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卓驚歎一聲之後,復又冷冰冰盯著二人道:「現在你二人就帶我往北海去,若雪夕一息尚存,爾等姑且能留一命,否則全都給我一起陪葬!」朱孔二人心裡合計吳雪夕落入寒眼都已數月,若當時救出來或許還能有救,但時隔數月只怕血脈全都凍僵,哪能還有生還希望,但現在二人也只有祈禱奇跡發生。
也是二人疏忽大意,出事之後恐怕引火燒身,不敢稟報師父。又以為雪夕孤零零一個人,就算劉卓跟她交情不錯,也未必會大力追查。卻沒想到雪夕竟留了書信,引著劉卓找到他們頭上。
且說劉卓帶著朱孔二人離了終南山,直往北極冰原飛去。朱孔二人還不能御劍,此次還是頭一朝飛行,戰戰兢兢生恐劉卓把他們扔下去。萬丈高空,摔在地上還不成了一灘爛泥。北極雖在千里之外,但劍光飛遁轉瞬即至。
只見滿眼霜雪,漫天陰風,獵獵刺骨,寒陰入心。再往遠處望去,就是怒濤無限的北海大洋,冰山浮在海面上,隨著洋流緩緩移動。遠遠望去更覺雄壯綺麗,世上別處更無這等奇絕景色。
不過劉卓可沒心情欣賞景色,尋了一處高峰落下劍光,將朱軼孔科往地上一丟,冷然喝道:「那寒眼在何處!」二人趕緊四外張望,還是朱軼眼尖,揚手一指遠處道:「就在前面海邊,有一座突兀石崖,崖下一眼深穴直通地下便是。」
劉卓神目如電一眼看見所在,不由分說扯起二人飛掠過去。劉卓修為早有小成,金剛肉身寒暑不侵,卻苦了朱孔二人。終南山四季如春,二人全都身著單衣,雖有些真氣基礎,哪能抵擋北極冰寒。如同刀子的寒風,割在身上疼痛無比。好似千刀萬剮。倆人慘叫如殺豬,聽得劉卓心煩,手上發力一震,侵入經脈封住二人聲帶,讓他有苦難說,連聲痛呼都不能為。
一蹴而就到了那石崖頂上。劉卓探身往下一望,頓覺一股寒風迎面湧來。以他修為竟也難忍那刺骨的寒意,趕緊祭出仙甲抵禦。果然石崖底下黑乎乎一個洞穴,黑漆漆看不見底。從穴口湧出一股寒意,彷彿一頭要吞噬一切的巨獸。
劉卓面色嚴峻望著那地穴寒眼,心道:「雪夕雖然並沒修真,但她身具狐女血統,又多年看守藥田,所吃的奇珍藥材不計其數。體質強悍不可想像。雖然落入寒眼,也未必沒有生還希望。
劉卓回頭看了一眼朱孔二人,有心將他倆扔到寒穴任其自生自滅。但轉念一想又摒棄了此種想法。此次若雪夕死在寒穴中,將二人殺死自然無礙,就算蒼虛真人也說不出來什麼。但萬一雪夕沒死,卻把二人弄死,就有些說不過去了。而卻剛才許多人看見將他們帶出來,想要秘密解決也不可能。
劉卓思量片刻,惡狠狠道:「現在我下去救人,你們就祈禱雪夕沒事,否則馬上讓你二人抵命。」說時揮出一片精光。射入二人體內。朱孔二人剛才還心裡合計,等劉卓一下去就趕緊逃跑。不料劉卓早就看出二人詭計,將其手腳禁制,身不能動口不能言,立在獵獵寒風之中受苦。
再說劉卓飛身縱下山崖,直朝那寒眼墜去。沒想到還沒等落入穴口,忽然從中湧出一溜彩光,正是北極特有的七色極光。劉卓驀然大驚,趕緊擰腰往旁邊一閃。看看躲過極光爆發,尚且一陣心有餘悸。
北極地理位置特殊。地心之中自然生成兩極磁力。就在特定時間化成極光噴發。內含地心磁力和陰陽罡風。聲勢狂猛威力巨大。就算修為稍弱地修真被打中。也難保不受重傷。劉卓倒吸了一口冷氣。心中暗道:「哎呀!沒想到這地下寒穴竟還噴發極光。若雪夕被極寒凍僵。再被極光轟擊。只怕更凶多吉少了!」
就在此時那極光忽然分化萬道。衝入雲霄八方輻射。待光芒漸消。卻從寒穴內傳來「隆隆」之聲。如同萬馬奔騰。不消須臾間一股強風從中湧出。風勢猛烈。寒陰已極。風中捲著無數冰屑。彷彿一冰冰銳利地剪刀。無論人獸一旦落入風中。立刻就被冰刃活生生割成碎肉。
「好凶險地地穴!」劉卓正在驚歎忽見那雪中精光一閃。竟然從中衝出來一道人影!定睛一看。只見那人身材高大。俊朗英挺。穿了一身月白緞地劍袖袍。乍一望去竟比劉卓還俊。只不過此時卻有點狼狽。臉色潮紅。氣喘吁吁。手裡還舉著一隻七八尺見方地大冰坨。
