個妖王知道,地球絕對不適合他們修練,世俗界已經到處都是人滿為患,修真者的數量也比以前多得多。基本上已經找不到什麼清靜的地方修練了,難免會跟修真者產生摩擦,幾個還好辦,萬一他們再回去喊什麼師兄師叔師伯的一起來那就相當麻煩。
所以莫江南給他們描繪了一個美好的藍圖,他們沒有任何理由拒絕。
莫江南本來就不擔心他們會拒絕,修真者要的是清靜的環境修練而不是打架,妖怪同樣也是。但往往人多了之後矛盾總會出現,所以哪裡有生命哪裡就有爭鬥,這是一個亙古不變的道理,沒了妖怪人和人之間同樣要鬥,這樣的爭鬥將持續到一方制住另一方,或者兩敗俱傷。
目的達到,莫江南卻不急著走了。
因為天機子的天劫快到了,玄天來找了莫江南,天劫在修真者漫長的一生中是最值得慶祝的事,也是最可怕的事。可以想像天機子有多慎重,他自己肯定也沒有底,所以他想盡了一切辦法,把所有的措施全都用上,能找的人全都找來,以保證自己順利地渡劫。
連莫江南這個金丹期的修真者都被找到了。
不過天機子既然找了莫江南,就說明他認為莫江南也會幫得上忙。
事實上莫江南也是這麼認為的。
莫江南很明白天機子為什麼要讓玄天來找自己,自己能幫得上的或許只有一點:法寶。天劫誰也沒見過。前輩們也沒說是什麼樣地,但是修真者幾乎都知道很多真人就葬送在這天劫中。在最後的時刻功虧一簣,所以哪怕強如真人,不做好萬全地準備也會在仙界的大門前止步。
正好許勵這裡也騙到了不少的材料,莫江南就想先準備一下再過去,這次肯定不是先回南火天了。天劫什麼樣,莫江南敢保證天機子也並不很清楚。但是莫江南卻知道誰最清楚。
玉馨自從在南火星找到莫江南以來就開始學做菜,當然是因為南火星吃酒樓老闆娘的醋,她還把百草道人留給莫江南的煉丹心得也學了。正好這下碰見百草道人,玉馨就忙著討教煉丹的知識,百草道人還沒教過徒弟,有玉馨這個高手虛心向學,他忽然感覺還很良好。
所以煉器室裡就剩下了莫江南,當然還有一個只有莫江南知道地「人」。
素顏曾經是個金仙,也算是莫江南修真的領路人,不過一直以來莫江南都把她當作修真界大百科全書用。還挺好用。久而久之莫江南竟把幫素顏煉肉身的事情拋到腦後去了,有問題很自然地就問素顏。而素顏也不急,這才幾年啊,為了重塑肉身她做好了等上幾千年的準備。
對於修行者來說肉身和原神是兩個重點,絕對不能馬虎,若是急於求成導致肉身不夠完美,那就是先天的缺陷。今後怎麼修練也無法彌補回來。
又跟從前一樣,莫江南擺好煉爐、太師椅,檢查好材料,素顏象幽靈一般飄在他身邊,時而蕩來蕩去,時而飛到高大的煉爐上側身坐著。只是她的眼神一直盯著莫江南看,莫江南的表情是一如既往地沉悶,可她彷彿在看一件很有意思的事情,這樣的感覺卻有點像玉馨了。
不過莫江南可沒想別地,人家是神仙。打個盹都上千年,有什麼奇怪的。
「煉器之前必須先有個構思。就是想要煉什麼,形成個大概地藍圖,接著就是佈置具體的結構,整個藍圖完成之後才開始打算煉器的步驟,需要什麼材料,先放什麼材料,熔煉到什麼程度,需要什麼樣的操作,陣組先做哪一塊,怎麼組合?必須完全按照詳細的藍圖進行。」
莫江南叨念了一陣,「可是,我現在連天劫是什麼都不知道。」
素顏白他一眼:「提問就提問,跟我還拐彎抹角的。」
