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更,嗯,第三更在晚上八點半左右
京都華燈初上,深夜的城頭立著一男一女。女子身穿白衣,臉戴面具,她緊泯著唇,面對城樓的另一端站立的男子。他絳色衣袍,發尾高高束起,戴一頂紫玉冠,兩邊的黑髮從肩頭披了下來,領口處鑲著一圈雪白的狐毛,使他的模樣如同夜間被人不小心發現行蹤的妖精,風華絕代地斜倚著城樓的牆壁,一雙勾魂桃花目帶幾分邪氣睨著她。
「孤千城,你追了我半個月,到底想幹什麼?」
「我又沒有打擾你,只是比較近距離地看看,難道也不行嗎?」一雙桃花目頃刻就要滴出水來,他那一副頃刻由妖魔變成無辜又可憐的小白兔的模樣看得楚連城不由心頭火起,她疾掠而去,穿過城樓落在了一間民宅的屋頂,他又隨後跟來。
「你不要像蒼蠅似的跟著我好不好?算我求你了!拜託你了!」這半個月來他老是跟著她,她到哪裡他就到哪裡,該出現時出現,該消失時便消失了,使人防不勝防,令她都已經提不起防備他和避開他的精力。
自從溫情帶小隊偷襲滄流軍營的小隊平安返回之後楚連城就感覺哪裡有異?孤千城果然尾隨溫情找到了她。他如此奇怪,既不來打擾她,也不破壞她的計謀,雖然她做的每一件事他全都看在眼裡,甚至縱容她派人突襲滄流國軍營也不阻止。不知道打的卻是什麼鬼主意?
連城只覺得這個人著實可惡!陰魂不散心思縝密,而且深藏不露!但卻令人摸不著他到底要幹什麼?
連城很清楚自己不是他的對手,假如他有心隨時可以率滄流國的軍隊入侵楚國,但他沒有那樣做,卻反而似乎有意無意在暗中幫助她。又或者,僅僅是戲弄她而已?
這半個月來,有時候睡到半夜醒來,猛地驚醒就看到他立在床頭,或者他累了乾脆就爬上她的床貓著身睡著了,單單這樣也就罷了,看在他救過她的份上,她忍!可是早晨醒來一看他不安分的爪子總是會有意無意地抱住了她的腰,惹得她簡直氣血翻騰,氣得她天天都想吐血!
「孤千城,你到底想幹什麼?」
「其實,我回去以後又想了很久,還是覺得你就是我這一生所要尋找的女子,我不會因為一時的挫折而氣餒。既然我們都已經有『夫妻之實』了,就要讓你習慣我的存在。你說是嗎?而且我又沒有妨礙你的好事,我會當做什麼都看不見的,家國天下本來就與我無關,我也懶得去管。」他整個人都掛在了她身上,雙手勾著她的脖子,整個身體斜傾著,使她不得不加倍使出力氣撐住他,而且他還故意加重「夫妻之實」的語氣。
「不要臉!誰和你有夫妻之實!你這混蛋!」咬牙切齒的,楚連城一掌拍出,足尖踢中他的腿骨,另一記飛腿就往他的胸前招呼,然而那人單手一抄就握住了她的拳頭,另一隻手化解她的招術,輕輕一拖就把她拉進了懷裡,幸好他沒拖她的腿,要是被人拽住腿提在手裡那就更丟人了!
連城又羞又窘。
那人眼中星光一樣閃閃爍爍,這樣的距離,彷彿一低頭就碰到她的唇,彷彿只要一絲輕微的氣息,就能點燃隱隱浮躁的空氣。
「你……」她來不及說出口的話被一根晶瑩修長的食指輕輕封住,隨後,臉上的面具便不亦而飛。她下意識地去護住臉,然而手卻被那人反鎖在身後。輕輕的,有溫潤的東西蓋在了她像佈滿龍鱗的半邊臉上。那雙手將她的頭髮稍稍收攏在耳後,她的臉上便多了一個白玉雕刻,花紋精美卻薄如蟬翼的蝶形面具,正好遮住了臉上的疤痕,使她受了損傷的臉卻產生了一種奇異妖艷的美!
他附在她的耳旁輕聲地說:「我決定了,還是不戳穿你的秘密,讓你為所欲為,楚連城,條件就是你要答應,三年以後,回來我身邊。你要是答應,我就走。否則我就賴著你,賴到你答應為止。」說著,他的臉上緩緩帶出了笑容,那笑容如三千界中純白艷美的蓮花綻放,神聖中充滿無限的包容,彷彿她只不過是被他渡化之前,會一點翻江倒海之術就自以為天下無敵的小魔小妖而已,無論如何都翻不出如來佛的掌心。
她亦曾在一剎那間被那張臉所迷惑,隨即就覺得一股血氣直衝腦門!
「你憑什麼認為我會答應?」她一說話,微微翕動的唇就要碰上了那該死的傢伙,楚連城當然不甘示弱,儘管臉紅到了脖子根,依舊一臉冷靜。
「那麼再加上滄流國三年之內也不對楚國用兵,給你三年時間,這樣夠不夠?」
「哼,憑什麼你認為我會答應?」
「就憑我……瞭解你。」他的指尖快要碰上了她的臉頰,正以為這傢伙又要幹嘛的時候,他食指輕輕在她臉上彈動了一下,「我是瞭解你的。」
她扭過了頭。
這句話有多麼諷刺,一個尚可稱得上陌生人和敵人的人,他說他瞭解她?
「大丈夫生當作人傑,死亦為鬼雄,我的丈夫,要人上之人,人中之龍,你做得到嗎?」這混蛋老是讓她無所適從,快被氣死之前,她故意拿話激他。
「原來你是這樣想的,人中之龍嗎?那有何難?」那人往後一退,飛身飄開丈遠,竟然像是豁然開朗一樣,高興地說,「那麼,三年以後,我會親自打敗你,你要是輸了,就要心甘情願跟著我。到那時,我會讓你看到你的丈夫是人上之人,人中之龍。不過,」他又回過頭來眼皮耷拉著瞟著她,「你要是敢給我看上別的男人,我一定不會對他客氣的哦?我會親自來抓你回來。」說罷他朝她瀟灑地揮揮手,頭一扭就躥入黑暗之中去。
這混蛋!
真是莫名其妙的人。
「你別高興得太早,鹿死誰手還不一定呢!等我恢復功力你覺得一定會是我輸嗎?」恨恨地捏緊拳頭,連城心中鬱悶,她為什麼這麼傻,為了楚國她已經做那麼多,為什麼還要答應他這個條件?如果自己真的輸給他豈不是將來要任人使喚?
江湖兒女最重承諾,她開始後悔自己答應得這麼爽快了!不,其實她根本沒答應,沒答應是吧?
懷揣著一腔憤怒,卻在他走的時候忽然間周圍空氣一涼,只感覺到一絲無言的失落。
天大地大,她的身體感覺到冷,連心也冷得像結了冰。
抬手撫上了臉頰的面具,那溫潤的觸感,精美的花紋,似乎能感受到那人在雕刻它的時候有多麼細心……只不過,縱然如此……她早已失去平凡女子可以擁有的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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