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你說孫蕭峰為何會知道這魔山的走法?」宇文英和宇文無敵走在一起,落下眾人幾步路。
宇文無敵看了看孫蕭峰那瀟灑的背影,「他有他的方法。孫豪曾讓他調查過魔教的毒仙,知道一些也不奇怪。」
「毒仙……」宇文英垂下眼,又想到了那個奇怪的女人。只是如今他們是對壘的二人,見面之後,怕是刀劍相向了。
「說起來,玄清死的也不冤枉。」宇文無敵冷笑,「兩個月,整整兩個月江湖上都在談論這魔頭的事情,倒是轉移了大家的注意力,讓我們能攻其不備。」
「只是玄清師太沒想到自己也死了。」宇文英歎息,「不然今日,怕這最大的功臣該是她了。」
「那不是正好?」宇文無敵說道,「阿英,你這心太軟了,做大事之人怎麼可以婦人之仁?」
「我明白了文英再次垂下眼,「對了,娘呢?」
「在後頭跟著。她許久沒見到她那些師姐妹了,肯定有許多話要說。」
「沒想到嚴子芙嚴莊主也是個野心勃勃之人。我本以為她不會參加這次的滅魔,」宇文英蹙眉,「這靈薇山莊看來真是要分一杯羹了。」
「付出這麼多怎麼可以空手而回?讓她們跟著也無妨。」宇文無敵笑著,「遲早這都是你的。」
「爹?」
「那聞人曉可是對你有意?」
「這……怕是對我地身份更有興趣。」宇文英一針見血地說道。
「助她一臂之力吧。」宇文無雙抬頭看了看那一輪明月。今晚。這月色似乎都帶了些詭異地紅色。
「爹地意思是……」
「靈薇莊主和武林盟主結合。這也不錯吧?」宇文無敵說完。就追上那先頭部隊。又詢問些情況。
宇文英在原地站定。腦海中又浮現了那張生動地臉。
他是武林盟主的兒子,所有人都知道這下一屆盟主之位如無意外,就是他的囊中之物。只有那個女人對他不屑一顧。甚至是厭惡。因為她是魔教護法毒仙翦恆地徒弟嗎?還是因為……
宇文英陷入了沉思,直到宇文無敵催促一聲,才一激靈,飛快跟了上去。瞥了一眼周圍,發現那個「大功臣」孫蕭峰不見了蹤影。
「這男人也不簡單。」宇文英暗道,明白這孫蕭峰的野心也不比靈薇的小。
這正派不平靜,魔教也不平靜。
廝殺聲越來越響亮,夜空都似乎要被火把的光芒照亮。
平生在山頂看著這一切,一顆心漸漸冰涼。這就是正邪之爭。沒有原因的殺戮,不問對錯,不問利益,所有人像是瘋了一般,只知道殺死對方。
有光的地方就有暗,但是現在光似乎鐵了心地要吞噬掉著濃濃的暗色。
這些大道理和這群瘋子講。顯然是沒有任何意義。
平生瞧了眼宇文無雙,試探性地說道:「宇文教主,我在這也沒事情做。不如去看看那些孩子吧?」
「也好。從這走,然後右拐便是。」宇文無雙看了看平生,點頭同意。那心思很顯然不在平生身上,對這位翦氏一脈唯一的傳人一點都不在意,不過他還是在平生身後補充了一句:「任姑娘,希望明天一早,我能得到答覆。」
「我……」平生扭頭,還想說什麼,卻發現宇文無雙已經不見了。
來無影、去無蹤,這魔教中人都神神秘秘的。
平生按照宇文無雙地說法,兜兜轉轉。發現自己來到了那一片空地。哪裡有什麼孩子?
難道自己又迷路了?平生不禁汗顏。搔搔臉頰,想著是不是該找人問問。可左右四顧根本沒有人。
「平生姐姐!」驚喜的聲音響起,平生扭頭看著一個小身軀從屋子後面躥出來。撲了過來,一把抱住自己。
「小紅?」平生狐疑地看了看這小姑娘,「你怎麼在這裡?不是應該跟那個阿婆在一起嗎?」
「阿婆在照顧曉曉呢,她生病病了,好痛好痛的。」小紅一臉認真,還皺起眉頭,捂著自己的肚子。
「你自己偷偷跑出來了?」平生叉腰,凶巴巴地問道,「是不是?」
「我……小紅想要找豬豬……」小紅低下腦袋,對著手指,又可憐巴巴地看向平生,「姐姐帶我去找豬豬吧!」
「豬豬?」平生看了看遠處,朱仲應該再殺人吧……
「姐姐?」小紅拉了拉平生的衣角,哀求道,「姐姐,求求你了!求——求——你——」
平生眼珠子一轉,「好吧。不過我也不知道他在哪裡,我陪你找找看,找不到的話,你就得乖乖回去。」
「好!」小紅一口答應,牽起平生地手就跑。
平生在後面叫喚,「慢點!慢點!」
「姐姐,我們去那找吧!」小紅手指一點,正是那火龍的方向。
平生黑了臉,「你的豬豬不會在那裡地。我看我們去那吧。」平生隨便指了指魔宮的一幢小屋。
「姐姐騙人!豬豬肯定在山下面呢!」小紅精明地說道。
「但是那裡很危險。啊!我剛看到豬豬已經上來休息了,肯定在魔宮裡。」平生頭疼地信口雌黃。這撒謊可真是難啊!
