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氏到家二話不說叫了芳姐兒來,本來芳姐兒見張氏回來很是高興想著問問新生兒的事,剛到門口就見張氏扳著臉坐在炕上,屋子裡靜悄悄的巧巧站在一旁不敢言語,芳姐兒這才感覺到不對勁兒,有點暴風雨前的寧靜的意思,心裡有點怯怯的,有點像小時候自己作業沒有寫完別媽媽發現的樣子,然又一想自己又沒有做錯什麼,這才進了屋子笑著對張氏道「娘,今個兒見了俺舅的孫子長得可是排場?」
張氏見自己閨女一點沒有意識到自己做了什麼的樣子更是惱火,一拍桌子道「給俺跪下。」芳姐兒在前世是個嬌生慣養的嬌嬌女,如今到了這個世上也是被張氏和哥哥捧到手心裡疼著,從來沒有高聲跟她說過話,如今見這般也就任性起來道「俺咋了,娘讓俺跪下?」張氏一聽更是火冒三丈,氣的指著芳姐兒道「咋了,你說咋了,不讓你離家半步,今個兒俺前腳出門你後腳就去了娟子家,你可是聽了?」
芳姐兒這才怯怯道「俺見娟子快不行了,去瞧瞧她不枉費俺倆好了一場。」
張氏見芳姐兒這般心氣也小了些道「去瞧瞧也就罷了何苦和人家拌嘴。」
芳姐兒雖然為去看娟子有些心虛然為娟子和自己辯解感覺一點也沒有做錯,前世生活在一個相對素質比較高的環境,雖然也有些八卦然也不會說的那般惡毒,大家對於有些事懷著事不關己高高掛起的態度,但在這裡那些個村婦沒事就愛嚼舌頭,就因為自己認字學了些畫就編排自己,如今又當著自己的面說那些個混賬話,忍了這麼久好容易今個兒給了那幾個婦人沒臉心裡很是痛快,然母親卻這般心裡自是不好受,道「俺怎麼和她們拌嘴了,俺就是受不了編排俺以後給人家做妾,理論了幾句怎麼就成拌嘴了,今個兒還說俺是個尖倔閨女,俺成日裡不出門咋就成尖倔閨女了,沒的讓她們成日裡編排俺。」
巧巧見婆婆氣的臉發白,忙拉著芳姐兒道「姐兒就少說兩句吧,今個兒你著實做的不對。」
張氏操起身邊的掃床的掃帚拉著芳姐兒狠狠地給了兩下,芳姐兒也感到甚是委屈,自己為自己說兩句就這般的暴風雨,巧巧見婆婆打了芳姐兒忙上前攔著哀求道「娘,你莫要生氣了,姐兒還小慢慢教養就是,何苦打她。」芳姐兒哭著坐在地上,不由得感覺悲哀,自己一個從小打針都會哭,自己爸爸媽媽如寶貝一樣的疼愛從小到大那個不是誇自己,自己從小到大也沒有受過一絲絲的困惑,哪知道自己命運如此不濟得了癌症,生死有命橫豎也要死得為了不讓自己受些罪選擇了了斷,哪知道自己帶著記憶來到這個世界上,既然已經重生那為什麼還要有記憶,讓自己適應這樣的生活,忍受這裡的人和事,想著想著自己越感覺委屈。
張氏氣急了打了芳姐兒已經很是後悔又見芳姐兒哭的如此傷感心裡又很是憐惜,扶著芳姐兒起身歎息道「快起來,娘不打你了,別哭了仔細哭壞了身子。」
巧巧去打了水讓芳姐兒洗臉,發洩完了心裡倒是好受了很多,又見張氏蒼白的頭髮,滿臉的心疼,心裡也是一陣絞痛,張氏經歷了那麼多的打擊也沒有抱怨什麼,堅強的支撐的這個家,疼愛著自己和哥哥,但自己卻因為受了些言語的打擊就這般怨天尤人實在不該,心裡暗暗打定主意以後一定對她好,芳姐兒趴到張氏的懷裡道「娘,以後你說什麼俺都聽。」
張氏摸著芳姐兒的頭髮歎息道「你是個小閨女哪能出去給那些個婦人說什麼誓言,平白的讓人家笑話你,女兒家的就不能理那些個葷言亂語,讓他們說去,咱們以後嫁個好的那些個葷言亂用就自己沒有了,你出去說了那些個話讓有心人聽去了倒是專門找麻煩,世間的心裡都是不一樣的,你本來就生的好這已經讓人嫉妒了然而你爹在的時候咱們家過的比旁人好些他們自是嫉妒,你爹去的時候多少人想看咱家的笑話,然而笑話沒有看成你哥哥爭氣咱們家過的一日好過一日,哎,如今你又認得字倒是顯得他們閨女村兒些,那個不說些閒話,你要是當真了就顯得自己心虛了。」
芳姐兒聽了才明白,自己本就和這裡的閨女有些不一樣,自是有人說些閒話,想明白也就罷了,心裡倒也鬆快了些。
從那以後張氏倒時不時教芳姐兒些做人,做媳婦的道理,很多芳姐兒雖不以為然但也沒有不聽,倒是明白了不少這裡頭很多的玄機了。
娟子到底沒有熬過這個冬日,快年下的時候去了,芳姐兒想著那個帶著幾分傻氣,幾分天真,幾分憨厚的娟子如果不是那樣,不是這般,那麼她如今生活會是什麼樣子,不知道該說世間的男子多薄情還是該說女孩子太天真。
張氏聽了這個消息讓豹子帶了些紙錢和一些娟子喜歡吃的點心帶去,張氏看著紅著眼睛的芳姐兒道「姐兒,讓你哥哥去就妥了,也不枉費你們的情誼,你可是看清楚了,這不聽爹娘的下場,這件事也讓你長點記性,以後你也越發大了,保不齊有些個懷有不好心思的人,自己多長些心眼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