個人修為沒差多少,真正的打起來勝負未可知,誰都能。
但如果是比拚法寶的話,這個勝負就更加難說了。首先不知道雙方法寶的能力,萬一有一方的法寶能夠完全克制住對手的法寶,那被克制的一方法寶再強也是枉然,因為這是鬥法寶而不是直接拚殺,你不能照著人打,所以你若是奈何不了對手的法寶那就只能是認輸了。
還有就是看雙方對自己法寶的熟悉程度,也就是看你會不會用。
這方面來說尹常青明顯要強,因為他這件法寶是自己煉製的,沒道理說有什麼功能他不知道吧?而那個方仇手中的銅牌不過是他們派裡另一位長老的作品,所以這方面差點也是正常。
但莫江南想想好像又有哪裡不對。
「等等,那個方仇,剛才說是哪個門派的?」莫江南忽然問旁邊的離淵。
離淵搖頭道:「不記得了,剛才那麼多人上場,我對這裡又不熟。」
老火蟲在一邊道:「好像是烈炎門的人。」
「烈炎門?」莫江南皺起眉頭開始沉思。
老火蟲奇怪道:「怎麼了?」
莫江南輕歎一聲:「若真的不出我所料,你今天怕是會輸給我。」
老火蟲眼睛瞪得老大,追問道:「到底怎麼回事?」
莫江南一猶豫,卻道:「現在不好說,我只是個人猜測。」
這時場上的兩人已經分開站好。周圍眾人遠遠退開,好幾個元嬰後期地高手聯手布下禁制。場地幾個角還以專門的法寶鎮住。這說是切磋,但雙方使地法寶威力都不小,萬一有個控制不當連整座山剷平都是很簡單的事,雖然這裡是仙山不同一般,但對法寶的破壞力也不得不防。
尹常青手中的長槍是金色的,和火龍槍一樣。
方仇手裡端著銅牌。定定一站就問道:「尹兄手中法器何名?」
尹常青稍作思索便道:「火雨梨花槍,方兄所持何物?」
方仇傲然道:「此乃萬符神牌,由派中三位長老歷時十年打造,雖不敢說能比擬神器宗大名鼎鼎的法寶,但你這倉促所為我還是敢鬥上一斗地。」
尹常青不以為意地輕笑道:「那便請了,既然是貴派長老煉製,那我這個做晚輩的為表示尊敬,自然會讓你先出法寶。」
方仇不僅不謙讓,還很自然地說:「那在下便不客氣了。」
話剛說完,他將銅牌往空中一拋。銅牌在空中就已經變大,光華一閃牌上的符咒亮起。直接就將場地上空給蓋了起來,同時那詭異的符咒往下壓,彷彿要把整個場地給封住。
「天符地鎖,乾坤為牢!」
在方仇的朗朗聲音中尹常青整個人都陷入了那氣勢非凡的符光裡,但是他卻沒有絲毫的驚慌。這個符是禁錮,並不是殺招。可尹常青卻不是為此才鎮定,他能如此鎮定是因為根本就不怕這符印,就只見他手中長槍一抖,槍尖刺出萬朵梨花,而那梨花顏色又一變,竟成了萬點火光。
「梨花萬朵開,烈焰焚天破牢籠!」
尹常青的聲音更是穩健,他現在就如同閒暇遊玩一般輕鬆,忽然長槍一脫手,萬朵火花迎著符咒而上。像是一群兇猛的飛禽無懼天地之威。他這是在破咒,那火花自然也不是亂飛。符咒也是陣,亂來當然會遭到強有力的反擊,但尹常青也是個學煉器地弟子,對陣法有相當的認識。
「轟!」
那萬點火花竟然把鋪天蓋地地符咒給頂了回去,空中的巨大銅牌也就勢一翻,又回到了方仇手中。
「如何?這下你的情況可不妙。」老火蟲在莫江南旁邊樂呵呵道。
「不錯,通悉陣法之道,如此的攻擊自然不怕。」莫江南點頭道。
其實就法寶的範疇來說,那銅牌的威力可比這長槍要大得多,法寶地品質等級也優越一些,但是那符咒打人還可以,偏偏克制不住長槍。再說那長槍是尹常青所煉,究竟能達到一個什麼樣的地步他自己再清楚不過,而且一般的符咒他又都能解,實在是造不成太大威脅。
看著不知道為什麼這麼開心的老火蟲,莫江南忍不住又說道:「不過這也只是個開始,一會有什麼變化還很難說,我想你如果要保全那個尹常青的話,就得仔細看清楚了,說不準要出手救人。」
老火蟲在眼神裡一驚,沉下臉問道:「是不是你看出了什麼?不對,這可是在比拚法寶,又會有什麼生命危險?」
