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補充一句,第二更晚上八點左右^-^
連城臉一紅,頓覺十分尷尬,好在臉上的面具遮住了她的表情,她鬆開了歌舒樂天,後者睜大了一雙星星一樣會閃光的杏目,頰邊的兩個酒渦深深的,咧著嘴,表情看起來像是驚訝然而又有兩片紅雲浮上他的面頰,就像被人定住了的木偶,健康的古銅色肌膚顯出一種非常優美的淡淡粉色。
門吱呀一聲又被推開了,中原一點紅站在門口,也是一臉又驚又駭地看著兩人。
心裡則在想著:完了!果然是兩個玻璃!
他立刻就有一種腳底抹油的衝動!
然而身形一頓,他被人叫住。
「中原一點紅,既然來了把身上的傷處理一下吧。」連城正好借助他轉移眾人的注意力,化解現場氣氛的尷尬,便立刻開口叫住他。白玉堂跳出了連城的口袋在店舖的櫃子上走來走去,偶爾挑些看得上眼的藥材嚼兩口,心裡則犯著嘀咕:不曉得這中原一點紅又是從哪裡蹦出來?難道又是一個看多了武俠的?會是另一個穿越者嗎?難道……
它兩眼骨碌碌地密切注意著這個陌生人。
別人卻沒有發現它的異樣,給中原一點紅包紮好之後,歌舒樂天拿出一錠銀子付給醫館小童,三人離開醫館的時候已經快要天亮了,白玉堂看了這中原一點紅半天也沒有穿越的跡象,注意力便從他身上挪開了,爬回連城的口袋裡面繼續睡。他們出門的時候,恰好就迎面撞上了一夜未歸的醫館主人和他背後立著的一個人。
剎時雙方都驚訝地咦了一聲:「是你?」
「是你們?」
只見那醫廬的主人是一個滿面白鬚,頭髮花白的老者,而他身後那人雖被露水打濕了鬢髮,然而依然不掩其絕世風采,一雙鳳目顧盼之間便有風情萬種,如清水濯蓮,他的長頭挽成式樣簡單的螺髻,高高地用白玉冠束起,斜插兩根玉龍簪,兩肩披下黑亮如琉璃一般的髮絲,直垂至腰際。他將兩手攏於袖內,漫不經心地走著,風吹動衣袂颯颯,與清脆的金玉珮飾撞擊聲混合在一起。抬頭看到楚連城等人,公子東樓眼中一剎那掠過詫異,接著便狀甚熟稔地露出如玉一般潔白的牙齒朝他們微笑,神態氣度與白日在市集中遇到時又有不同。
「公子認得他們兩人?」那老者語氣十分恭敬,公子東樓似乎在女兒國中地位很高,人人見他狀似十分謙卑,縱然是他的那些瘋狂粉絲也不例外。
醫館裡面的小童聞聲也跑了出來,剛脫口說了一聲:「國……」便被老者使眼色打住。
公子東樓點了點頭道:「昨日在市集之上多謝俠士相救,心裡一直念念不忘,本想請兩位喝杯水酒,無奈公務纏身,有急事要去處理。現在有緣再次見面,正是緣份不淺,兩位俠士,不知可否入內稍坐片刻,讓我盡盡地主之誼如何?」
「也好,那就恭敬不如從命了。剛才為了找藥把老者的藥鋪弄得一團糟,真是過意不去。」楚連城拱了拱手對老首抱歉地行了個禮,老者忙說」不礙不礙」。
中原一點紅的傷勢很重,她不知道為什麼對這個人有幾分好感,便想了一下答應了公子東樓的邀請,以便讓大夫再給他看一下傷勢。原來出於一片好心,哪裡知道中原一點紅一下子變得十分緊張嚴肅:「你、你不用如此幫我,我、我不會做你的奴隸的!」
「奴隸?」大家都一怔,接著歌舒樂天彷彿是想到什麼,哈哈大笑。而連城則黑了一張臉。公子東樓不明所以地隨之一笑。
「放心吧,誰耐煩要你這個奴隸,既沒有用處又要浪費錢糧,而且我也想不出要你做什麼?所以你就放心吧。」這個人也太實心眼了,連城看他一臉緊張,不由眉毛抽了兩下,不料她這話又觸中了中原一點紅的痛腳,他哇哇大叫:「誰?老子可是堂堂的天下第一殺手!你竟然、竟然說我浪費錢糧?」
「這麼說你想給我當奴隸了?」連城等人正要隨著公子東樓進門,聞言轉身瞥了他一眼。
他頓時啞口無言。
訕訕撓著頭的中原一點紅隨著他們走進醫館,他的臉色很白,嘴唇脫水,聲音倒還粗大,似乎精神很足,然進門以後忽然轟一聲,像巨塔倒塌了下來,他摔倒在門檻裡面。前面那幾個人回過頭來看看他又搖搖頭,便把這個壯得跟一頭牛似的,又憨直得可以,自稱天下第一殺手的傢伙搬進裡面去躺著。
老大夫再仔細檢查了一遍中原一點紅的傷勢,連城等人便走出來到了外面大堂分賓主而坐,天南地北地談起來。只覺得越談越投機,三人都有一種相見恨晚的感覺!
少時童子便沏了茶出來。
這泡茶的茶葉也不知是什麼品種?入口甘冽清香,竟有一股淡淡的蘭香與薄荷味,連歌舒樂天這樣見多識廣的人啜了一口之後,也不由讚了一聲:「好茶!」
「這茶乃是自西域青丘國移植而來的「青丘玉枝」,與中原茶樹嫁接的品種,被稱為青丘玉蘭茶。」公子東樓道。
原來這就是青丘玉蘭茶!這可是女兒國的朝廷貢品,十分難得啊!東樓兄竟然用如此好茶招待我們,真是令我們受寵若驚!」歌舒樂天依然是笑瞇瞇的,頰邊的兩個酒渦微微顯現出來,眼中則一閃而過幾分狐疑。不過他仍然是不動聲色,他擱在茶几上的手就不著痕跡地爬過去,握住楚連城同樣擱在茶几上的手捏了捏,提醒她要小心這個公子東樓。其人不知是什麼來歷?
連城正在聽公子東樓說著女兒國的風土人情,茫然地回過頭,不明所以地看了他一眼。歌舒樂天眼睛轉過來一眨一眨的,似乎要對她暗示什麼?
這兩人的舉動看在別人眼裡就十分曖昧,公子東樓說話的聲音嘎然而止,眼睛定在了兩人互握的手上,靜靜的空氣裡彷彿有靜電在流淌,劈劈叭叭……不知道為什麼,公子東樓優美細長的兩道眉毛忽地抖了兩下,完美無缺的臉色與優雅的笑容就好像精美的瓷器出現了一條小小的龜裂。
他摸了摸自己的下巴,把快脫臼的關節扶了上去,才恢復正經嚴肅的表情,看他們兩人的眼神就沒有剛才的冷靜變得飄忽起來,他笑著說:「我國中男兒好男風,不料外面的世界也是如此,母……母親果然沒有騙我,原來這外面的世界和我們的世界是一樣的。兩位也不用不好意思,斷袖在我們國家乃是一種風潮,我看你倆就十分登對……」
砰——
砰——
咩?
兩個茶杯摔在了地上,歌舒樂天與楚連城像是被老鼠咬了似的飛快地抽開了手,連連呸了兩聲,異口同聲:「誰跟他是斷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