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王宮,御花園。
林靖文的王宮還是原本遼國的東京行宮翻修而來,剛稱王那會兒大唐國庫空虛,王宮也就沒建,只得把遼國皇帝的行宮修繕一番,主要是拆除一些契丹風格的建築並且修飾一番,回復漢家風貌。
不過現在不一樣了,林靖文可以拍著胸脯說他是有錢人。
發行戰爭債券得到千萬金幣,天知道,這些債券居然大半都不需要償還,買債券的那些高麗人大多放棄債權跑到大唐本土來合作做實業,而那些扶桑人更離譜,他們根本就沒想過要大唐朝廷償還,他們只是希望移民大唐。
對宋戰爭的軍費用去六百萬金幣,而唐軍攻破山東,抄沒豪強官吏無數,這些人可是富得流油啊,用去的軍費不但賺回來了,而且更是給國庫帶來了十幾倍的收入。
林靖文不得不感歎中原就是富庶,拜山東之財所賜,新的王宮終於被蘭台的那些人擺上了議事日程,或許,他在這個遼帝的行宮呆不了多久了。
儘管如此,但林靖文現在不但沒有一絲的高興,反而十分煩惱,不為別的,就為下南洋。
時值春夏交替之季,若是在長江以南,這個時候應該是開始變熱的時候,但遼東不一樣,此時的遼東還是有些冷,林靖文坐在湖心亭裡,而一旁則有不少宮女忙著燒幾個暖爐,還有女官指揮一些宮女在亭子周圍圍起了布幔,甚至,女官們還準備臨時擺上幾個屏風以抵禦可能的寒風。
林靖文本來正在發愁,看著忙碌不堪的女官和宮女,不知怎的。他突然想起以前聽過的一句話:醒掌天下權,醉臥美人膝,他現在也算是掌天下權了,嗯,是不是應該弄幾個美女來臥一臥?
權利真地是好東西,林靖文當然不會想著權利可以帶來利益、財富、美女之類的東西,那是那些不入流的官僚才這樣想,林靖文所想的權利就是:千萬人的命運只在他指掌之間。他要別人哭別人就得哭,他要人笑人就得笑,他一聲令下。人頭落地的何止千萬,旌旗所指,不管是一個國家、一片土地還是別的什麼,大唐的十萬將士自會為他取來。
這才是權利,那些只為一些蠅頭小利或者個人私利斤斤計較的官僚是不會明白這些的。
林靖文回想起剛來這個時代地那個時候,那時候他是多麼的落魄啊,身無百兩之銀家無立身之地,心懷忐忑朝不保夕,現在他怎麼得到了今日的成就呢?想想自己的手段,坑蒙拐騙之類的事他是沒怎麼做。但殺戮掠奪這樣的事他可沒少干,天知道。在後世他林靖文怎麼說也是生在紅旗下,整一個尊紀守法的好公民,怎麼一到這個時代就成了這樣?
雖說屠萬是為雄,歷史書也是由勝利者寫的——那些異族殺得再多林靖文也不會皺一下眉頭,但這次呢?這次伐宋他可是下令殺了數以十萬的漢人,漢人啊,那是他的同胞,這是不是偏離了他地本意?
連同胞都如此殺戮,還說什麼重振漢家聲威?