與此同時那人也看見了劉卓。二人眼神一對全都微微一愣。直覺對方並非等閒之輩。全都暗生戒備之心。劉卓再一看那冰坨里面。竟然隱約有個人型。不由得又是一驚。暗道:「北極寒眼並非尋常之地。下入其中要冒生命危險。此人以身犯險自然圖謀不小。看來這冰坨之中一定有異!」
劉卓不動聲色。遙遙一抱拳道:「在下混圓派劉卓。這邊禮過去了。不知這位道友怎麼稱呼。仙鄉何處。也好交個朋友。」
那漢子臉色微微一變。皺著眉頭道:「你是混圓派地人。莫非也來與我爭奪此女!」其實剛才劉卓就已懷疑。此人就是黑崖山大寒洞地小秀士摩奇。再聽此言更已坐了實。而那冰坨中封凍地。定然就是吳雪夕。
劉卓微笑道:「想必閣下就是北極大寒洞的摩奇道友吧,在下早聞大名如雷貫耳,今日一見三生有幸啊!更謝謝閣下將我義妹雪夕救出險地,只不過男歡女愛乃是兩人的事。閣下赳赳男兒,卻強逼一個女子成婚,以至造成此等惡果,難道不覺得慚愧麼?」
摩奇面色凝重,飛身落在地上,將那冰坨放下。道:「不錯!先前是我魯莽,險些築城大錯。不過窈窕淑女,君子好逑。我一眼看見雪夕,便知是今生伴侶,自然不能輕易放手。在此苦等三月,終於等到極光爆發之日,寒眼陰氣最弱才能將她救出。現在你來了三言兩語就想要走,不覺得太過霸道了麼?」
這小秀士摩奇倒是有點出乎劉卓地意料。原以為此人又刁又橫,沒想到說話還有幾分講理。尤其他肯冒險將雪夕救出來,也算是個仗義的漢子。劉卓笑道:「罷了,這事原本就公說公有理婆說婆有理,我也不跟你辯論。原本你將我妹子弄成這樣,更不該輕易善了,但念你還算敢作敢當,又冒險救人,此事暫且作罷,你將人留下,現在就可走了。」
摩奇臉色一變,怒道:「好大的口氣!我倒想看看你有多大本事,敢如此口出狂言!」不過說歸說,他可並沒真要動手。從剛才劉卓現身,摩奇也沒看出他的深淺。尤其那極寒地眼豈是隨便進的,剛才他下去將雪夕弄上來,幾乎費去大半體力,此時動手恐怕敗多勝少。其實劉卓何嘗不是看準了這點,才敢言辭逼迫。
只聽劉卓笑道:「我看道友也有圓嬰後期的修為,雖然比我還高,不過剛才你下寒眼,已費了許多精力,若現在與我動手,你絕無一絲取勝希望。」說時並指一點,青瞳劍化作一道金光脫鞘而出,猶如靈蛇縈繞四周。
摩奇不禁大驚失色,世上金光飛劍屈指可數,面前這少年竟有一柄,才知道今天真是遇上硬茬了。心裡前後合計更覺不能取勝,所謂好漢不吃眼前虧,更何況雙方並無死仇,又何必拚個魚死網破。
又聽劉卓接道:「我也並非蠻橫之人,你且將雪夕還我。若你真喜歡我妹子,日後還可上終南山拜見。那時就看雪夕的意思,她若合意我也不攔著,若不合意便也無法了。」
摩奇心裡叫苦:「還說什麼合不合心意,要說我這模樣修為哪樣拿不出手,偏偏這丫頭見了就好像看了瘟神,竟投入寒眼也不願跟我同去。」復又歎了一聲,洒然笑道:「罷了!看來今日我跟吳姑娘無緣,就將她還你也無妨。不過她陷在寒眼數月,渾身經脈早就凍僵。須得小心醫治,免得落下殘疾。」
說罷又最後看了一眼那大冰坨,再無他顧縱起一溜霞光,轉眼間已衝到天際消失不見。劉卓心裡還感歎,摩奇真是拿得起放得下。但等他走到那冰坨旁邊,卻驀地眉頭緊鎖。小心翼翼的上手一摸,那看似堅固的大冰坨竟應聲裂開,裡面可哪有雪夕地影子!
劉卓「哎呀」一聲慘呼,方知中了人家金蟬脫殼之計。險些氣炸了肺子,縱起飛劍就急追去。奈何修真之人一遁千里,才這會功夫那摩奇就沒了蹤影,任憑劉卓速度再快也無處尋覓。
劉卓順著摩奇逃走方向飛出數千里,也沒有追到,便知一定藏匿起來。暗恨自己大意,居然沒看出敵人奸計。其實這也不怨他,那摩奇本來就善於幻術遁法。別說是劉卓這樣初出茅廬的小孩,就算再比他經驗豐富,也未必能立刻看出端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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