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寶齋 第三卷 天條 第三十六章 混元力
    凌霄殿位於七重天之上,分東西南三個天門,下面的仙人要往上走必須得經過天門,而上面兩重的上仙就可以直接到達凌霄殿裡,那就是走後門了。其實七重天並非只有凌霄殿,神仙統管各界雖然有要務,但也得修練,所以宏偉的凌霄寶殿後面也有無數仙山靈境以供修練。

    三個天門還有區別,接引的凡人和妖怪要走南天門,得道仙人從東天門進,西邊則是通往佛修的極樂。玉皇這凌霄殿也算是面南背北,天威逼人,沒辦法,他是統管眾仙的,雖然有三清在上罩著,但若不擺出點架勢來還真鎮不住仙界各式的仙修,維護天條就得正正經經有個樣子。

    隨便找個仙人,只要不是接引上來受賜仙體的,哪個沒經歷過無數生死。

    所以這樣一個仙界,還真是不好管。

    老頭跟隨著玉皇從後面出了凌霄殿,再經瞬移幾轉,到達一個清澈碧綠的湖邊,恭敬地對老頭道:「太乙上仙,此處正是囚禁之地,整個湖都設了禁制,能困住靈仙以下修為。」

    玉皇按地位來說是處於三清之下,眾仙之上的,但這也只是賦予他的權力而已,論本事很多人要比他強。三清天尊基本是不可能出現的,所以很多時候需要玉皇協調眾仙的關係才能辦成事,因此面對法力高深的靈仙,玉皇也不得不放下架子。以後還得指望人家辦事呢。

    原來這老頭正是太乙,關於太乙地名頭也算是夠大,很多人稱為救苦天尊,雖然三清道尊是最高的權威,但好歹他在名頭上也有了天尊的稱號。玉皇當然得尊敬他,太乙明面上是輔助玉皇的,但若是不管事你也拿他沒辦法,因為三清宮也不會說什麼,三清就是拿來供的。

    眾人對太乙有天尊的稱呼,但不代表他就能和三清齊名了。因此太乙也不可能對玉皇呼來喝去。

    太乙道:「事關仙界安寧。有些時候必須採取非常手段,玉皇務必斟酌。」

    玉皇不解地問:「上仙所指何事?」

    太乙道:「此處關押的人非同一般,整件事想必玉皇已知曉。」

    玉皇道:「已然知曉。此事干係重大。震動了眾仙同僚。若下界也能修仙。還要我仙界何用?」

    太乙點點頭:「下界新興一個門派。名為御寶齋。莫江南就是御寶齋之主。這玉馨是他地修行結髮。你把她抓來了。所以那莫江南就追到了仙界。看樣子是想搭救玉馨。」

    玉皇道:「有這種事?他把我凌霄殿當什麼地方。趕回去不就得了?」

    太乙道:「並非如此簡單。我精於推演天道。卻算不出此人本事。這種情況只有在天尊身上才有可能發生。著實讓人驚疑。是以一直在試探。卻無把握對付。」

    玉皇驚道:「只是修真者。上仙也沒有辦法對付?那他究竟要幹什麼。闖凌霄殿搶人?」太乙就把事情描述了一遍。這回驚得玉皇瞪大了眼睛。「他要將那玄黃天尊釋放出來?這不可能。那裡是靈寶天尊布下地大陣。他一個修真者怎可能破解?」

    太乙道:「因此我也沒有敢隨意出手攔他。現在看來真要破了。」

    有本事破天尊禁制陣法的人,他當然沒有把握阻止。在別人眼裡莫江南只是個修真者,但太乙地神通廣大,不會被他肉身修為地表象所迷惑。被大陣壓制的也是一位天尊,連天尊都破不了大陣,莫江南居然能從容應對,以現在的情況看來也不是沒有可能,太乙不會蠢到認為以自己的能力就可以阻止莫江南。

    玉皇道:「依上仙的意思……」

    太乙道:「不如這樣,倘若他真的能破四劍陣,我就搶先答應他釋放玉馨,以阻止玄黃天尊出現,倘若他破不了,我就不提此事,並勸他回去,此番前來就是要與玉皇先通個氣。」

    玉皇鬱悶道:「如此豈非我們太被動,難道要置天條於不顧?」

    太乙道:「此乃緩兵之計,先遂了他的願,然後再採取相關措施,讓他無機可乘,到了那時再把玉馨抓來他就沒辦法了,不能放出玄黃天尊,單憑他一人之力再強也不能與仙界作對。」