莫江南嘿嘿笑道:「那不是因為咱們現在身份不一樣了嘛,都是有身份有地位地人,說起話來當然得深沉一點,不僅提問要有深度,提問的方式也要含蓄,不然就感覺太小白了。」
素顏道:「這叫裝那個什麼來著?」
莫江南歎道:「好吧,告訴我什麼是天劫。」
素顏張口就說:「天劫是天上降下的劫難。」
「就這樣?」莫江南愣住,「說點本質的,傳說天劫不就是弄幾個炸雷劈人嗎?然後應劫的人就豁出全部的修為抵擋,什麼法寶啊、功法啊全都用到最大威力,然後把那些雷電頂住,直到劈完都死不了那說明天劫就過了,當然有更加變態的直接用法寶、甚至一拳就驅散劫雲,從此得道成仙。」
素顏噗嗤一笑:「按你這麼說,根本不用參悟什麼天道,天天鍛煉身體,人人都能飛昇。」
莫江南也笑道:「不對,必須有過人的天賦,絕世的功法才能不被天劫劈死。」
素顏道:「怕什麼,到時候你逃走就劈不到你了。」
莫江南瞪大了眼睛:「還可以躲?傳說不是不能躲嗎?」
素顏道:「可以的,真人只要瞬移離開,就可以避過天劫,但如果真這樣做地話那這個真人永遠都無法飛昇仙界,等待他的將是爆體,修為到了真人地境界不修練也會自行增長。」
莫江南恍然道:「原來不能躲是這個意思。」
「對。」素顏道,「只有經歷了天劫飛昇仙界,他們才有機會朝更高的階段邁進,不然這一界的規則會限制他們,所以天劫不能躲,是修真者修行之路上的一個考驗,只有這一條路。」
「真的只有飛昇這一條路嗎?」莫江南忽然問。
「那你還想怎麼樣?」素顏看著他,「莫非你想像盤古那樣創出自己地世界?」
莫江南笑了笑。他還真有這樣的想法。
素顏搖頭道:「想都別想,那樣地道路太艱難。也是所有的修
力的目標,修真者想完成,絕對不可能。」她繼續說一下天劫吧,既是劫,那必定經歷生死,人以肉身承受天劫。肉身必將毀去,但新的肉身也在這個時刻重塑,想飛昇仙界必須得有這具肉身。」
她說著一邊做螺旋狀飛行,幻化出一條花裙子,像只蝴蝶一樣。
「對肉身是考驗,對原神同樣也是考驗,如果原神不夠強大,你將無法煉出合適的肉身。」
聽見素顏這麼說,莫江南一驚,難道天劫需要自己重塑生命陣組?別說是煉仙體。就算是塑造普通人的肉身都是件偉大地工程,生命陣組何其複雜。莫江南不信天機子可以完成。那這麼說的話天機子豈不是飛昇無望,必定要死在這天劫中?不僅是他,所有真人都無法完成。
再一想,莫江南就釋然了。
真人塑造仙體並不需要自己去佈置生命陣組,原神到了他們這個地步,在原神分身上就有生命陣組的模板。所以不需要重新佈置生命陣組這麼複雜,他們只需要複製過來就可以。
「那麼,天劫就是拋棄現有肉身,煉出仙體的過程?」
「當然不可能這麼簡單。」素顏道,「我剛才說了天劫也是對原神的考驗,不僅要重煉肉身,還考驗你的心性修為,人在經歷天劫的時候感覺就和死亡之前是一樣的,自己一生的所有景象都會一幕幕地出現,各式各樣的情緒隨之產生。萬一承受不住地話就可能放棄一切,洗滌記憶之後墮入輪迴。」
「聽上去很複雜。」莫江南皺眉道。
「這就複雜了?真實的情況遠比這複雜得多。」素顏歎道。「其實像是做夢一樣,我經歷過天劫,但是完全地情況卻說不出來,只有經歷過的人自己知道,世間的語言難以表述。」
莫江南整理了一下,對素顏道:「你不用全部描述出來,只告訴我重點就好,對於一個正在經歷天劫的人,我該怎麼樣才能幫得上忙。」
