到了這個法子。你們不知道我今年已經一百五十多歲了吧?」
一百五十多歲?眾人瞪大了眼睛看著眼前這個看起來最多六十餘歲的道人,怎麼也不敢相信他已經是這種歲數了。
「難道……」徐藍心中一動,看了看姬冰落及李月娘。
「沒錯!我就是靠那八座牌坊做到的。」
「你騙我!」本已被驚嚇和傷痛折磨得一句話都說不出來的李老夫人因為滿心的怒火,竟然硬是撐起了身子,顫抖的手指指著玉虛,雙目中充滿了恨意。
冷冷地一笑,玉虛搖了搖頭,望著李老夫人:「不騙你我能達到目的嗎?再說了,你紀府不也因此繁華了這數十年嗎?」
「只不過與這數十年的繁華比起來,付出的代價更為可怕吧。」徐藍原本便是精通術術的,玉虛這麼一提,他還真想起來曾經看過一個這樣的法術,「沒想到紀府近幾代男丁的早逝竟然是這樣造成的。」
「哼,我需要那些牌坊來建陣,紀府的男人又怎麼能不死呢。」嘴角扯出一絲殘忍的笑容,玉虛得意地又加了一句,「便是不死,我也會幫他們解脫的。」
「也就是說,所有的一切都是你造成的?」聞人靖宇不敢置信地看著眼前這個雖然狼狽,但仍是有仙風道骨的玉虛。
「怎麼能全部怪在我的身上呢?」玉虛指了指李老夫人,「若不是這女人的嫉妒心,我又怎麼能找到……呃……」玉虛的話被心口的一陣巨痛給打斷了,他低下頭,只見十根長長的指甲刺入了他的心口。
「你……你……」玉虛指著姬冰落,怎麼也想不通她怎麼還有力量來殺自己。慢慢地軟倒在地,玉虛覺得自己所有的生命都隨著鮮血而流逝。「就算是這樣……」玉虛看著姬冰落,一咬牙將手中的符貼在了她的額頭上,「我也不會讓你解脫的!」
「不要——」隨著眾人的驚呼,姬冰落及李月娘的身體越來越透明,最終消逝得無影無蹤。
「大嫂!二嫂!」紀如江眼睜睜地看著他心中最敬重的兩人就此消失,卻無能為力,一怒之下抄起身邊的一張木椅向李老夫人砸去,卻被因李月娘的屏障消失而衝進來的董震給攔了下來,「你做什麼?放手!」
「該放手的人是你吧?放開我!」紀如江只是一個文弱書生,哪裡掙得過董震,手中的木椅輕易地便被董震給扔到了一邊,人也被董震拖到了正跪在姬冰落消失的地方哀痛欲絕的聞人靖宇身邊。
正在號啕大哭的紀凡宇見到紀如江被拉了過來,一把撲進了紀如江的懷裡,不停地逼問著:「三叔,為什麼?為什麼會這樣?」
為什麼會這樣?看到自己在這世上唯一的一個自己願意承認的親人,紀如江被仇恨燒熱的頭腦也稍稍冷靜了下來。他伸出手無意識地在紀凡宇的頭上撫弄著,嘴裡喃喃地重複著紀凡宇的問題。
「如江賢弟,」聞人靖宇站起身,直視著紀如江的雙眼,「不要再殺人了,紀府的悲劇還不夠多嗎?」
「可我不甘心……不甘心啊……」與聞人靖宇對視了許久,紀如江終於崩潰地摀住雙眼跪坐了下去,「無論是視我如親子的二娘,還是當我為親弟的兩位嫂嫂;無論是我心愛的女子還是我親愛的妹妹,都被那坐深深的宅院給吞食了生命,而我連親手幫她們報仇都做不到,我又怎麼能甘心?」
「說吧,到底是怎麼回事?」李靜闐沉著臉,拍了拍紀如江的肩膀,「總之朕答應你,一定會為你主持公道的。」
「公道?呵呵……」紀如江冷笑著站起床,搖搖擺擺地向外走去,「怎麼樣的公道可以平息她們的怒火和怨恨?大哥可還記得那些櫻花?」遙指著遠方的牌坊,紀如江回頭看著聞人靖宇。
點了點頭,聞人靖宇雙手緊緊地握成拳,等待著紀如江接下來要說的話。
「因鮮血而美麗的花,就如同紀家。牌坊下的那些女子是怎麼死的,一開始我並不清楚,但有一天我去照顧生命的母親,親耳從她的嘴裡得知了一切。勒死二娘、毒殺大嫂、活埋二嫂,逼死我心愛的女人,又用那麼殘忍的方法殺死如珍妹子,我真的不知道,在下手的時候,她們——我的祖母、我的母親——心裡想的到底是什麼,我也不知道她們半夜可曾被噩夢驚醒。」
「紀如珍?」聞人靖宇和董震他們雖然認為紀如珍的死因可疑,但也沒有懷疑到陳夫人和李老夫人身上去。虎毒不食子,他們實在是想不到這兩個女人會狠到這種地步。
無奈地搖著頭,紀如江歎道:「大哥啊大哥,為什麼你從來不靜下心來去想想我對你說過的話?」看到聞人靖宇茫然的神情,紀如江只得點明了說,「我曾經說過『櫻』這種花有一種特色,那就是它的香不是花發出來的,而是葉子。」
這就是說……聞人靖宇眼睛一亮,盯著紀如江。但紀如江已經開始繼續他的故事。
「在得知二娘她們的死因後,我便有了報仇的念著,於是試著找人把她們的魂招回來,結果卻發現了牌坊的秘密。在找到吸食人血的方法後,我抱著試試看的想法將方法寫在紙上燒給了二嫂。結果,後來的事情你們也就知道了。」
如此殘忍的事讓紀如江這麼平淡地說了出來,讓眾人覺得一股深深的寒意從心底湧了出來。
「大哥,」紀如江突然漾起了淡淡地笑容看著聞人靖宇,「我有一次無意中聽到你說紀府不像門外那兩座漢白玉獅子這麼乾淨,你錯了。我心愛的女人便是一頭碰死在那獅子上的,所以說,紀府根本就沒有乾淨的地方。而我,這一生唯一的慶幸就是可以不用死在那裡。」
「如江賢弟……」聞人靖宇輕喚著紀如江,卻不知道自己還可以說些什麼去安慰他。
「無論是什麼原因,我還是殺了這麼多人,終究也難逃一死的。」紀如江平靜得就像是在說一個陌生人的死,「大哥,我求你好好照顧宇兒。」紀如江憐惜地看著哭暈過去的紀凡宇,「我只希望他的一生,不再是悲劇。」
「放心吧,不用你說我也會做到的。」聞人靖宇點頭,許下了承諾——不是對紀如江,而是對姬冰落。
落兒,無論你現在是到地府去了還是已經魂飛魄散了,都請你等我,等我照顧宇兒到他成年,然後,無論以何種方式,我陪你生生世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