鬧劇一般的第一次交鋒讓正派損失了二十多人,而魔教不過死了一個朱仲,從人數上看,魔教略勝一籌。
但正派也不是吃素的。宇文無敵一張臉拉得老長,看著那場中間的宇文無雙心裡一驚,卻是毫不猶豫地下了攻擊的命令!
秋水仙挽著宇文無敵的手,側頭垂眸,不曾與宇文無雙對視,心跳卻是越來越快。而宇文英心頭的疑惑也是如天邊厚重的雲彩一般壓得他喘不過起來,不安彷徨間,不斷地看向宇文無敵,可什麼收穫也沒有。
紅日初升,天邊的雲如同被披上了金霞,那光芒已照亮了魔山的山巔,宇文無雙的臉清晰地呈現在眾人面前,猶如一個魔咒一般在眾人的耳邊重複迴響。這張臉太過俊逸、太過英氣、太過……像宇文無敵和宇文英了!
攻擊的命令已經下達,眾人心中雖有疑問,卻是沒有心思在這緊要關頭提出了。魔教一方也是蓄勢待,那一個個凶神惡煞的人舉起了兵器,緩緩靠了過來。一身的血腥味彷彿都是從十八層深淵爬上來的厲鬼!
這一次的「滅魔」似乎注定不順,先是平生的出現打斷了正派的佈局,此時又是變故再起。
「我兒,為父可是想你想得緊啊!」宇文無雙的聲音像是那大雄寶殿裡震撼人心的佛音,敲在每個人的心上。
「我兒」?他的兒子是誰?正派中人頓時停下了動作,狐疑地看向宇文無敵,又看了看宇文英。毫無疑問,宇文無雙是在和他們其中的一人說話,就年齡來看,應該是宇文英。
父子二人都是板著臉,沒有應聲。宇文英稍稍流露出一些慌亂,斜眼看了看自己的父親。宇文無敵眼中精光一閃,卻又變得更為深邃和陰鬱。
秋水仙一張臉煞白。紅唇被咬得血色盡失,那心臟跳得如同打鼓,只盼著、念著宇文無雙能突然死去,隨便怎麼死,只要他再也不能說話就好!
而噩夢並沒有因為秋水仙的祈禱而結束。反而愈演愈烈。
「仙兒。多年不見。我們地孩子已經長得這麼大了啊。」宇文無雙嘴角噙笑。又看向秋水仙和宇文無敵。「還要多謝大哥替我細心照料仙兒和……」
「住嘴!」秋水仙猛地扭頭大喝。面孔扭曲著。驚恐地看著宇文無雙。那一雙手捏地「卡吧」直響。
宇文無雙笑了。「仙兒。怎麼了?你這是在怪我當年離你而去嗎?」
「閉嘴!閉嘴!閉嘴!你這魔教妖孽!」秋水仙尖聲叫道。拔出腰間地長劍。腳尖一點。飛撲向宇文無雙。
那目光中透露出來地狠毒和瘋狂讓魔教中人不由緊張起來。擔憂地看向宇文無雙。可沒有一個人有所行動。
「水仙!」「娘!」宇文父子大驚失色。兩人寶劍出鞘。反射出那燦爛地金光!倒底是生活在一起多年地一家人。默契十足。不用眼神交流。就一起行動了!
正派中人完全是一頭霧水,不知道這一出演的是什麼戲,只是各自心裡明白,這宇文家霸佔武林盟主的日子是要結束了。如此,各派掌門也樂得看戲。「滅魔」?那要是他們滅得才好,否則還不如讓魔教繼續存在呢!
這人人心裡一個小算盤,打得辟里啪啦響。孫蕭峰更是兩眼爆出精光,卻又收斂起來。混入人群之中。
宇文無雙看著秋水仙咬牙切齒的樣子。笑得越歡暢,修長地手指一扣。拉著秋水仙的手腕,就把她抱入懷中。「仙兒,多年不見,你還是熱情如火啊!哈哈哈!」
「妖孽!快放開水仙!」宇文無敵大喝一聲,寶劍已至!
宇文無雙飄然退後,萬俟瑤抬手就是一拳頭砸向宇文無敵,那拳風,逼得宇文無敵不得不側頭讓開,臉頰上噴出一道血來!