    玉皇歎道:「若是如上仙所言,也只得如此,只是若傳了出去今後可怎麼統御眾仙。」

    太乙是有大神通的仙人,他說事情是怎麼樣的玉皇絕對相信,只不過有點不甘心,一個修真者就能迫凌霄殿就範,那還有什麼威信去管理仙界?他想了想又不甘地問:「此事天尊是否知曉?」

    太乙白了他一眼:「一界再大,也沒有天尊不知曉地事,只是對天尊而言,萬物皆芻狗,不可能事事都由天尊出手的,既有天條,那麼就該由天條來管理各界,這也符合天道,對了,那個玉馨……你們沒把她怎麼樣吧?」

    玉皇道:「這女子非常奇怪,修為增長得異常驚人,在下界都能修仙了,到了仙界更是突飛猛進,就像吃了大量仙丹一樣,如此體質也並非沒有過,但若放在別人身上早已爆體而亡,她卻能固元而精進,實在令人費解,境界也不高,只是她的境界是絕對的單純。」

    太乙也想不出這是怎麼回事,對玉皇道:「讓我跟她先說幾句。」

    玉皇一揮手,湖面上的霧氣頓時散去,露出一朵潔白地仙蓮,然後道:「這玉蓮是她的護身法寶,居然也是極其強大,若沒有先天至寶則無法破之。想傷她也是困難地。」

    這時,玉蓮忽然綻放開來,裡面一位身穿白裙的翩翩仙子讓湖光山色都暗淡下去。

    太乙看了也不住點頭:「好個凡塵不染玉仙子,可惜犯了天條須受罰,情理上如此美質應該愛惜,可是為了維護天條之威也沒有辦法了,只希望今後無人再犯。」

    玉馨在玉蓮裡睜開眼睛,周圍的景色又暗淡了一些,她看見湖邊有兩個奇怪的人,就問道:「你們是誰?」

    太乙呵呵笑道:「貧道名為太乙。今日特來拜訪仙子。」

    玉馨道:「我不認識你。」

    太乙尷尬道:「今日前來。是想辦法解救仙子的。」

    玉馨疑惑地看著他,忽然笑了,這一笑讓周圍仙境一般的景色全都消失無蹤。

    「我知道了,江南哥哥來了。」

    玉皇和太乙對望了一眼,這仙子看來也是精於卜算啊,一語道出天機。事實上玉馨根本就算不出什麼,她相信只有莫江南能救自己,心裡除了莫江南啥都沒有,這樣的境界能不單純嗎?她相信莫江南已經到了迷信地程度。突出地就是這個迷字,只要這一念還持續下去,她就不可能有心結。

    太乙只好承認:「莫江南已來了仙界,看來他是要救你。」

    「那又怎麼樣?」玉馨一副理所當然的樣子,並沒有像其他女子那樣在這種時候感動得一塌糊塗。在她看來莫江南肯定會來救她地,不來那才奇怪呢。

    玉皇在一旁表示了自己地存在:「既已成為仙人,就該維護天條正統,任何人違犯了都必須接受懲罰地,不管有心還是無意,規矩就是規矩,仙人一旦不遵守規矩世界就大亂。」

    玉馨看著他道:「你又是誰?」

    玉皇正色道:「我乃玉皇大帝,統管所有神仙。」

    玉馨不解道:「那你跟我說這些幹什麼呢?」

    太乙擺擺手,對玉馨道:「如今莫江南要使仙界大亂。糾集一夥妖怪要挑起事端。此舉對仙界不利,對蒼生不利。對天道不利,因此我們都有必要阻止這樣的事情發生。維護天道。」

    玉馨恍然大悟道:「你們是不是想讓我去和江南哥哥說這些?」

    玉皇在一邊點頭道:「仙人皆是神通廣大,無心之失也會造成災劫,對你的懲處毫無異議,這是在維護天條的威嚴,倘若你們犯了天條不被懲罰,那其他仙人也都不會把天條放在眼裡,如此一來天下大亂,所以還是請你去跟那個修真者說,讓他放棄吧,這已屬於仙界的事。」玉馨道:「不行。」

