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漢子本以為十拿九穩的一擊,沒料到敵人還有後手,被震得身子劇顫,退了三四丈才重新穩住。那惡漢臉上凶光更盛,正要破口大罵,卻忽然臉色大變。只見左右兩道青光,悄無聲息的分進合擊,竟然已經到了近前,再想躲避已來不及了。
說時遲,那時快,只聽那漢子慘呼一聲,兩支峨嵋刺分別從左右太陽穴灌入腦中。復又上下一挫,當即就把那漢子頭顱攪碎。兒那女子看似嬌弱,實則手段狠毒。將敵人殺死還不算完,竟然連對手圓嬰也不放過。兩柄峨嵋刺光芒更亮,才見一個數寸高的小人從屍體中竄出來,猛地絞殺過去已把圓嬰徹底打散。
「噗通」一聲無頭屍體墜在地上,然而那女子還不放過,竟也飛身跟了下來。劉卓不由得心中疑惑,人常說殺人不過頭點的,如今那漢子已經死了,甚至圓嬰都滅了,究竟有什麼深仇大恨,莫非還要再鞭屍!
當然那女子也並非真的去鞭屍,落在屍體旁邊,也不嫌惡血污骯髒,伸手就往那漢子懷中摸索,不多時就摳出來一隻巴掌大的玉匣。女子一見頓時大喜過望,小心翼翼的把那玉匣開啟,頓時金光萬道,一股寶氣四外逸散。
女子大驚失色,猛地扣上蓋子,往四外打量,見並沒動靜,這才放下心來。復又輕輕撫著玉匣,珍視如同心肝。又待片刻那女子將玉匣收起,正要離去之時,忽然從南面遁來一抹長虹。那女子見之大駭,彷彿看見了摩羅煞星,手忙腳亂就將剛才那玉匣取出。略顯慌張的四外一看,一步縱到一塊巨石旁邊,一把推起就將玉匣丟在石下。
須臾間那長虹已經到了近前,從中現身出一個高大彪壯的漢子。那狠毒的女子一見那漢子,就如耗子見了貓,服服帖帖躬身施禮。漢子冷漠的瞅了一眼地上的屍首。淡淡道:「東西呢?」
女子垂首應道:「上使恕罪,剛才搜身竟並沒發現,恐怕不在這廝身上。」那漢子沉吟道:「當初盜取我族玉函至寶的乃是三人,如今卻只見此人現身,莫非真是故佈疑陣?」說罷又瞅一眼那女子,嘴角牽出一絲淫笑。探手狠狠捏了一把高挺的胸脯,道:「小騷蹄子,昨天尚且不盡興,今天跟本座單獨出來,非把我幹的服帖!」
女子眼中寒光一閃,強自壓下令人作嘔的厭惡,抬起頭時臉上已儘是騷媚入骨地風情,嫣然笑道:「上使就能欺負人家,昨天弄得人家身子都散了。今天險些下不了床,要是誤了任務,上使可要幫奴家說話呦!」
那漢子一邊淫笑已經把手伸到女子衣襟裡。動作可沒多少憐香惜玉。那狠辣的女子嚶嚶如啼,不知是疼是爽。隨即二人架起一溜遁光,也不知要去何處苟合。沈珍終究是未經人事的少女,只看見那二人淫辭浪語,早已羞得臉頰微紅。若是與旁人同行也就罷了,偏偏身邊的還是心儀已久的情哥哥。
劉卓哪還看不出她心池搖曳,只不過此時卻不是蜜意的時候。輕輕扯了一下沈珍低聲道:「走,咱們過去看看那女人究竟藏了什麼東西。」二人飛身躍了過去,剛才親眼看見那女人把玉匣藏在石下。到那裡推開巨石就取了出來。
常言道做賊心虛,此時劉卓和沈珍就是如此。拿了玉匣還不等細看,就急匆匆地離開,生恐人家再回來,被抓個現行。單等飛出數十里,找了一個僻靜地方落下。小心佈置一個屏蔽靈氣的陣法,才敢把那玉匣打開。
頓時霞光萬道。瑞彩千條。只見那青色地玉匣中安放了一枚足有銅錢大小地藍色鑽石。流光溢彩閃著淡淡地光暈。就彷彿躍動著生命。劉卓和沈珍全都吃了一驚。雖然二人見識不廣。也能看出這鑽石絕對非同一般。
就在此時劉卓忽聽神主驚道:「竟是這東西!這東西怎麼會在這。」復又笑道:「我說小子。你運氣還真不錯。這回可撿到寶貝了。」劉卓又是一驚。到底是什麼東西。竟然能讓神主如此看重。甚至前幾天幫著雪夕母親渡劫地青琮鼎。神主也僅僅說勉強算是個寶物。而今卻如此推崇這顆鑽石。
劉卓趕緊請教道:「敢問前輩。這鑽石到底有何玄機?」神主笑道:「你這小子還真是孤陋寡聞。要說這東西可真是來歷非凡。它看似鑽石。實際卻並非真地鑽石。而是人血凝結而成!」