素顏道:「最適當的做法還是幫忙擋劫,不過要掌握分寸,在他煉仙體完成之前不能讓原來的肉身毀壞,這個要求很高,首先他自己地原神要和肉身修為匹配,仙體完成之前肉身不能毀壞,但仙體完成之後原來的肉身必須脫離原神而消亡,所以修為太高也不行,必須和境界匹配。」
「其次是幫忙的人,盡量使他的原神和肉身匹配,雖然很難做到,但有人幫忙的話會好一些,若他的肉身毀壞得過快就幫擋一下,幫忙的人修為境界都要求很高,修為低了你擋不住那天劫的威力,境界低了你無法掌握與應劫之人協調的步驟,所以不擋不行,硬擋也不行。」
修真者一生都在參悟萬物的規律,最終要實踐在自己地身上。
渡劫的人和幫忙地人都必須對宇宙規則、萬物規律有很好的掌握,那個時候外人與渡劫的人是不可能心意相通的,想要跟上他的步驟,你必須也要具有很高的領悟能力才行。
莫江南又問:「你說的煉仙體,材料從哪來?」
素顏道:「由劫中來。」
莫江南忽然想到了別的,連忙道:「那你是否也可以在那天劫中重煉仙體?」
素顏搖頭道:「那不可能,這是他的劫,我絕對無法介入。」
莫江南點點頭,開始苦苦思索,看來關鍵就在這個「擋」字上了,如何才能做到該擋的擋,不該擋的不擋。原神轉移到另一個肉身上,就像普通人的靈魂附身,而素顏告訴他在天劫中原神離開肉身就相當危險,有可能永遠回不去了,所以新的肉身必須與在原來肉身毀滅前同步完成。
果然是麻煩,莫江南又想到玉馨,她是怎麼搞出仙體來的?
如果是以法寶來控制,那這件法寶就具有了相當的智能,也就是得有和真人一樣的領悟才行,天地造化存於心間,控制著毀滅與新生的平衡。
那麼如何才能使法寶具有一定的智能呢?
不可能,除非是放置芯片讓法寶可以自行處理事件,或者有傳說中的器靈?
都太不現實,放置芯片實現智能太低等,絕對不可能達到真人那樣的領悟,而那傳說中的器靈,就太遙遠了,都不明白是怎麼來的。
或許提智能這個詞不合適,毀滅與新生……萬物的規律……
或許,讓規律去控制一切更好。
莫江南就想起了自己其實有一件模仿智能的法寶:陰陽魚,其實那並非智能,而是宇宙規律主導著它,所以陰陽魚可以順著大陣的走勢運動,看起來就像是有了生命一樣神奇。
對,就是規律!
毀滅與新生,陰與陽!
「有了!」莫江南猛拍了一把太師椅的扶手站起來。
「我有一個構想,我們旁邊的人就不必去和渡劫的人亂搞什麼同步,控制這一切的主動權交給萬物規則去進行,而渡劫的人只專心練體應劫,只要陰陽平衡,那就不會出偏差。」
「陰陽平衡?」素顏疑惑道。
「對,我可以用法寶創造出一個環境,陰陽平衡的環境,法寶的名字有了,叫太極圖。」
就在莫江南興奮的時候玉馨突然闖了進來,手上還端著盤菜。
「江南哥哥,來嘗嘗我的手藝,終於練成了。」
看見玉馨開心的樣子莫江南也很欣慰,於是道:「那就嘗嘗,看我老婆有多大本事了。」
「哼!」玉馨朝莫江南皺了皺鼻子,突然又換上一副奇怪的神色,四下張望,「奇怪了,我怎麼感覺這裡還有別人?江南哥哥?」
「不可能吧,你做菜做糊塗了。」莫江南心裡震驚,玉馨達到這樣的境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