    玉皇怒道:「為何不可?莫非你對天條不服?」

    玉馨道:「因為我只聽江南哥哥的話。」

    沒辦法了,太乙只好坦言:「倘若我們答應放你回去,你是否可以讓莫江南停止他的行為呢?既然你們不願分開,也可以把他接引到仙界來,凌霄殿賜予他仙體,這可是極大的福澤。」

    玉馨道:「那你們也只能跟江南哥哥去說,我只聽他地。」

    這下好了,太乙和玉皇都沒有達到預想的效果,玉馨來個軟硬不吃,有時候單純的人也難以對付啊。玉皇維護天條這沒錯,就算玉馨是無心之失也應該受到懲罰,仙人就該在仙界,人人都歸罪於無心過失那天條就沒人遵守了。

    但別人不一定這麼看,我修練我的難道礙著誰了?把人抓來再放了這也能算是恩賜?

    誰都沒有錯,就看自己的能力是否配得上權力。

    假如莫江南修到無上地境界,世間所有的規則都由他來制定,那無論做什麼都不會錯,就如同平衡界裡,他說是對的那就是對的。如果人人都不守規矩那世界自然會亂套,可是有多少人擁有不守規矩的能力呢?既然沒有能力去制定規則,那就只有遵守規則。

    玉馨不知道那麼多,但她無論對錯都只聽莫江南的。

    玉皇看著太乙,目光裡的話是在問他,這該怎麼辦?

    太乙的目光有些無奈,還能怎麼辦?先來緩兵之計再說吧。

    莫江南在平衡界裡被震得不輕,當他恢復意識的時候發現平衡界不一樣了。

    到處都是濃厚地能量,彷彿身處於一個填滿了東西地雞蛋裡,那些能量含混不清,在雜亂無章地湧動翻滾,沒有一處是空的,平衡界被這混沌地能量填充得密密實實,莫江南就「泡」在這些能量之中。

    「哈哈哈……混元力!」莫江南欣喜地大喊,「這就是混沌原力,這就是一切的初始!」

    天地渾沌如雞子,盤古生其中,這不就是類似地描述嗎?

    原來極小就是極大,世界由一點開始,沒有這個開始就沒有世界。

    莫江南忽然發現有個靈物附到自己身上來了,一看居然是那個天鬼,原來他在空間坍塌的時候跑到莫江南的身邊尋求庇護,這才把自己保了下來,不然就讓這些混元力衝散靈體。

    「你倒是機靈。」莫江南笑道。

    「請始神保我一命!」天鬼求道。

    莫江南疑惑道:「你叫我什麼?」

    天鬼恭恭敬敬道:「這新開一界,必將會演化萬物,有了這混沌能量就可以成為完整的一界,眼下混沌未開,您是一界始神,只有你可以存在於這樣的世界中,因此我請求庇護。」

    莫江南道:「哦?那如何才可以打造成真正的一界呢?」

    天鬼道:「要把混沌分出陰陽,化五行,乃世界之基礎,這些只有您才能做到。」

    這天鬼現在的實力雖然不怎麼樣,但好歹他修行時間比莫江南要長,走過的橋比莫江南走過的路還多,所以很多典籍他都是熟悉的,開天闢地是流傳最廣的傳說,他肯定知道一些。

    莫江南再次隔出空間讓他容身,先留著,說不定以後還用得著。

    感應著周圍渾厚的能量,莫江南在想,這應該就是先天的材料了吧。周圍沒有光,這些混沌能量無所謂顏色,也沒有任何形態,到處都是一個樣子,莫江南直感到這些能量在跟著自己的血脈運動。

    猶豫著,莫江南就隨便一伸手,混元力馬上形成一把劍。

    然後是第二把,第三把,第四把。

    靈寶天尊的四劍就在他周圍形成,這是莫江南根據海眼裡的分身仿製出來的,其實這四把劍裡的結構陣法雖然精妙,莫江南也不是不能理解,難點就在法寶的材料上。四劍都是先天法寶,由先天的材料煉成,沒有這些材料再怎麼仿也不會產生巨大的威力。一模一樣,應該不會有錯。

    莫江南又想,這四把先天靈寶可以拿到原來的世界去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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