林靖文十分震驚,忍不住打了個寒戰。他是有些殺戮成性了,殺人殺多了居然成了習慣。
「怎麼了大王,可是有些冷?臣妾讓宮女把火燒旺些。」旁邊一把聲音傳來。
林靖文回頭一看,原來是王后。他是想得入神了,連王后什麼時候來到身邊都不知道。林靖文搖搖頭,拉過韓玉容的手。歎道:「寡人不是冷,是心寒,寡人這次做錯了。」
韓玉容臉一紅,道:「有言官在呢,大王注意一下。」卻是把手抽了回去。
林靖文卻是不放,只是對那幾個言官說道:「今日寡人要與王后共賞百花,你們下去吧,今日地起居志就由王后代勞。」
言官們面面相覷,不由得看了看花園,花是有,但也就是那麼寥寥數棵而已,這個季節哪來的百花。不過他們也知道林靖文是想與王后相處,那可是不好做電燈泡,連忙告退。
言官們一走,韓玉容頓時大鬆口氣。她出身平凡,對這些宮闈禮儀知道的不多,更不習慣,平日因怕言官說她有失後德因此戰戰兢兢,生怕有哪點做的不對被言官勸諫。
不過她這個小模樣可把林靖文逗樂了。
「哈哈,玉容,原來你這麼怕那些傢伙啊!」
韓玉容白了他一眼,大嗔:「你是大王當然不怕了,那些言官
勸諫,難道還能說你有失王德不成?奴家就可憐了,子邁大了都有人說,吃個飯還要注意這個注意那個——天啊,也不知道這些日子奴家是怎麼熬過來的,現在想想都覺得不可思議。」
「嘿嘿,」林靖文大樂,「認命吧玉容,誰叫你是王后呢?」
韓玉容可憐兮兮地搖搖頭,一副後怕的樣子,她一直都表現得成熟穩重,可是難得有這麼一副小模樣,這個時候的她還真的很像韓月容小姑娘。不過,轉眼她就想起剛才林靖文的話,有些擔心地問道:「大王剛才說心寒?可是為何?」
林靖文收斂了笑容,滿臉沉重,大歎:「寡人這次下令殺了很多人,這些人不是異族,而是漢人,寡人這次殺了很多漢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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韓玉容疑惑不解,「殺就殺了,大王是一國之君,殺一些人正常的很啊,即使是漢人,只要這些人跟大王做對就應該殺。」
「不一樣地。」林靖文搖搖頭,「那些異族殺多少都無所謂,哪怕殺得血流滿川屍塞河谷寡人都不會皺一下眉頭,不過漢人不可枉殺。」
韓玉容聽得連打冷顫,殺氣騰騰啊,林靖文所說的話光想想她就覺得恐怖,難道真要殺那麼多人。其實豈止是她,亭中的眾女官宮女哪個不害怕,個個滿臉驚恐。
林靖文正拉著韓玉容的手,韓玉容地手突然間有些變涼,林靖文覺得奇怪,轉頭望去,卻見韓玉容滿臉驚恐,甚至都在打冷顫,連忙問道:「怎麼了?你是不是有些冷?」連聲催促宮女將火爐燒旺些。
韓玉容搖搖頭,有些害怕地靠入林靖文懷裡,仰著頭看著林靖文,問道:「大王,真的要殺那麼多人嗎?太可怕了。」
「呃!」林靖文正叫宮女給火爐添炭,聞言一愣,「多?這從何說起?」
「大王剛才說要殺得血流滿川屍塞河谷,真要殺這麼多人?」
「寡人只是打個比方……」林靖文忽然一笑,拍拍韓玉容的肩膀,笑道:「原來你是為這個害怕,寡人還只是說說而已,要是真讓你見到那般情形你怎麼辦?」
「那奴家只怕要嚇死!」韓玉容拍拍胸口,滿臉餘悸。
「寡人不會殺這麼多人地,更不會讓你看到,你放心好了。」林靖文安慰著韓玉容,心下卻不以為然,即使是到現在他殺的人只怕都已經到了這個地步了。
殺人算什麼,那些異族佔著肥美的土地卻不知道珍惜,還不如讓給漢人。漢人的土地實在太少了,中原才多大點地,現在居然就有萬將近9000萬的人口,到千多年後更是e+這麼丁點大的地方,太擠了,漢人應該有更多的耕地,應該住更大的房子,每個人的生存空間和可用資源應該更大更多。
那些異族不殺難道他們會心甘情願讓出自己的土地不成?何況千百年來那些異族殺了多少漢人?現在漢人殺回去並不為過。
不過林靖文是不會跟韓玉容說這些的,見韓玉容有些害怕,他想起剛才思考的難題,連忙轉移話題:「不說這個了。玉容,有一件事你幫寡人參考一下。寡人準備派人下南洋,現在有三個人選,你幫寡人看看選哪個人比較好。」
「青城到遼東的時候曾帶了一批陸家族人過來,這事寡人也知道,不過那些人都是陸家旁支或者是陸家不怎麼重視的,更重要的是沒有核心子弟,寡人也就沒過問。這次青城向寡人推薦了他的族弟,陸青羽。這陸青羽寡人昨天接見過,才能是有的,雖說不會打仗,但對於跟人交涉,也就是外交卻相當在行,而且熟悉海事。」
「第二個人是軍方推薦的,水師北海艦隊的提督爾東林(書友狩魔獵人客串),兩浙睦州人,這個爾東林本來家裡也是薄有良田,所謂窮文富武,也曾習得一身好武藝,本來是兩浙水師廂軍中的一個制使官,後來隨寡人到了遼東。爾東林在水師歷練多年,積戰功而至北海艦隊提督,可以說打水戰是有一手的,寡人與其交談一番,發現他對火炮的運用很有見解,是水師之中不可多得的善遠程攻擊戰術的將領。」「第三個是老熟人,唐繼堯,你也認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