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點傳送陣在主位面的出口,是在一處鬱鬱蔥蔥的隱秘山谷之中。
安德剛剛從傳送陣之中出來,這個暗黑定點傳送陣暗淡的黑色光芒,就徹底的消失。
「好險,安德你這傢伙剛幹什麼去了,再晚一點的話你可就要被關在惡魔位面了!」
安德剛一出來,現在壓根就是將安德視作原料工廠般看待的山德魯,立馬就跑到他跟前叫道。
「不好意思,把夢靨們送回去花了一點時間……」
安德笑笑,然後解釋了這麼一句,安德麾下有多少夢靨山德魯很清楚,所以他說完話之後山德魯也就沒再多說什麼了,反正只要安德現在活蹦亂跳的還活著就成了。
之後,謝絕了不死巫師會長費爾南邀請的安德,以急著趕回自己領地為理由,與不死巫師們就此分道揚鑣。
費爾南倒也沒有過多的挽留安德,他冒險進入惡魔位面獵殺高階惡魔魔王哈根達斯,也不知道接下來還想做什麼。不過怎麼看也是肯定有什麼大動作的,所以安德很明智的告辭,也算是正中了費爾南的下懷。
關於光明教會的問題,費爾南在安德離開前還專門與安德單獨談了談,總體的意思就是讓安德不用擔心光明教皇尼古拉斯那個老東西會報復。安德在這次不死巫師協會地行動中。總的來說就是充當了一個人肉誘餌的作用,關於安德身上地那個巴洛炎魔魔王版惡魔詛咒,不死巫師與光明教會兩邊都是知道的。
甚至……提出這個計劃的。原本就是那個前面跟安德一起冒險、最後還被安德救命才活下來的漢莎侯爵。
只是,這個由漢莎侯爵那小子提出的一石二鳥之計,最後的結果卻明顯是便宜了費爾南和安德兩個。
對於這個隱秘,安德倒是早有那麼一點預料的,所以他倒是也沒有多說什麼,對這個事情只是一笑置之。安德這種淡然的態度,當時讓費爾南那頭老狐狸很是欣賞,因為在這老狐狸地心中已經將安德定義成了……腹黑。
之後。與不死巫師們一一告辭的安德,在與山德魯定好了讓他什麼時候去自己領地做楊白勞的約定後,安德這才帶著費爾南給的地圖離開了這處隱秘的山谷。
與不死巫師們分道揚鑣後,安德海真是召喚出來了一匹夢靨然後按照地圖上的標注,老老實實的走了那麼大半天。但等到夕陽西下時,安德卻已經迫不及待的尋了一個隱秘的地方,然後在探測了周圍的確沒有人跡之後,他先將自己地衣物都脫下來包好丟掉,然後他才迫不及待的回了亡靈位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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亡靈位面,兩輪猩紅雙月依舊好不倦怠的在東昇西落。而十餘天的時間就這麼悄悄的流逝。
安德麾下所有的亡靈僕從,都靜悄悄的圍攏在一處白骨遍地的山谷邊,一陣狂暴的死亡風暴吹過遍地的血箭草,隨風傳來了陣陣充滿死亡氣息地低吼……但這一切的險惡環境,都沒有讓安德的亡靈僕從們發生任何的騷亂。
站在所有僕從最前頭地是幾個靈智覺醒的僕從,他們眼中那團跳動的魂火流露出來的,分明就是——期待與喜悅。只需要看這些亡靈僕從站立的姿勢,就可以看出他們分明就是在……守護面前正對著的,那個由纍纍白骨構成、但緊閉著的白骨洞穴!
可儘管這些有智慧的亡靈情緒波動嚴重,可是不管是等級最高地科爾德隆。還是沒有等級地地精賀科魯,他們個個都是一副大氣兒不敢出的模樣,不要說是互相交流點意識流了,壓根就是根本連動都沒人會動一下。
這情景就像是:這裡站著地不是千餘號的亡靈。而是千餘號沒有靈魂的枯骨而已
這一切,透著詭異的寂靜……
突然!
原本被黑風血月統治著的亡靈天空,忽然連續的閃過了幾道血紅色的閃電銀蛇,接著轟隆隆的劇烈雷電轟鳴之聲,刺破了這個王者世界的秩序!
轟隆作響的血色雷電依舊響徹天地,而瓢潑般的巨大雨點卻已經在這天地之怒中悄然灑落,如血般的雨點落在了靜靜站立的亡靈們頭骨上、合金身上,然後濺起了一朵朵燦爛的血花。
這就是……血色之雨麼?
站在所有亡靈最前的骷髏法師大領主科爾德隆。突然動了。抬起空洞的眼窩看向了天空。可一滴滴血色的雨滴卻乘機穿過科爾德隆的頭骨上的幾大空洞,將他的顱骨內部濺成了一片血色的水世界。而混在在血色雨滴中的暗黑能量。卻已經被他的魂火所吸收。
或許是都已經感受到了這血雨中蘊含的能量,原本寂靜站立的亡靈們都齊齊的抬起了頭顱,去拚命吸收這意外獲得的能量補充。
亡靈位面,一千年都未必會下一次雨。但每次這種滂沱的豪雨,都會讓所有被大雨淋過的亡靈,獲得等級上連續的提升!