宇文無敵倒退數步,瞇起眼看著萬俟瑤。
萬俟瑤面無表情,負手而立,目光掃過宇文英,微微向前踏了一步。娘!」宇文英焦急萬分,可他被眼明手快的宇文無敵一把拉住,不得上前。
秋水仙在宇文無雙手裡,一時也沒有辦法掙脫。
只是宇文無雙似乎並無意去秋水仙的性命,擒住她後就定定看向宇文無敵,「仙兒,我們許久沒見,待會兒可要好好一訴衷腸。大哥不如也留下吃個便飯吧?這裡荒山野嶺的,可能菜色不如宇文府那麼品種繁多、美味多汁,還請大哥海涵。」
「哦?宇文盟主還有個弟弟在魔教嗎?」正派中人有人質疑。
竊竊私語,漸漸演化成議論紛紛。
「宇文家本是有兩個孩子,長子宇文無敵,次子……老朽記得是叫宇文無雙吧?可是他在二十年前就已經失蹤了。」有老前輩徐徐道來,讓人恍然大悟。
但無論如何,宇文家出了個魔教妖孽,這是毋庸置疑的。
「大哥,你看,我們兄弟二人二十年未曾見面,這一見面你已是武林盟主,而我也成為魔教教主,也算是光大門楣了吧?」宇文無雙火上澆油,悠閒地說道。
話音落,身後一片嘩然之聲讓宇文無敵心如死灰。
「宇文盟主,這是怎麼回事?你可要給我們個說法!你居然有一個兄弟是魔教教主!」
「難怪我們多次滅魔不成,原來是出了內奸!」
「哈!堂堂武林盟主居然和魔教教主勾結,宇文無敵,你把我們正派同道當做了什麼!」
眾人究竟是真地憤慨,還是藉機作,那就不得而知了,只有他們自己心裡清楚。
「爹……」宇文英扶住宇文無敵搖搖欲墜的身體,卻又聽宇文無雙道:「阿英,你在叫誰爹?我的兒,我才是你的生身父親!」
宇文英身子顫抖。難以置信地看著宇文無雙冷靜的表情,忽然手上一痛,低頭現宇文無敵抓住了自己的手腕,用足了力氣,似乎要將自己的手腕捏碎了。
「爹……」宇文英心中鈍痛。
宇文無敵蒼老了十歲一般。手指不住地抖,那一雙眼狠狠盯著秋水仙。「水仙,你告訴我,是與不是!」
「大哥,難道仙兒沒有告訴你嗎?」宇文無雙冷笑,眼中是滿滿的恨意。「早在你與她成婚之前,我就與仙兒死定終身,有過肌膚之親了。」
那眼神中地恨意一轉,宇文無雙看著宇文無敵鐵青的臉色,勾起嘴角,「嫁於你前一天,我們還見過面,那時候。她就有孕在身。」
「水仙!」宇文無敵怒瞪著秋水仙,「你告訴我他說的可是千真萬確?!」
秋水仙閉上眼,流下兩行淚來,死死咬住嘴唇。沒有回答。這……已等於是默認。
「大哥若是不信,我們可以滴血認親。」宇文無雙面無懼色,目光掃過正派人的嘴臉,唇角上翹,露出志得意滿地笑容,「看看阿英到底是誰地孩子。不過無論是誰,他都是宇文家的子孫,大哥若是喜歡,過繼給你也無妨。」
宇文無雙身子踉蹌了一下。捂著胸口。一口鮮血噴了出來!
宇文心急如焚,慘白的俊臉上蒙上了一層汗珠。「爹!」
「無敵!」秋水仙睜開眼大叫,卻被宇文無雙扣住了咽喉。出「唔唔」的怪聲。
「有勞你了,仙兒,不過接下去,可就沒有你的事情了。」宇文無雙在秋水仙的耳邊低語,手下一用勁,只聽「咯啦」一聲,秋水仙地嘴角流出血來,眼睛裡的光芒慢慢消失。那無神地雙眼中映出宇文無敵氣得抖地身影。
「爹!爹!」宇文英抱著宇文無敵的身軀,將他放平在地,宇文無敵那重重地喘息聲砸在他心上,生疼不已。
「阿英,你應該叫他大伯才對。」宇文無雙鬆開手,讓秋水仙重重倒在地上,踏著她的身子,走向宇文英,「來,到為父這來。」
「你!娘……娘!」宇文英回頭,那表情似要吃人一般,只是當他看到了秋水仙埋在雪中地身子,一顆心漸漸下沉。
宇文無雙背著手,打了個手勢,只聽魔教地眾人出怒吼,揮舞著兵器一窩蜂地衝向了正派!那正派中人還沒從這匪夷所思的事情中恢復過來,措不及防,但馬上就有條不紊地進行還擊。可倏地一支利箭劃破了這僵局!不知何時,有一部分魔教中人轉到了他們的身後,人人一把長弓,拉成了滿月狀,「嗖嗖」地往人群中射箭!
