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門一合上,「嘎嗒」一聲,彷彿是令槍響,慕公子猛地衝上前扣住了歐陽明的咽喉,而四兄弟也亮出了藏在袖中的匕,分別制住了平生、小紅和跟進來的顧墨!
三兒淡定地坐下,呷了口茶,低垂著眼眸。
平生勾起嘴角,冷冷地掃了一眼四兄弟,「果然是叛變了嗎?」
「不然你以為我為什麼留著他們?動手!」一聲令下,三兒陰鷙的目光盯著平生。
而老大和老三同時力,抵著平生脖子的匕狠狠劃過一道銀光!
那銀光交織在一起,出「叮」的一聲響!
「什麼!」三兒臉色大變,手中的茶杯被「喀拉」一聲捏碎,而平生躬下身,從兩人中間退下,看著兩人扭打在一起,笑得風輕雲淡,「三兒,你以為我沒有現這個問題?忠心耿耿的四兄弟,你又怎麼可能留下這個禍患?」
三兒仰身下腰,手撐在地上,一個後空翻與平生拉開距離,又抬手射出兩支袖箭!
平生揚手銀針射出,一甩手臂,淺色的粉末飄散在空中!
三兒大驚失色,忙抬手用袖子摀住口鼻,又一手抓住自己驚慌失措的手下推向平生!
平生輕鬆跳開,三兒趁此機會衝向那門口!平生冷笑,門口已是被顧墨和慕公子躺倒的身體堵住,三兒一時間也不能破門而出。
至於毒藥……
「嘿嘿。三兒。我這次可是下了血本。散地效果可不是一般迷藥能夠比擬地。其他人連抵抗都做不到。你以為你又能抵抗多久?」
「你!」三兒扭過頭。惡狠狠地瞪著平生。卻又馬上閉上嘴
「你是選擇怎麼死呢?窒息。或是毒身亡?」平生抬了抬下巴。看著三兒。
「唔……」三兒摀住了胸口。兩隻腳已是支撐不住自己地身體。慢慢跪倒在地上。
「放心。我不會讓你這麼輕易死地。肺癆在這個時代。似乎是不治之症吧?一個月就好。一個月後才是你地忌日。」
三兒神志模糊地聽到那幾句話,身子一歪。躺倒在地。
平生輕輕抱起躺倒在地的小紅,摸了摸她的臉蛋,又看了看那橫在地上的眾人。
「真是麻煩啊……」平生嘀咕一句,塞了顆小藥丸在小紅地嘴裡,又依樣畫葫蘆地喚醒了歐陽明和顧墨。
「怎麼回事?」歐陽明揉著腦袋,詫異地看著一地的人。
「我……這是……公子!小公子!你沒事吧?」顧墨清醒過來的第一件事就是衝到歐陽明身邊。
歐陽明擺擺手。「我沒事。任姑娘。你對他們做了什麼?」
「只是昏迷而已。」平生冷靜地說道,「歐陽小公子。找個借口送幾人回去吧。」
「你這是要放虎歸山?」歐陽明挑起眉。
小紅已經精神煥,跳起來敲敲歐陽明的腦袋。說道:「傻瓜!難道讓人死在你的店裡面嗎?」
「你!」歐陽明捂著腦袋,瞪了小紅一眼。又深呼吸兩次,看向平生,「這麼說,任姑娘已經做好處理了?」
「一個月臥床不起,大夫會說最後死於肺癆。」平生的聲音波瀾不驚,視線已經移向旁邊漂亮地青瓷花瓶。
歐陽明點點頭,對顧墨吩咐幾句,見顧墨出去了,才問道:「任姑娘之後還有什麼打算?」
「什麼打算……當然是回新月城開我的客棧。」平生扯扯嘴角,「怎麼不叫我任女俠了?」
「你根本不是女俠。」歐陽明別開眼。
「是啊,我算哪門子女俠啊……」平生仰頭長歎,讓小紅皺起小臉,推了推她的肩膀。
「放心,我沒事的。」平生安慰地笑笑。
過了一會兒,顧墨回來,彎著腰,對三人說道:「馬車已經來了。」
「好了,我們走吧。」平生一拍大腿,站了起來,邊走出去,邊不滿地叫道:「你們這是什麼店?居然讓我的人吃壞了肚子!我要到官府告你們去!」
「楊公子息怒。」歐陽明沒了演戲的興致,敷衍地說道。
平生扭頭剜了他一眼,然後繼續氣呼呼地往外走。
小紅則緊跟其後,不過趁人不注意地時候,悄悄對歐陽明做了鬼臉。歐陽明嘴角抽了抽,又認命似地歎氣,不再和小紅鬥嘴。
這四兄弟和慕公子被抬上了馬車送往客棧,三兒一夥人也被送回華榮樓,而平生則和小紅漫無目的地遊蕩,慢慢走向了城門。
「任……公子。」忽然有人叫道。
平生一開始還未反應過來,直到被小紅扯扯袖子,這才轉過身。
身後地男子一襲藍衣如一汪深潭,玉樹臨風,帶著些從骨子裡透出來的自信來。
平生驚訝地看著藍顏,「藍公子怎麼來京城了?」
「和徐家說了情況就趕過來了。怎麼說,六娘地事情我也不能不管。」藍顏露出些許憂傷,又馬上揚起笑容,輕聲問道:「對了,呃……公子在這裡,那三兒……」
「已經解決了,一個月後他就會病死。」平生並不隱瞞,笑了笑,「我準備回新月城了。」
「原來如此。」藍顏苦笑,「我還是來晚了。」
「令夫人那裡也比較麻煩,這不怪你。嗯,還有一件事情。」平生想了一會兒,還是決定告訴藍顏,「四兄弟已經是叛徒了。」