「居然會出現血色之雨,這跟你有關麼?千年難遇的壯觀情景啊,我們的……安德主人。」
在所有的亡靈都抬頭時,科爾德隆卻又低下了慘白色的骷髏頭顱,他那眼窩中跳動著的魂火注視的方向,又一次落在了依舊緊閉著的石洞白骨大門之上——
只是,緊閉的白骨之門,卻沒有隨著費爾南的話語而變得敞開,它依舊緊緊地關閉著。
那麼。安德現在到底在做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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站在虛幻朦朧的月牙灣邊,安德伸出了一隻手,一滴血紅的雨滴便落在了他地掌心。只是這雨滴並沒有四濺開來,而是依舊保持著頭圓尾尖的可愛水滴模樣。在瑩瑩的水光中,倒映著的是安德那含笑的面容,而透過這血紅色的雨滴分明可以看見的——是絕美容顏上,吃驚、喜悅、悲慼等等神色不斷轉換的赤翼天使……貝露丹蒂。
「現在,你……相信了麼?」
一聲歎息響起,安德手中虛浮地雨滴便散做於無形,不去管那些依舊不停墜落的血雨。安德看著花容慘淡的貝露丹蒂,心中憐惜之意四起。很殘酷啊,自己帶給心中女神的,是她父親永遠也不可能再回來的消息……
「安德——」
原本依靠背後巨大羽翼的力量,虛浮在半空之中的赤翼天使再也維持不住原本的樣子,無意識的扇動了兩下巨翼之後便落在了安德面前。漫天的雨滴,無法落在由純能量構成了貝露丹蒂身上,但同樣這些雨幕也無法掩飾住在低低呼喚了一聲後,貝露丹蒂那哀傷到了極致了面容。
「父神他、他真地……不在了麼?」
儘管是如此的哀傷,可貝露丹蒂依舊有些無法相信安德帶來的消息。可是在安德那不忍心的微微點頭之後,美麗的天使再也無法讓繼續騙自己——
纖細而潔白的手捂得住嘴唇,卻如何捂得住嗚嗚的悲慼哭聲?而在漫天的血雨之中,那滾落面頰的大滴大滴晶瑩的淚珠,更是讓高貴地天使現在顯得、顯得是那樣的……無助。
「別哭,不要哭,你一哭我的心裡也很難受啊!你的父神雖然不在了……可是、可是還有我啊!我答應過他老人家,一定會救出你地,我安德說到做到。你看,你看這一次不是我來找你的麼……真的、真的別哭了。你要堅強。你要堅強才對啊……別哭……」
看著在自己面前圓潤雙肩不住聳動,悲慼的哭聲也不住傳出的貝露丹蒂,一時間安德心中竟忍不住的方寸大亂。也不知道是哪裡來的勇氣與力量,安德竟一把將面前已哭成淚人兒地無助女孩兒摟在了自己懷中。然後……安德用他那拙劣地語言,試圖哄著讓沉浸在悲痛中的貝露丹蒂,停止這讓他心碎地哭泣。
只是,安德越是說,懷中貝露丹蒂的哭聲竟變得越大起來。於是,越發憐惜懷中女孩兒的安德,摟著貝露丹蒂的雙臂上用出的力氣也就越大了起來。
終於,安德明白了憑自己單薄的語言。是無法讓懷中的天使解開心結的。或許……或許讓她痛快的哭一場,反而更好些。於是。安德不再多說,而只是緊緊的摟著貝露丹蒂,他放在懷中女神背後的雙手,開始輕輕的拍著。
天空中的血色之雨漸漸變小,而這不含一絲一毫男女之情的擁抱,卻還在持續。
像抱著自己最珍貴的寶貝,安德輕輕的拍打著雙手,他的嘴裡也不時的會說出句:「寶貝……你還有我、還有我可以依靠啊。」
或許是哭的太久流乾了眼淚,又或許是安德拙劣的安慰方式真的起了效果,被安德緊緊摟在懷中的赤翼天使,竟真漸漸停止了哭泣……
「安德,你真的會保護我麼?」
這一刻,用極低極低聲音問出這句話的貝露丹蒂,是那樣的無助。
「會,永遠都會!因為……你是我心中的女神啊!」
安德的回答,沒有一絲一毫的猶豫。因為無論是從達納特斯死神的要求上說,還是從個人的感情上說,他早已經將懷中的女神,看做了自己的女人。而一個連自己的女人都不去保護的男人,還他媽算是男人麼?!
於是,剛剛說完話的安德,就感覺有一雙柔若無骨的小手,突然就死死的抱住了他的腰……接著,貝露丹蒂那張絕美的嬌顏,也緊緊的貼在了他的胸膛之上。
最後,是哭泣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