腹背受敵!本來有宇文無敵進行組織,或許還能一戰,可現在大家各自為敵,如何能對付同心協力的魔教?魔教勢如破竹,以摧枯拉朽之勢瞬間就殺得正派雞飛狗跳,狼狽逃竄!
而宇文無雙自知不可能將正派悉數殲滅,打擊他們地士氣、傷及他們的元氣即可,也不戀戰,任由正派逃下了魔山。
「教主。」老鬼走了過來,拱了拱手,「宇文英不見了,宇文無敵和秋水仙的屍體留了下來。」
「把他們扔下山餵狗。全力追殺宇文英。」宇文無雙看了看那滿山的血色,淡淡說道。
「是!」老鬼領命而去。
「明然,這樣,我們可以清閒很久了吧。」宇文無雙喃喃自語,慢慢走回那木塔,露出溫和的神色。
遠處,平生緊緊抱著懷中的小紅,目睹了一切。只是她按照自己所說的,並沒有出手。這是正派魔教的糾葛,是宇文家的糾葛,與她無關。
只是看到那個原本英俊瀟灑地男人轉眼就落魄得如同喪家之犬,趁亂逃離,平生不禁唏噓。這個世界啊……
仰頭看了看那金色地朝陽,平生甩甩腦袋,不再煩惱這些破事。
「平生姐姐……」小紅轉醒,揉揉眼睛,看向平生,「平生姐姐,我……」
「醒了?有哪裡不舒服嗎?」平生溫柔一笑,抱了抱小紅。
「這裡痛。」小紅摀住臉頰,癟了癟嘴。
平生無奈地親了親她的小手背,「乖,過兩天就好了。小紅要當勇敢地小孩,忍住哦!」
「嘻嘻,平生姐姐真好玩。」小紅鬆開手,摟住平生的脖子,「你應該說痛痛飛才對!豬豬就是這麼說地!」
「好。痛痛飛!」平生笑著,用額頭碰碰小紅的。
小紅臉上的笑容消失不見,轉動著小腦袋尋找著什麼,「豬豬呢?是豬豬救了小紅?」
「豬豬……」平生身子一僵,沉下臉來。
「平生姐姐……」小紅揪著平生的衣服,「豬豬呢?豬豬呢?我要去找豬豬。」
「他……」平生垂下眼簾,不知道該怎麼向一個六歲的孩子解釋死亡。
任媽媽去世時,任爸爸是怎麼說的?
「平生啊,媽媽是休息了。媽媽太累了,所以要好好睡一覺。」剛經歷喪妻之痛的任爸爸扯扯嘴角,好不容易擺出一張笑臉。
「那為什麼媽媽不睡在家裡?」平生不滿意地追問,那時她是個只有四歲的孩子。
「因為……家裡太好吵了,媽媽不能好好休息。」
「爸爸我答應你,以後都不吵了,你讓媽媽回來好不好?」小平生希翼地望著任爸爸,一雙小手拉著任爸爸的衣服,撒嬌、討好地說道。
任爸爸只是摸摸平生的腦袋,歎了一口氣。
那一聲歎息平生至今銘記在心,也是那一次之後,平生不再問媽媽去哪兒了,只是一個人抱著媽媽的枕頭哭。好像一夜間明白了,媽媽是永遠不會回來了……
「姐姐?平生姐姐?豬豬去哪裡了?」小紅扯扯平生的衣服,喚回了她的意識。
平生看著孩子粉雕玉琢的一張臉,那黑珍珠一般的眼睛裡滿是焦急和渴望。
「他……」
可憐的孩子,你同情小紅嗎?同情就投個票給我吧頂鍋蓋爬走
PS放心,我會讓小紅幸福的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