「什麼?」藍顏的神情中帶著毋庸置疑地訝異。「這怎麼可能?他們怎麼會……」
「藍公子。」平生低喝了一聲。又看看周圍,拉著藍顏來到一個小巷子裡,「藍公子,我不會騙你。他們真地是叛徒,要不是我事先有所察覺,恐怕就著了三兒地道了!他們會和三兒一樣因肺癆而死。藍公子不必擔心了。」
「是藍顏考慮不周,讓任姑娘受驚了。」藍顏拱拱手,十分愧疚地看著平生,「幸好任姑娘沒事,不然我……」
「好了,別說了。你是留下來。還是……」平生擺擺手。
「我會留下來一段時日,要看看這奸賊最後的下場!」藍顏憤恨地說道。
平生垂下眼,「既然如此,那我先行一步。」
「任姑娘請便。」
平生拉著小紅走出那巷子。城門近在眼前,不用多時就可以離開這地方。
「楊公子。」小紅停下腳步。
「怎麼了?」平生低下頭看著小紅。
「我們去蘭桂坊吧。」小紅認真地說道。
「你在胡說什麼啊!小賭鬼!」平生點點她的腦門,「好了。快點走。」
「我沒想去賭。公子好不容易來京城一趟。流水席開不成,這賭坊玩兩把也好消消氣。」小紅嬉皮笑臉地說道。然後轉過身,手一抬。「公子這邊請。」
「這……」平生當然知道小紅不是那種不懂分寸的人,也就點點頭。跟著她去蘭桂坊。
又回到這鬧哄哄的地方,只不過上次只是和慕公子賭了一把,還是小紅賭的,平生半點事情沒有,現在仍然是這樣。
小紅狐假虎威地趕走圍在桌子前地賭徒,招呼著平生過來。
蘭桂坊的人互相對視一眼,心裡暗歎:來肥羊了!
平生也不拘謹,直接坐了下來,從懷裡摸出張銀票,笑笑,「那就玩一會兒吧。小鬼,你說下什麼好?」
小紅興致勃勃,看了看那瓷碗,又看看那桌子上刻得格子,隨便一指,「就那個吧。」
生拍下那銀票也不心疼,反正是上一次贏來的兩萬兩。
這莊家的眼皮跳了跳,揭開那瓷碗,毫無疑問是平生贏。
不過他也不在意,這贏了兩三把,這些公子哥才會下血本。
果然,三局過後,平生不再一百兩、一百兩地賭了,而是直接拿出一沓子銀票,一萬兩扔了出來!
莊家看著那銀票咧嘴笑了起來,手上更加賣勁地搖著瓷碗,色子的聲音清脆悅耳,好像已經看到這些銀票進自己的口袋了。
至於其他賭徒也圍了過來,看著那銀票是眼睛充血啊!
莊家手停下,笑容滿面地看著平生,「公子這次賭什麼?」
平生不緊不慢地敲著桌子,又看看那瓷碗,耳邊是小紅極輕地聲音,幾乎要被旁邊幾桌的嘈雜聲蓋過,「六個一。」
「呃?公子可要想清楚了。」那莊家擦了擦額頭上的汗。
平生露出微笑,「六個
「好!」莊家一咬牙,還是掀開那瓷碗,六個紅色的圓點清清楚楚的!
圍觀的人嘩然,也有激動地搓著手掌地,好像贏了錢地是他自己。
平生收了贏的錢,然後伸了個懶腰,打量起這蘭桂坊來。
小紅在這時說道:「公子,這蘭桂坊生意一直很好,不如你……」
「我也正有此意。」
這些都是兩人商量好地,雖然平生不知道小紅要讓自己看些什麼,但清楚要想辦法進了那門後面才行。
「你,對,就是你。帶我去見你們這的管事地。」平生一指那個莊家,高傲地說道。
「這個……」那個莊家又擦擦汗,「這我要通報一聲,公子您先……」
「你要讓我在這等人?」平生冷下臉,聲音也跌到冰點,「帶路。」
那聲音似乎是有魔力一般,莊家身子一震,眼神呆滯了一下。
「走吧。」沒人看到平生在賭桌下的小動作,也沒人注意到莊家大腿上地一根銀針。平生收回手,站直了身子,走到那人身邊,不著痕跡地推了一把。
說是帶路,還不如說是平生推著他走。
接近那門的時候,有蘭桂坊的其他人出聲阻攔,「喂,你們這是要去幹嘛!」
「去見你們的管事。」平生優雅地微笑,「談筆生意。」
「這不合我們的規矩,這位公子若是要談生意……」
「沒事的。」平生瞇起眼,伸手拍了那人一下,指縫間藏著的銀針扎進人的肉裡。
「你……」那人如同這個莊家一般僵在原地。
如法炮製解決了來攔路的人,而那群賭徒早就賭得昏天黑地,誰會注意平生在做什麼?
進了那長長的走道,平生一個手刀劈暈了那莊家,輕手輕腳地將人放倒在地,又問小紅,「你到底要做什麼?」
「平生姐姐去了就知道。」小紅笑得神秘,拉著平生走向那道門,趴在門上偷聽著。
平生皺了皺眉,不過還是學著小紅的樣子,做起偷聽的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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