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找到那個妖仙,就必須回到一重天,其實這對莫江南來說並沒有什麼難度,不需要過天門他也可以,因為他有素顏的星月輪。星月輪可用來飛行、瞬移,但主要還是越界用的,金仙有了星月輪可自由穿梭於仙界之間,只是要越到凡間的話損耗非常大,金仙都會元氣大傷,莫江南就根本沒有可能。
莫江南的平衡界裡現在很強大,但他不能把自己世界的力量拿到這個世界來用,只有進入平衡界之後他才享有無上的權威,看起來目前平衡界對他的意義不大,就如同是虛擬世界一般。
有了龍女跟在旁邊,莫江南也就不再刻意掩藏,至少星月輪可以拿出來使用了。
跟著鱷魚精洛夷,帶著龍女敖寧,還有個不明實力的老頭跟隨,現在的莫江南可以不把一般的小仙放在眼裡了。別說是一般的小仙,金仙神仙來了也只有逃跑的份,敖寧的實力天生強大,況且背後還有龍族支撐,神仙也不敢跟她直接翻臉。
仙界果真是廣闊得沒譜,回到一重天,洛夷帶著他們趕了很久了路,如果在下界的話這功夫已經跨越好幾個星系了,可在他們面前出現的依然是一個接一個的仙人領地。終於洛夷停了下來,出現在眼前的是一座並不高的石山,石山上光禿禿的,就看見一座道觀立於其上。
從洛夷那裡得知的消息只是說這裡有個妖仙,修行有百萬年之久,經歷過多年前的大戰之後就被禁錮在這裡。但洛夷也不知道這個妖仙的原形,以及他真正的實力有多強,據說只有很少的仙人知道。
在山腳落下,莫江南一行人沿著石梯上山,這是規矩,自然不可能直接飛到別人洞府裡去,除非真是來找麻煩的,真找麻煩的話就得面對危險的殺陣了。
山門前一個小童。看起來只有七、八歲,紅撲撲的臉蛋十分可愛。
洛夷上來就大咧咧地直接道:「小娃娃,快帶我們去見此間主人。」
小童靈動地眼睛瞟了他一眼,道:「你是什麼東西,好沒有禮貌,你可曾見過這裡的主人?」
洛夷說話一向如此。大咧咧慣了,別人說他什麼東西也沒有感覺,只是答覆道:「沒見過,不過卻聽說過,當年大戰據聞神通了得,是個法力無邊能震動九天的能人,一直十分敬仰。」
小童對這話似乎相當受用:「你這孽畜倒也直率。那都是許多年前地事了。」
莫江南一聽相當奇怪。你這裡地主人也是妖怪。怎麼開口就說人家孽畜。用不著同類之間還搞歧視吧?不過想想所有地妖怪其實並非同類。只是人類感覺他們是同類而已。妖怪各自都有原形。種類差別大著呢。而且修成之後地妖怪都以人自居。這也體現出低級向高級發展地規律。
小童接著道:「諸位來此有何事?咦。還有龍族。」
他說到龍族地時候莫江南也吃了一驚。不愧是高人啊。連山門前地小童都有這眼力。可更吃驚地還在後面。小童最後竟盯著一起來地老頭直看。眼睛閃爍著異樣地神采。卻沒有再說話。
老頭緩緩閉上眼睛。低下腦袋。
洛夷一拍莫江南地肩膀道:「是這位小兄弟想見識一下。我就帶他來了。」
莫江南心下甚慰,終於從小娃娃變成小兄弟了。
小童冷言道:「這裡豈是什麼人都能來的?還是個修真者。」
洛夷道:「那我不管,反正他替我煉寶貝,我把他帶來也算報答,至於來了後怎麼樣就不太關我地事了。」
小童的目光略顯驚訝:「他替你煉法寶?」
洛夷卻不耐煩了:「你這小娃娃怎麼這麼囉嗦,快將我們帶上去。」雖然他說這裡的妖仙很厲害。但眼前只有一個小童,洛夷自然不可能在小童面前失了威風。
莫江南卻笑道:「世事難料,想必這裡地主人對我會有些興趣的。」
小童道:「你為何如此肯定?」莫江南道:「我雖然只是個修真者,但對仙器陣法都略有研究,不是什麼很了不得的神通,但也算是有所長,這恰好正是妖仙的短處,你說是不是?」一邊說著一邊觀察那小童的反應,忽然龐大的神識象大山一樣壓過來。莫江南堪比真人的原神修為竟一點都抵擋不住。
仙界連個道童都這麼強大!
