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眼兩天過去,海龍一族眾說紛紜的族長換選之日到了。修得寬敞結實的高聳擂台揭去了屏障,威風凜凜地亮了出來。前來觀看的族民驚歎連聲,誇獎不已。只不過修築擂台的族民暗暗嘀咕,修得再漂亮又有什麼用,反正在拳腿不長眼的今天,這個擂台頂多捱過今晚就不復存在了……
換選大典的時辰分毫不差之際,族長珍珠太郎來到了擂台之前。
「我很高興,今天是我將族長一職交出的日子,也是我看到新一代的族長出現的日子,我們開始吧!」珍珠太郎言簡意賅幾句話,拉開了族長之擂的序幕。他縱身躍起,在海水中幾個翻騰,穩穩的落在了擂台之上。在台上雙手抱胸,目光平靜,等著成年的族民上來較量。
海龍戰士們陸陸續續地上台了。雖說聽聞命令的時候有疑問,可時候到了海龍戰士們一點都不含糊。起先上台的幾個毛頭小伙被族長笑呵呵一個轉身就丟下台去,更是激發了海龍戰士性格中剛強一面。越來越多的戰士期望著上台,在族長手中堅持更長的時間。
尋在旁邊看著,對被丟下台的海龍戰士們竊笑不已。它看得出來,珍珠太郎根本沒有像上次跟二郎搏擊那樣用真功夫。與其說是搏擊,不如說是戲弄。那些上台的海龍戰士大多還沒搞清楚台上狀況就輸了,只不過掉下了擂台暈一陣又站起來的海龍戰士們大多完好無損,偶爾也有幾個死纏爛打到底的拗蛋筋多吃了點苦頭,拖著長長的嚎叫劃著弧線吧嗒一聲落了地。
珍珠太郎在台上毫不吃力地打著表演賽,反正擂台規則是單對單,憑誰上去都只能有倆拳頭倆條腿。單打獨鬥,珍珠太郎怕過誰?尋想起珍珠太郎在巨龍般的怪物堆裡橫衝直撞的模樣,再看他在台上舞蹈一般的打鬥就將對手一個個拋下了擂台,不由得對海龍戰士的素質好一番遺憾。它逮一個海龍戰士問了問,才知道珍珠太郎在任的這些年,根本沒有執行過幼選,更沒有讓成年戰士互相殘殺提高實力。
台上的海龍戰士一個個下雨般掉下台,又一個個飛鳥般跳上去。他們已經將挑戰族長當做一種榮譽,而早已忘了這個擂台的目的是選出新任的族長。海龍族群中的成員,只有成年與未成年的差別,沒有老年的講究。成年戰士的數量,要遠遠多於未成年的幼年海龍。珍珠太郎從中午開始打了有近五個小時,才算把族中成年戰士都修理了一遍。族中成年戰士最後一個上台的拉開架勢與珍珠太郎對陣沒多久,被珍珠太郎一個手刀劈掉了腦袋。台下驚呼陣陣,再也無人上台挑戰。
「誰來?」珍珠太郎問。
台下一片寂靜。
「誰來?」珍珠太郎又問。
台下依舊寂靜。
珍珠太郎問到了第三遍,人群中一個聲音平靜地回答:「我。」
這一聲回答在寂靜中,顯得尤為響亮。眾多海龍戰士不禁望向聲音傳來的方向,想要看一眼哪位英雄豪傑如此悍勇。
回答者正是二郎。他站在眾多海龍的後輩之中,顯得尤為壯碩,個頭比站在一起的海龍要高出一個頭還不止。他回應地望了望周圍攢集的目光,邁開腳步跑向擂台,跑著跑著一個跨步跳了上去。
台下歡聲雷動,齊齊把目光投向這位英雄。海龍戰士們尚武,在他們眼中,二郎敢於挑戰不可戰勝的存在,實在是難以言喻的勇武。
珍珠太郎在台上也很欣慰,他費了那麼多心計,就是在等著二郎親自上台挑戰。從宣佈換選引開族民的注意,不讓他們去注意二郎歸來,到佈置分散所有海龍的任務,把他們說長道短的心思引到擂台,最後台上立威掃平一切障礙,尤其是殺掉最後一個上台的同族,既讓有野心的望而生畏,也讓不識好歹的知難而退。這一切看來二郎都懂,他把握住了最佳的時機,也看出了自己的苦心。更重要的,是他沒有打算辜負自己的苦心。
二郎心裡同樣的激動。這位從來不苟言笑的大哥,自己恨了半輩子的大哥,此時細想起來,自己實在恨得沒有道理。他當這個族長,看似威風八面不可一世,實則任重道遠,不知道該說他像駱駝還是蝸牛。想到大哥背負著人所不知的苦痛,到頭來還要用這樣的方式來卸下包袱,二郎心中一酸,抬起頭望著珍珠太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