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兒笑得回答說:「這可是前朝文士朱樂成在東寰戲園建成之時所提,已經有五十年歷史了。」西樓輕笑,繞了半天還是沒有出朱家的門啊,只是這和尚皇帝變文人了。
「小二哥,這不是戲園嗎?怎麼會讓歌舞伎來表演?」
「客官是外地人吧?海晏多離丘國人,在離丘國戲園也是能表演歌舞的,這東寰戲園本來就是離丘國富商所建,不光唱戲,定期還會又歌舞表演的。」
「原來如此,還真是多功能劇場啊!」西樓自言自語,說話間已經跟著小兒進了門廳,到了戲樓。一層最北面,是戲台,台口為半圓形,介於西方鏡框式舞台和中國傳統正方形戲台之間,取代了正方形三面敞開的舊戲台。一層的池座小方桌圍繞戲台半圓形排開,座位上大部分都有了客人,全是男人。三面都有看樓,西樓自然沒錢坐樓上雅座,只得撿了個一角上能看到雅座和戲台的中間位置坐了下來。
一陣好像嗩吶元的樂音響起,戲台頂上突然有一寬幅粉紗輕盈落下,剛剛墜地,紗後走出四個半張臉蒙著粉紗的舞姬,長髮披肩,身著連著粉色紗袖的胸衣只到腰部,襯得圓潤的胸部更加高聳,平滑小腹的肚臍上嵌著枚翠色翡翠,粉紗燈籠褲下露著半截白皙嫩滑的小腿,晃動著外露的優美腰部,胸衣邊掛著的金穗金鈴,隨著她們的舞動發出悅耳的脆響,叮鈴鈴,叮鈴鈴……
滿眼的粉紅和這鈴聲魅惑著場子裡男客們,西樓掃了一眼,這類似現代阿拉伯舞蹈的西夷舞讓這群身材熱辣的美女演繹得淋漓盡致,還有那詭異的鈴聲,似乎能讓這滿場的男人血氣賁張。西樓看著這群如狼似虎的男人的醜態,不禁偷笑,這場子裡沒有幾個不是兩眼直勾勾色迷迷地盯著台上的舞姬,貪婪的眼神恨不得要將那幾名舞姬吞進肚子裡。
四名美艷的舞姬扭動著腰身,緩緩地從台上下來,四座頓時抽氣聲四起,舞姬旋轉著,遊走在各桌之間,緩緩地向樓梯處挪動,每到一處,那些男人都恨不得撲上去揩油,可都被舞姬美妙的旋身避過。
西樓蹙眉,發現這舞女看似平凡的舞步似乎藏著某種功夫,還有那鈴聲所過之處,男人的目光就會變得呆滯,一直跟著她們的身影旋轉。
四女舞動著分別從兩面的樓梯上了二樓雅座,快接近最中間的座位時,樂聲一揚,四女的腰肢扭動也跟著加快了,突然四女手中同時多了一物,輕紗一揮,一團粉色的煙霧瀰漫開來。
「何方妖人?」中間雅座旁站著的兩名魁梧的護衛大喝道,可話音剛落二人轉瞬間卻倒在了地上,西樓隱隱嗅到空氣中有股甜膩的香氣,暗叫:「不好!魅羅香!」抬頭一看,二樓那粉紅色的霧氣越來越濃,已經看不清出被籠罩在裡面的人。
戲樓裡其他人好像木頭人似的,呆滯地坐在那裡。西樓不敢輕舉妄動,她明白了這些舞姬的媚功和鈴音只對那些男人有效,沒有中魅羅香恐怕是自己的墨珍發揮了作用,所以她這個假男人才會無事。不過,若是她現在動了,那群人也許就會操作著被蠱術魘住的男人們攻擊自己,一群人上,她又不能傷了無辜,自然應付不了。自己更不曉得這群媚舞姬到底什麼目的,但見粉霧就籠罩二樓中間,似乎只是針對那中央雅座上的人,莫非是什麼有身份的人物?所以她不能輕舉妄動,只能靜觀其變。
「啊——」一個男子的叫聲傳來,粉霧隨機消散,四名舞姬縱身跳下樓來,西樓忽然發現她們左手食指上都戴著枚銀戒指,和吟荷的那枚很像,難道又是「香塵」?他們這次又要刺殺什麼人?西樓見四人從戲台後面逃竄而去,顧不得去追,趕忙奔到二樓看看能不能救活那個剛才被刺的人。
一上樓,就看見其他人如木偶雙目空洞,兩名大漢橫躺在地上,桌子上趴著一個藍色暗團花繡錦緞長衫的男子,西樓一眼就看到他伸直的右手上爬著一條兩指粗的黑白環蛇。
「銀環蛇!」西樓暗叫,蛇似乎發現了她,朝著她吐著信子,有伺機而動之勢。
西樓抽出墨珍,急速挑起那銀環蛇,不待毒蛇反應,凌空一劈斬成兩段,掉到了樓下。西樓趕忙制住男子身上幾處大穴和右臂上的穴道,掏出從清淵谷帶來的滌心丹,喂到男子嘴裡,又用墨珍挑開了蛇牙咬過的小孔,擠出污血,灑上清毒粉。
不消一刻,傷口的血就凝固了,西樓又給上面敷了白藥,正要扯自己裡衣弄個布條給那男子包紮傷口,忽然注意到男子身上的錦緞衣衫,嘴角一揚,「救你一命,賬還沒算,包紮用的繃帶就你自費吧,算是提前打折!」西樓解了男子的外衫,扯了那男子錦緞白裡衣的一角,劃了一長條下來,細細地將傷口綁好。
等西樓包好傷口,不一會兒,那錦衣男子就醒了過來,坐直了身子,一低頭就看見自己衣衫凌亂,掀開外衫,裡衣被人弄破了,「這怎麼回事?」驚叫時才發現右手上纏著白色緞帶,正是從自己裡衣上扯下來的,大喊一聲:「來人!」
四周無人應答,一回頭,就看見一清秀少年站在身後,想笑又忍著笑的樣子,再看看自己狼狽的樣子,錦衣男子忙整理了衣衫,「兄台是何人?可知剛才發生了事?為何我的護衛會倒在地上?」
西樓撇嘴道:「在下就是個過路人,偶爾進來看看異族歌舞,沒想到這進來就看見場子裡眾人異樣,然後就聽見兄台叫了一聲,這才上樓來看看,順便為兄台治了治傷!」西樓強調「治傷」一事,希望眼前的男子懂得知恩圖報。
「啊!那多謝兄台出手相助!敢問兄台,可知在下如何受傷的嗎?我只記得那些舞姬不知撒了什麼東西,霧濛濛的一片,隨後一痛就失去了意識。」藍衣男子向西樓行禮致謝,西樓這才仔細瞧了瞧自己無意中選中的「肥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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