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南最終沒能坳過獅王,陸中帶著他們奔赴鬥法場。
原來賭博是如此危險,它吸引著每一個見過它的人,那怕這個人是多麼單純,哪怕這是個貌似理智的妖王。看著命運一次又一次地在眼前掠過,你只能去猜測,去感覺,而不能以自己的力量去控制,伴隨著獲得和失去,獲得的永遠不滿足,失去的永遠不甘心。
「說吧,這次你賭什麼?」
還沒到的時候莫江南就要先和獅王搞清楚情況,莫江南沒有能力去拯救迷失的妖王,只能是讓他養成必要的習慣,讓他明白這是有風險的,而且會把自己整個都陷進去。不管獅王拿出什麼東西莫江南估計自己都不會太希罕,但是這個形式要做,不然就完全沒了意義。
「我要賭回我的刀。」獅王的目標很明確,「你看……我這裡有很多妖王的內丹?」
莫江南搖搖頭道:「這些對我用處不大,不行。」
開玩笑,這些對普通的修真者是寶貝,莫江南連龍丹都有,修行什麼都不缺。
然後獅王又拿出天材地寶,以及什麼異獸身上的皮毛零件,不過莫江南全都不怎麼感興趣。這些東西不是不珍貴,而是莫江南太多了,什麼有古怪能力的珍禽異獸他也差不多弄明白了,不就是身上天生就有陣嗎,沒什麼太玄奧的東西,所以他在思索著是不是跟這一注。
獅王看莫江南猶豫不決也急了,鐵青著臉彷彿內心經過了痛苦地掙扎,最終拿出了一件東西,對莫江南道:「本來這件神秘的兵器我想留著自己用,後來卻發現無論如何我都用不了,雖然能感覺到強大的力量,但我想一百件用不了的兵器還比不上一件有用的,如何?」
莫江南伸手接過,原來是一把金色的短斧,僅一尺來長。
「這上面被下了複雜的禁制?」莫江南驚奇道。
「若非如此。我的兵器就是它了。」獅王苦笑道。
看來最壞人也是有好處的,獅王自從迷上賭博之後就有點不顧一切了,只要莫江南想,隨便都能搾乾他身上的所有好處。
這把斧頭不簡單,很不簡單。
光是那禁制就讓莫江南嚇了一跳,而禁制地精妙令人歎為觀止,有的連莫江南這個熟知仙人禁制的宗師都看不懂。不僅是精妙,其複雜程度也是匪夷所思,莫江南忽然有種熟悉的感覺。
怎麼會有熟悉的感覺?
家裡的那把錘子!莫江南的心突然猛跳了一下。兩者一定有什麼關聯!
在那細長的把柄上是四個奇怪的字,莫江南並不認識太多地遠古文字,但根據字體的形象大致也能猜出幾分來,開天一……斧?對,就是開天一斧,什麼!這是開天斧,盤古開天那把?
莫江南不知道這是否真的開天斧。很多法寶都愛起這樣的名字,但他知道那斧子裡有秘密。
獅王看莫江南的臉色陰晴不定。有點擔憂地問:「如何?」
莫江南瞟了獅王一眼,又看見旁邊幾人的目光也都看在那小斧上。也帶著幾分好奇,於是連忙把斧頭還回去讓獅王收起來,接著道:「好吧,看你的眼神這麼有誠意。我就給你一個翻盤地機會。」
「不過,我這斧子要賭的可是前兩件我輸地東西。」獅王的表情有些堅決又小心翼翼。
「你可真是貪心。」莫江南搖頭笑了笑,又輕歎了一口氣,「好吧。但你要再輸可不准這樣了,輸了地東西就不再是你自己的,贏回來的說法是在欺騙自己,這樣也沒有人想和你賭。」
在莫江南的教導下,獅王正在朝一個職業賭徒邁進。
……
鬥法場並不是什麼高大建築,而是一處很寬闊地地坪。
地上鋪的並非石板,而是閃耀著光澤的金屬,這些金屬顯然是經過了特殊的煉製,表面地硬度很大。鬥法場的四周立著八根大柱子,這八根柱子粗大筆直,支撐著高高的穹頂。
八根大柱子竟然支撐著幾百米高的穹頂,可見這個場地的巨大。
而那柱子上隱隱有劇烈的波動,顯然也是構成防禦陣的八個陣眼。
前面的兩根柱子距離比較開,看樣子像是入口,那兩根柱子上分別刻著兩排大字:
斗生斗死鬥千載皆因為道,
法天法地法萬物所以成仙。
八根柱子圍著裡面的金屬地坪,有兩個人在那裡對峙,而在金屬地面之外則是有很多修真者在一旁圍觀。莫江南實在想不通,打架也能說得這麼神聖,因為爭鬥是生靈的本性?