仙人這麼一探。下界的修真者絕對躲不開,也沒隱瞞不了什麼。包括心裡的想法都被看得一清二楚。但莫江南堅信自己不一樣,身負平衡界之後仙人最多只能看出自己地肉身修為,其他的不可能探得清楚,假如平衡界真是那麼高級的東西,就算天尊來了也是一樣。
小童看了片刻,莫江南就彷彿是大海中的礁石承受著海浪的扑打一樣,強悍的神念持續不斷加強,卻始終沒有把莫江南看得透,小童的目光已經變得震驚。
原以為還要這麼看上很久,但片刻之後小童道:「請跟我來。」
莫江南一行人跟著小童就往上走,但小童忽然轉過身來對著老頭說:「這裡主人修行之地過於簡陋,又怕怠慢上仙,所以還請在此等候。」
老頭聞言停下腳步,只說了兩個字:「也好。」居然就真的打算在這裡等了。
莫江南若有所思地看了看老頭,又看了看那小童,就轉身跟上山去。
山上的一切東西都很樸實,沒有清秀地自然風光,也沒有華麗的陣法禁制,道觀也非常普通,根本就不像是什麼仙家寶地,凡間隨便一找就到處都能看到這樣的地方。道觀門前立著一塊大石,石頭上刻著四個暗金大字:「天威震懾。」字跡鮮明光澤如新,隱隱散發出雷霆之威。
進了大堂,小童道:「諸位何事求見,我好去通報。」
莫江南道:「為了封神之戰的事。」
小童的目光忽然凌厲起來:「封神之戰?」
「正是。」莫江南醞釀了片刻。開始亂扯,「凡事有因必有果,此乃天理循環互為矛盾,人與妖之間的矛盾一直存在,從來就沒有消失過,此為因。但果何在?」
小童道:「封神之戰後,果就已出現了。」
莫江南搖頭道:「假如這也算結果,那麼只對應了一個部分,一個階段,要知道修行並不是人的專利,今後還會有人不斷得道成仙,也一樣會有妖怪修成正果飛昇,封神之戰顯然是個不平衡的結果,此後大地紛爭沒有了。小紛爭卻是不斷,神仙打著道義地旗號誅殺妖類,各界都是如此。仙界尚且如此,凡間更甚。」
小童再次打量著莫江南道:「你非妖類,卻如此說話,很是奇怪。」
莫江南道:「這有什麼,我地宗派裡還收了不少妖怪弟子呢。」
小童不解道:「那妖類該如何?」
莫江南道:「各種族大團結嘛,既然妖也有修行的能力,就不能總受到壓制,他們應該也能安心修行,也能飛昇。甚至到達天尊之位,找我看來修到最後大家都是殊歸同途地。」
「各種族大團結?」小童又叨念了一遍,「這結果倒是理想,卻是不可實現的。」
莫江南道:「我最近才明白了一個道理,規則之所以成為規則,是因為它有強制性,沒有達到力量就必須遵守它,而有了力量你就能改變它,比如拋出地東西會落地這是規則。但你要是有了力量就可以飛起來,所以規則永遠為實力強大者改變,你認為是真理的就用實力去證明它。」
小童笑道:「這實力,豈是說有就能有的?」
莫江南道:「可以試試,比如以前那個妖族天尊。」
小童眼睛亮了:「你能解他的禁制?」
莫江南只得說老實話:「不一定,我可以先試試解這裡的禁制。」
小童忽然不說話了,靈動的眼睛盯著莫江南,看得莫江南心裡一陣惡寒。
「我去通報,你們在此等候。」說著他從偏門進入內室。
小童走後。洛夷不解地問:「你為何跟一個小童費這麼多口舌?」
莫江南神秘一笑:「你想想。若是百萬年修為的妖仙,以他的身份會跟我廢話嗎?」
「那也是。」洛夷道。「原以為到了這裡也就算了,你無論如何是見不著他的,一個百萬年修為地前輩怎麼可能浪費時間見一個修真者?可現在看來我倒是相信你能見到他的面了。」
莫江南拍拍他的肩膀:「相信我,沒錯地。」
可是沒有讓莫江南等多久,小童就從內室出來了,來到莫江南面前說:「他不想見你們。」
洛夷對莫江南大笑道:「你剛才說大話,這回見不到了。」
莫江南沉吟片刻,對洛夷道:「我若真能見到呢?」
洛夷當然不信:「如此修為的妖仙前輩連我都不一定願意見,怎可能見你一個修真者,你若是真能見到了我管你叫爺爺!」
「一言為定!」莫江南不讓他有反悔的機會,從小娃娃到小兄弟,這回終於有希望當爺爺了,感動得淚流滿面啊!於是對那小童笑道:「見都已經見過了,為何還說不想見?」
「你說什麼?」洛夷有點發傻。
莫江南道:「我是說,他就是我們要找的人,你以為我會跟個小童那麼多廢話嗎。」
洛夷瞪大了眼睛看那個小童,小童露出天真可愛的笑臉:「這回我想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