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到街上空無一人,我才到家。
壞心情攪了食慾,我不想吃飯,覺都不想睡。
關了燈,趴在窗口,看路燈下幾隻貓在翻垃圾桶。
一塊雞骨頭引起了爭執,繼而對毆,慘叫連連,劃破夜空。
後來終於睡著了,老丫和小泡像兩隻貓一樣在夢裡掐起來,拉不開。
她們打了一夜都不累,我睡了一夜累得要死。
早上很早的時候,不知哪個神經病敲門,擾了我的好覺,也終止了老丫和小泡的毆鬥。
我不知該感謝,還是該咒罵。
敲門的人是小泡,拎著油條和豆漿站在門口。
我盯著她至少愣了有三十秒,而她對著我也微笑了半分鐘。
不歡迎我走了。小泡耍小姐脾氣撅起了嘴,見我無動於衷轉身就走。
她怎麼知道我家?我地大腦放電影一般回憶著企圖找到答案。瞪大了雙眼看她走也無動於衷。
眨眼功夫。小泡又撅著鮮紅地小嘴兒走上樓梯。一副假裝生氣地面孔。這讓我知道了她除了有瘋婆性格外。更有變臉地一面。
我沒給她大開門。她則自己大開門。先瞪了我一眼。然後才和我擦肩而進。
你怎麼知道我家?我追著問。
小泡在廚房皺著眉頭用溫開水洗油碗。她說:笨蛋。跟蹤唄!
碗洗過了。美女把豆漿倒在碗裡。又端著進客廳。
她又笑著說:杯杯!吃飯啦!洗手手刷牙牙了沒?
如果屋裡有兩個人,肯定一個吐一個撞牆,並且雞皮疙瘩層出不窮。
美女小泡的到來,讓我總覺得麻煩也快來了。
不安歸不安,餓歸餓,不屬於同一類問題,飢餓的肚皮建議我先解決溫飽問題再說。
在我家,我十分拘謹地穿衣服疊被,然後去廚房刷牙,小泡參觀。
我看著牙膏沫在水池殘留的積水表面分解消散,小泡數落挑剔我的破屋子的種種不是。
她說,這麼小,和老家的豬窩差不多。
她說,這麼窄,連澡盆都放不下。
她說,這麼舊,像倉庫一樣。
她說,這麼髒,趕上郊區的垃圾箱了。
牙我不刷了,瞪著小泡。
她剛說到沒有冰箱,見我瞪著,馬上改口。
她說,屋子小才溫馨,沒澡盆省水,舊可以裝潢,髒可以打掃,沒冰箱省電。
我才接著刷牙。她在旁邊看著。
這是一個怪怪的早晨,空氣中浮滿了奇怪的灰塵,被我吸進來吐出去。
油條不香,豆漿不甜,美女不美。
昨天的悶熱,預示著今天一定下雨。果然,外面早已淅淅瀝瀝。
小泡說,大概老天爺又把老天奶弄哭了。
第一次上班不用擠公車,感覺很舒服。
眼前的一切都飛快地後移,連每天必坐的公交車都給甩在後面。
我還回頭看看公交上的司機和站著擠的乘客,心裡怪怪的。
小泡開著車問我:一早上啦,都沒說幾句話,怎麼啦你?
我說沒什麼,下雨就鬱悶。她說她也是。
車轉彎的時候,小泡突然大笑起來。
只見一個污頭垢面髒發批肩的男乞丐,正穿著我昨天從樓頂飛走的襯衫,在人行道上乞討。
人靠衣服馬靠鞍,這句話並不是對誰都適用。
給你買件襯衫吧!小泡說。
我搖著頭沒出聲。我想睡會兒。
小泡說你困啦?
我閉上眼點頭。
她說你睡吧!到了叫你。
我閉上眼睛,一片昏暗,沒睡好,腦袋一脹一脹地疼。
我想起了小旅館,還有她。
今天下雨,她會不會淋著雨走路?
我還想起了那夜的牽手,甜蜜的感覺襲上心頭。
還想起了那個偷吻,當時沒感覺,過後甜滋滋的,還想要。
小泡說到了。
我睜開眼,是停車場。
小泡看了看表,說:離上班還有40分鐘,有些話想對你說。
我感覺麻煩來了,莊重地看著她。
她停了雨刷器,任雨水從前擋風玻璃上流下來。
四面的玻璃都有雨水在流,像車停在了瀑布下面。
小泡皺著眉盯著雨水的流淌,那神情分明在構思要說的話。
構思好了,她轉過臉極其認真地說:我喜歡你!在一起好嗎?
有了昨夜的心理準備,我沒有驚得張大嘴。
嚴肅地說:我有意中人了。
小泡吃了一驚,瞪大眼睛。怎麼沒聽你說過?
我們才認識幾天!
時間可並不能證明什麼。
沒有時間什麼也不會存在。我說。
我頭一次說這麼有深度的話,說完在心裡樂了半天。
小泡失望地趴在方向盤上,喃喃地說:愛情是人生中的一場遊戲,規則是真心地說我愛你,玩好了一生嫌短,玩不好一秒嫌長。
停了一會兒,她又說:你們認識多久了?
不長。說完我就後悔,說指腹為婚多好。
果然,小泡立即抬起頭,笑道:剛開始跑,我還有機會,最佳候補就是我。愛是人的權利,愛別人是人的自由,我愛你,你干涉不了,更阻止不了。我裡裡外外都熟透了,太多的激素驅使我像神經病一樣不顧一切。你看!我會一直穿著它。
說著,美女撩開外衣,露出裡面我的有兩個小洞的背心。
我不想傷她的心,她剛走了爹跑了娘,作為朋友,雖不能給她氾濫的關懷,但也不能傷心時潑她冷水,笑著說拒絕最好。否則我怕給正雪上的她加霜,她沒準會真的神經。
笑著說:繼續發你的神經吧!你是美女,但我不感冒。
你不是帥哥,但我已病入膏肓。小泡笑說。
我說順其自然吧,強扭的瓜不甜。
小泡說:好吧,我喜歡這種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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