劉卓聞之更奇。卻不用他再問。神主已經接著說道:「想當初軒轅黃帝和蚩尤決戰涿鹿。蚩尤雖然神通廣大。卻終究寡不敵眾。但他雖然戰敗身死。但本身戰魂不滅。任憑皇帝使出千般妙法。也難將其徹底泯滅。最後無可奈何。承諾善待其子民屬下。才將蚩尤戰魂安撫下去。而這顆鑽石別看是藍色地。卻是由蚩尤地渾身精血凝聚而成。因此也叫做蚩尤血。其中蘊含著無盡地靈氣。只可惜同樣蘊含著蚩尤地凶戾怨氣。但凡想要吸取其中靈氣地修真。全都難逃暴斃而死地結局。」
劉卓不由得心弦一顫。好懸沒把盛著蚩尤血地玉匣給扔到地上。寶物雖然好。可也得有命享用才行。劉卓雖然狂傲貪婪。卻並不自大無度。知道什麼東西能拿。什麼東西不能拿。雖然不知道剛才那女子是什麼人。但一聽神主點名蚩尤血地來歷。便知道撿了一個燙手地山芋。
但凡女子更難抵擋鑽石地誘惑。剛才沈珍盯著那流光溢彩地蚩尤血都有些癡了。正要伸手去卻被劉卓看見。頓時就從心頭湧起一股怒意。心底彷彿有個聲音驅使他要好好教訓沈珍。幸虧劉卓地自制力非常強。心智堅韌遠勝常人。強行壓住心裡惡念。不覺已經出了一身冷汗。
眼看沈珍小手就要抓住蚩尤血,那美麗的大眼睛閃爍著狂熱的神光。劉卓手疾眼快,「啪」地一聲闔上玉匣。二人全都身子一振,如大夢才醒,彷彿與剛才都被孤魂附體。
劉卓「呼呼」喘了幾口粗氣,才重新穩定心神。沈珍則駭然望著那玉匣,彷彿想起了什麼可怕地事情。愣了片刻忽然身子一軟,坐在地上失聲痛哭,那悲痛自責,像是做了什麼大逆不道的事。
劉卓也是一愣,趕緊扶住沈珍肩膀,將她抱到懷裡,輕輕扶著後背細語安慰。沒想到不安慰還好,這下沈珍反而哭的更歡。劉卓也沒了辦法,只將她抱著也不知說什麼好。直等了半天沈珍才漸漸止住了哭聲,劉卓趕緊問道:「珍兒這到底是怎麼了,無緣無故的竟哭起來了?」
沈珍扁著小嘴,可憐巴巴的望著他,小聲道:「珍兒真的不是故意的,不知剛才怎麼,看見那藍色的鑽石,彷彿著了魔障,竟忽然想佔為己有,甚至……甚至想要……」雖然沈珍並沒說完,但其中意思也不難猜想。
其實劉卓聽見此話,也並沒多少驚異,剛才他的心裡又何嘗不是惡念叢生。又輕輕拍拍沈珍後背,勸慰道:「珍兒不用胡思亂想,那本來不是你地本意,只是受了外物,根本就不用在意。」
此時劉卓更深有體會,神主所言但凡妄圖吸取蚩尤血的人,為何都難逃暴斃結局。這看似美麗的鑽石,竟是一個能攝人心神的魔物!只不過現在如何處置這個凶戾的東西,卻成了難題。
雖然說蚩尤血本是個不祥之物,卻不能否認,它確實是一件至寶。僅僅是蚩尤的名頭,就足以讓它價值連城。只怕有許多人情願用極品飛劍法寶,來換取這顆凶戾的鑽石。要將其物歸原主,卻不太甘心,而且那狠毒的女子也是殺人奪寶,根本算不得原主。
這時神主的聲音再次響起:「這東西就暫且留下把,或許日後會有用途。那玉匣也非凡物,正好能壓制蚩尤血地凶威。」劉卓微微皺眉道:「這東西如此凶戾詭異,還留著它萬一有所差池可就麻煩了。」
神主笑道:「年輕人怎麼老氣橫秋,沒有半點冒險精神。須知任何事物全都有他地兩面性,相輔相成互相轉化。而且風險越大,收益也就越大。雖然旁人不能吸收蚩尤血裡面的真圓,你卻未必不能。」
劉卓冷笑道:「只怕先前死在這東西上面地人,全都自以為與眾不同吧!我雖有點傲氣,卻並非不知天高地厚。蚩尤血的力量固然誘人,卻得有命來享用。」稍微頓了一頓又接道:「還是神主前輩對這蚩尤血有興趣,打算細細研究研究?」
神主絲毫不掩飾心意,笑道:「你猜的不假,我確實有意染指此物。不過如今咱們乃是四位一體,你師祖、混圓聖者,還有我,寄居在青瞳劍內,早就與你一榮俱榮一損俱損。就算我有什麼心思,也絕不會想法害你。而且你也不用妄自菲薄,自從我那次進入你的意識海,我就發現你的圓神與常人大有不同,旁人不行卻並不代表你也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