小紅眨眨眼睛,「真的?」
「真地,姐姐不騙人。」平生舉起手發誓道。
「那好吧,我們去那裡看看。」小紅拉著平生,還是往山下跑。
「喂喂喂,不是這邊!」平生大叫,可小紅頭一扭,「我剛看到那裡有人影。」
「你看錯了吧?」平生腦袋裡一抽一抽的,乾笑著。其實她也看到了。只不過那個苗條的身影看起來不像是朱仲那個大漢。
「姐姐唬我!」小紅氣鼓鼓地跺腳,甩開平生的手就往山下跑。
「你!站住!」平生大驚,只能跟上去。可小紅畢竟是在這裡生活許久的,哪裡是平生這個初來乍到的路癡能追上的?
小小地身影如同山中的精靈,穿梭在樹幹中,時隱時現。平生叫苦不迭,在後跟著也無法拉近距離,忽然發現那個小身影停了下來,不由欣喜萬分。
「小鬼!你還跑!」平生叫著。追了上去,可她發現還有一個人在!
「唰」地拔出劍來,平生指著小紅面前地那個黑影,厲聲喝道:「什麼人!」
「任姑娘,好久不見。」月光灑落在林間,照出那人狹長地雙眼和唇邊若有似無的笑意。「你還欠著我兩條人命呢,你可記得?」
「孫蕭峰?!」平生大驚,一手拉過僵硬地小紅。將她護在了身後,「你來這幹什麼!」
「滅魔啊,你沒看到這正派都已到了嗎?我又怎能落下?」孫蕭峰好整以暇地說道。對平生的長劍熟視無睹。
「你……我警告你,你敢亂來,我就殺了你!」平生恐嚇道,拉著小紅慢慢後退。
「為什麼不現在就殺了我呢?」孫蕭峰淺笑,「任姑娘真是善良。怕髒了自己地手嗎?」
「不用你管。」平生滴下冷汗來。
「是沒辦法吧?不如試試看你對玄清用的那種毒好了。興許會有效果。」孫蕭峰踏前一步,讓平生更為緊張。
「站住!你再走過來,我就不客氣了!」平生大喝,「還是說你想試試滅魂地滋味!」
「滅魂?呵呵,任姑娘可以試試呢。」孫蕭峰又踏前一步。「我很想知道我這百毒不侵之身能否抵擋住滅魂的毒。」
平生腦中靈光乍現。遲疑地問道:「是你……你那次偷了我的毒藥?」
翦恆給的毒藥平生都有好好收著,只有那次被孫蕭峰趁機搜了出來。除此之外就再沒有別人知道。她在前些日子發現那裝有滅魂的小瓷瓶份量變輕了,想了很久都沒有頭緒。經孫蕭峰和這麼一說才想到他身上。
「任姑娘這說的是什麼話?我們有言在先。臨淵和翦恆地「死」你可都沒完成,幸好我扣了一些滅魂做補償,不然這買賣可是虧本了。」孫蕭峰再次上前,胸口抵著那綠瑩瑩的劍,「任姑娘何時開始在劍上淬毒了?」
「不用你管!你偷滅魂做什麼?你要殺誰!」平生的指節泛白。
「與任姑娘無關。或許,任姑娘很快就會知道。」孫蕭峰淺笑,握住了那劍身,殷紅地血染紅了寶劍,但孫蕭峰好像沒事人一樣,臉色未變。
平生知道這毒對孫蕭峰沒有效果,猛地抽回劍,質問:「你到底要做什麼?」
「只是來等人,說來這人任姑娘也認識……」孫蕭峰看了看手掌,淡漠地說道。
「小紅!」朱仲的吼聲恰在此時響起,撲面而來的血腥氣息讓平生心裡一跳。
有勁風吹過,平生回頭一看,只見那大漢已經抱起小紅,仔細地打量起來,「小紅,你沒事吧?」
「豬豬,沒事,小紅沒事。」小紅身子害怕地顫抖,但還是笑著,眼睛都瞇縫起來,還揮揮小拳頭,示意自己沒事情。
「那就好。這是……」朱仲似乎很寶貝這個孩子,見小紅沒事,安慰地拍拍她地腦袋,他這才看向孫蕭峰。
孫蕭峰看了看朱仲背後那把金環大刀。那刀滴著血,已是看不出原本的樣子來。朱仲的身上、臉上也都沾了血漬,看起來更為恐怖。
「豬豬,擦擦。」小紅用自己軟軟的小手抹去朱仲臉上的血,又拍拍朱仲的胸口,「豬豬有沒有受傷?」
「沒有。」朱仲看向小紅,呲牙咧嘴地笑著,「豬豬怎麼會受傷?」
「好醜——」小紅捂著嘴巴「咯咯」地笑。
「那麼告辭了,任姑娘,後會有期。」孫蕭峰深邃的眸子如同夜色一般,看了眼朱仲,他對平生說完,就轉身跳入夜幕中。
「任姑娘,你怎麼帶著小紅亂跑呢?」朱仲也不追趕,抱著小紅不滿地對平生說道。
平生繃緊的神經這才鬆下,聽到朱仲的話,不由苦笑,「這孩子……唉……」
「好了,我送你們回去吧。這裡很危險,小紅也不許亂跑了!」
「哦……」小紅沮喪地低下腦袋,朱仲這時候可是嚴厲得很。
三人上山,朱仲安頓好兩人,再次下山。
夜,還漫長。這一場「滅魔」尚未結束!
小紅:豬豬,我要票子
朱仲:好!打劫!劫個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