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二章餘孽
可是她又哪裡知道,青乾劍的本來就鋒利無比,只怕比起蜀山劍派的紫青雙劍也未必就差得了多少。
再加上前次在黃山上破陣時,高超靈機一動,將世俗界裡流行的高頻震動理論用在了飛劍上,結果是效果極佳,此後他更是屢屢嘗試,將這法子玩得爐火純青。
那青乾劍嗡嗡輕響,就是在以肉眼不可見的高頻率反覆震盪,乍一看是一劍斬落,實際上不知道在同一個地方砍了多少次,別說是蛇皮了,就是龍皮也未必抵擋得住。
「高超,我與你勢不兩立。」彭青尖聲罵道。
「呵呵,這話你就算不說我也不會和你同流合污的,今日你若不死,日後我總會找你報答先前的偷襲之恩。」高超滿臉的笑容,說出來的話卻是讓所有的人都毛骨悚然。
「彭青,她真是魔族餘孽?」舒和瞇著眼睛打量著許素素,謹慎地問道。
「自然沒錯!」彭青咬牙道:「這妮子的臉上不知道戴著什麼,掩去了本來的面目,不過兩雙眸子卻沒什麼改變,方纔她出手時,雙瞳盡紫,不是魔族餘孽又是什麼?」
「既然這樣,說不得,我等只好得罪了!」一直作壁上觀的凌嘯然站了出來,甚至就連原本袖手旁觀的酒叟和韓子墨也一臉莊重的朝這邊跨了一步。
「高掌教,你怎麼說?」高子傲笑瞇瞇地看著高超,一張嘴就把他推到了左右為難的境地上。
是呀,左右為難,高超要是管,那就是和整個修真界為敵,連妖族都和魔族不對付,就更別提修真者了,他現在要是站出來維護許素素,那就是和魔族同流合污。換句流行點的話,那就是反人類。
高超要是不管呢。剛剛許素素才救了他一命。若非如此。她也不至於露出了馬腳。且不說有救命之恩。
對於那些無可依靠的散修們來說,強勢而護短的掌教顯然是他們所需要地。即便是將來雲霧山重建時。散修們不會從者雲集,起碼對他。對雲霧山都會存有足夠的好感。
至於許素素的魔族身份,對於高超來說,這反倒是末節,自來成王敗寇,前次仙魔大戰,魔族敗退,才成了人人喊打的過街老虎,如果當初的結果變個樣子,這裡誰有誰敢站出來扎刺。
歷史,總是由勝利者來書寫的。
這個道理高超很久以前就已經明白了。
高超雙眼微微瞇起,打量著漸漸圍攏過來的眾人,心裡雖然發毛可是臉上卻是淡定如水,給許素素傳聲道:「待會要是開打之後,我幫你攔住這些人,你趕快逃吧!」
「那你呢?」許素素反問道。
「我,不用你管!」高超打斷了許素素關切的話語,隨後硬邦邦地道:「別誤會,我對你們魔族並沒什麼好感,之所以救你,只是因為我欠你的,除此之外,再沒別地,希望打今兒之後,你不要拿這事做什麼文章,不然的話,我會很生氣,後果相當嚴重。」
這末了一句話,許素素知道來自何處,當初也很是被逗得笑個不停,可是從高超的嘴裡說出來,她才知道一點搞笑的意味都沒有,有的只有泰山壓頂似的沉重還有血腥味十足的威脅。
「他還是生氣了。」許素素偷眼看著高超那張稜角分明的臉,不禁有些失神,但還是點了點頭,儘管有些不情願。
「走吧。」高超一指門口,護著許素素緩緩朝外邊走。
「想走,哪有那麼容易。」彭青冷笑一聲,手一抖,一條綠油油的繩索兜頭向許素素罩落。
高超以前看小說時,常見上面有類似捆仙繩之類地法寶,只不過修真後卻一直不曾親眼見過,現在一見彭青出手,方才知道這東西有多麼邪行。
這看起來平凡無奇的繩子,竟跟活物一樣,不僅來去如電,而且靈活如蛇,瞧這意思,彭青是勢在必得。
高超不曉得她有這樣的法寶為什麼不朝自己招呼,反倒是用在了許素素的身上,不過此時此刻也由不得他細想,不等這繩索靠近許素素,青乾劍已經迎了上去,直接就是一個閃劈。
說是劈,實際上卻跟用球棒打壘球一樣,啪得一聲,青湛湛的劍芒結結實實得抽在了繩端。
自來柔能克剛,但剛到極致,一樣能克柔。
那繩索看來軟了吧唧的,不著什麼力量,可是青乾劍來勢如電,兼得又銳利異常,這一下劈中,那繩索當場就被打得飛開。
「啊!」彭青痛叫一聲,那叫一個百轉千回,鼻音濃重,撩撥得眾人心弦一顫。
媽的,這個妖女。高超聽了她這近乎於叫床的聲音,不由得心神蕩漾,跟著意識到這繩索多半就是彭青的本命法寶,要不然她也不至於如此失態彭青這一下看似勞而無功,實際上卻把戰端挑了起來。
大敵當前,不管是妖族,還是散修,又或者是名門正派,都選擇了同仇敵愾。
先是舒和朝前跨上一步,一直捻在指間地羽毛已經甩了出去,嗾得一聲,化成一縷流光直奔高超地面門而來。
奪。
青乾劍已經將其擋開。
不過那羽毛卻也怪異,看似輕柔脆弱,在青乾劍的衝擊下竟然絲毫未傷,非但如此,反而輕輕一抖,唰得一聲,朝著高超就是一扇。
風。
突如其來地妖風沖天而起。
這才是舒和真正的意圖,沒人知道這風究竟是怎麼來的,不過這都不打緊,重要的是這東西當真厲害。
高超已經是個准仙人,身上有仙靈之氣護體,可是依然能夠感覺到這風如水銀洩地,無孔不入,更像是一根根的牛毛細陣,反覆得在身上攢刺。
疼倒是說不上,可是那份難受卻是無法用語言形容的。
這種情況讓高超想到了一個詞——本源。
興許只有上古時代就流傳下來的風之本源才有如此大的威力,讓人無從抗拒。
真他媽的邪行呀,也怪不得這些年修真者對妖族喊打喊殺的,卻也奈何不了他們。不過高超平生從卻是不信邪,不但沒有退避,反倒是頂風直上,劍訣一壓,青乾劍朝著那枚懸在半空中正扇乎的起勁的羽毛攪落。
見識過青乾劍的威勢後,舒和對其自然是心存忌憚,更別說這羽毛看似輕飄,在他心裡卻是比性命都還要重要。
怎麼容得有任何閃失,心念一動,已經把羽毛收斂了回來,陰聲道:「凌長老,難道你們打算作壁上觀嗎?」
被點了名的凌嘯然雖然有點不滿,卻也知道眼下不是計較這些的時候,一聲劍吟後,一柄銀白色的飛劍幻化成漫天的光影向高超轟落。
蜀山派長老的名頭不只是用來嚇唬人的,這手底下也著實有兩把刷子。
儘管高超沒有怎麼和蜀山派的人起過爭端,不過從福德那裡繼承來的記憶中卻有不少和蜀山派的人交手的片斷,這讓高超多少有了些知己知彼的意味。
如果說泰山劍派的劍勢講究的是雄渾,華山劍派的劍勢風格是險峻的話,那麼蜀山劍派無疑就是霸道,這是沉澱了千百年後形成的自信,這一切都已經滲透到了骨子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