兩個人都空著手,離地三尺浮空站立著。
莫江南看了幾眼,連忙跑到一邊向一個修真者問:「他們這比試的是什麼?」
那個修真者看了莫江南一眼:「他們兩個都是武修,當然比試拳腳了。」
莫江南又問道:「拳腳有什麼好看的,不可以使用什麼兵器法寶嗎?」
那人道:「可以是可以,但是這兩個人都不用,因為他們都是高手。」
「高手?」莫江南不明白,「我怎麼看他們的修為都差不多啊。」
高手可以空手對敵,甚至於傳說的用什麼都能傷敵,那是在對手實在太差的情況下,如果兩個修為一樣,那有兵器法寶的一方自然就佔著優勢。高手之所以成為高手,是相對於他的對手而言的,兩人打架若是一方摘片樹葉都能把對手打死,那只能說明兩人差距太大。
「你不知道?新來的吧?」那人神秘地對莫江南道,「據說他們兩個跟的道長都是武修,而且功法都很厲害,法術運用嫻熟,所以雙方都很自信,這回就沒用上任何的兵器法寶。」
「噢。」莫江南點點頭,看了一眼獅王,發現他沒注意
於是趕緊問:「那兄台認為這兩個人誰的勝算更高些
那人搖搖頭:「不好說,年紀稍大那位成金丹已經有二十年了,在這個境界上沒有人比他更強。而年紀稍小的那個才成的金丹,卻是個千年難遇的修真奇才,他從修真到結金丹據說只用了五年的時間,不依靠師父傳功也沒有天材地寶,悟性方面比對手要高得多。」
莫江南歎了一口氣:「你是說他們勢均力敵?」
那人想了想,就白了莫江南一眼道:「這不是廢話嗎,開始就知道誰會贏,或者有一個開始就明白自己不是對手,那也沒有必要打了。不過依我看,石當贏的機會要大一些,哦,就是那個年紀比較輕的。」
「何以見得?」
「你看雖然說他地功力尚淺,但也還是同一等級的對手,實戰中關鍵就在於誰能隨機應變,而且他法術的運用得心應手。所以他的機會應該更多,我認為最後是他能獲勝。」
「太好了。感謝這位道友。」
莫江南激動地跑回去,發現獅王還是沒有注意到他這邊的情況。只是不住地打量著場中兩人,看看誰比較強,誰贏的機會更多一些,一時間也有些舉棋不定。莫江南便問一邊的陸中:「陸道長。像這樣的比鬥你們這裡經常有嗎?」
陸中道:「常有,我們這裡武修居多,大概也沿自世俗界的民風彪悍,生於這樣地世道有幾分無奈。但也激勵了人奮發的精神,所以在民間大多都是習武的人,修真者也是武修居多。」
莫江南點點頭,指著場中那個修為更深厚一些的修真者道:「此人修為已經突破了金丹的中期,比對手才金丹初期的修為要強上很多啊,根基也非常扎實,今後不可限量啊。」
陸中同意道:「不錯,此人名叫會嚴,非常勤懇,修行兢兢業業,不過……」
莫江南立刻撇開陸中,拍了拍獅王道:「金毛,我已經看好了,我決定……」
獅王一個激靈,立即指著那個修為更深厚的修真者搶著道:「我賭他贏!」
莫江南似乎一愣,隨即歎了一口氣:「你怎麼能這樣,我都沒有選擇地餘地了。」
獅王道:「那還能怎麼樣,你先選我還不是一樣沒有選擇的餘地?」
莫江南道:「好吧,我就再讓你一次,這回輸了該沒話說了吧。」
他們在這裡鉤心鬥角,場上地比武已經開始了。
還是那個年長一些的修真者比較謙讓:「石兄弟,請出手吧。」
那個石當沒和他客氣,兩手一分,一邊就是一個掌心雷,並不發出去,那亮光彷彿是一手拿著個光球,他再腳下一動,整個人閃電一般地衝向會嚴。這速度以金丹期地修真者來看是非常快了,要知道金丹期並不能長時間御氣飛行,他這個速度已經超過了目前的境界。
會嚴雖有些措手不及,但反應的時間還是有的,需要注意地是對手的掌心雷。
掌心雷對於修真者來說是個常用的低級法術,朝一個剛結丹的修真者丟掌心雷都不會起到什麼太大地作用,對方有準備的情況下護體真元完全能夠抵擋住這樣的攻擊。關於掌心雷的威力,修為不一樣打出來的也不一樣,但這個法術的威力是有限度的,因為依靠的不是自身真元。
周圍的元力有多少直接影響了法術的威力,還有施法者調用元力的手段,像玉馨那樣強大的法術是一個極端,就算周圍沒有任何元力她也能從遠處把元力調來。一般也沒有人這樣做,有這個能力的人都是直接用上自身真元戰鬥,何必捨近求遠,再說元力的效果不如真元。
說是這樣說,看個人實際運用。
石當的掌心雷不發,這個威脅就永遠存在,沒有防範的情況下掌心雷自然也能傷人。
會嚴全身的骨骼猛然炸響,整個人突然就大了一圈,真元運起雙手前伸。
他要以掌對掌!
石當要是對了掌,那兩個掌心雷就好防範了,起碼這個法術的去向被會嚴所掌握。
「轟!」
一聲巨響,雙方拼了個勢均力敵,各自向後退出,掌心雷的威力被化解。
幾乎同時,雙方又衝到了一起,然後就是密集的拳腳交加,速度快得肉眼都看不清楚。旁觀的修真者看得都愣了,除了莫江南三個還有陸中,在場的修真者都感覺到了那如山的壓力。
雙方身體的每一個動作都是高速的,哪怕是一個轉身一個揮手。
每一次攻擊的力量都是強大的,一拳能打翻一坐小山。
真元的激盪讓大柱子之間禁制嗡嗡作響,二人的身法也在加快,肉眼看上去他們就像同時在好幾個地方廝殺。
漸漸地,會嚴佔據了上風,不過石當又有一隻手光芒亮起使局面再次保持平衡。
突然,石當身影竟比會嚴多了幾個,呼呼地圍著他轉,旁邊的修真者看得都發愣。
「這是分身術?」柳惜言驚呼道,「石大哥什麼時候學會分身術了?」
這法術騙不了莫江南,也騙不了陸中,陸中立即向徒弟解釋道:「這並非分身術,是幻術,又叫障眼法,以神識可以分辨出來,石當使用障眼法雖然是假的分身,但是會給對方造成很大的影響,如果雙方實力差距不大的情況下,會起到明顯的作用。」
莫江南捅了一下獅王:「看看,我又要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