莫江南目光又轉向場上,輕歎道:「法寶這東西,用起來難免會有失手,不是誰都能完全掌握手中法寶的,會有各種意外,再說我也只是猜測而已,但願是我猜錯了。」
這時候那方仇又開始了新的攻擊。
銅牌依舊拋出手,在印訣的控制下猛然下沉鑽進地裡,幾乎是在入地的同時,地面出現了道道光印,就好像是有人在地面畫了一個怪異的圖案,尹常青就身處這個奇怪圖案地中央。
方仇輕聲喚道:「法衍千象,道生萬物,地印!」
尹常青也立即發現了情況不對,想也不想地長身而起,直飛空中。
而地面的圖案一閃,竟伸出無數尖長地石頭直追上去,這些石頭一端象蛇頭一樣追上天空,而另一端還深埋在地裡,堅硬冰冷的岩石就彷彿是活物一樣動起來了!若這是一般的岩石修真者不會懼怕,岩石和修真者的身體比起來就像豆腐一樣脆弱,但在場的人都知道這岩石不簡單,它們是符陣的一部分。
尹常青還是沒有驚慌,看著追來地尖尖石頭他也不跑。頭衝下把身體倒轉過來,再全身繃直向地面伸出鋒利的長槍。然後竟就這樣直往下刺去,口中喊著:「看我化形!」
槍尖又冒出了火焰,
跟上次不一樣,一冒出來就猛漲,最後竟「呼」地一出一對以熊熊烈焰組成地雙翅,槍尖變成了一個巨大的頭。前面伸出尖尖的鳥喙。
「好!」看得津津有味的眾人不由得大聲喝彩。
這化形的攻擊可不是能常見的,首先你地法寶要好,其次要使用者手法純熟,才能擬出各種攻擊形態。能使出這樣的攻擊證明人與法寶已經相通,就好比兩個高明的劍客比試,其中一人一劍揮出能斬斷一根木樁,而另一個揮出一劍不僅能斬斷木樁,還能雕出一具塑像來。
高下立分。
剛才尹常青能夠以槍破符,大家絕對相信他現在也可以。
但莫江南這時卻沒有看空中的尹常青,他看的是方仇。
從他感覺有問題以後他就一直注意這個人。他看的是方仇的一雙手,那手上正在施展法訣。就在尹常青幻化出的火鳥要衝近地面符陣的時候。莫江南發現方仇手上的法訣變了!
「不好!」莫江南趕緊出聲警示,他感覺到了那符陣地變化。
聽到他這麼一喊,老火蟲連忙瞪大了眼睛看著場上,接著也喊道:「不好!」
就只看見場地下面符陣的周圍有東西破土而出,是七把飛劍!
七把飛劍一出土就直飛上天,這時候尹常青全部心神都放在身下地符陣上。只待火鳥一衝就破了這符咒。卻不想此刻七把飛劍來勢極快,只在周圍一拔高就衝向尹常青,尹常青這時已經來不及做改變,地面的符咒也朝上壓來,他正處在四面楚歌的包圍圈之中,而且向下一衝還用了全力,絕對來不及反應。
果然狠毒啊,那銅牌裡竟然還藏著這樣的殺機。
莫江南心中感歎,不過他還是記得如冰和如霜的囑托,如果這個神器宗的帥哥就是以前碧水宗過去地弟子。讓他這樣掛了總是不太好。不出動原神分身和五行戰神那樣超級的手段,光以莫江南現在的修為絕對不可能直接把人救出來。不僅救不出來,再多幾個自己也會搭進去。
但莫江南是什麼人?他自認為達到了煉器宗師的水準,一個宗師怎麼可能親身試險魯莽地去救人?這個符咒對他來說實在太簡單,簡單到一眼看過去就知道破符之眼在哪裡,他手中出現了幾塊玉符,就算現在才開始看這個符咒,他也能條件反射似的將玉符打入符咒中破解之。
不過莫江南卻沒出手,因為他發現有人已經準備出手了。
幾道光嗖嗖地打進符陣裡,正在那咬牙決定硬拚的尹常青就發現身下的符陣跨了下去,剛才還非常生猛的石頭又飛速地退回地面之下,他一個沒控制住就一頭扎進了地裡。
這一下就給他解了圍,眾人看見七把飛劍追進地裡,眨眼之後就「砰」地一聲尹常青又衝了出來。那七把飛劍已被他盡數擊落,他此刻飄在場地上空手持長槍,槍尖指著方仇喝問:「你這是什麼意思?」
方仇也一副失魂落魄的樣子道:「失手、失手!這法寶上的玄機還以為尹兄看出來了。」
尹常青怒目瞪了好一陣,才恨恨道:「希望你不是故意與神器宗為敵!」
這樣地比試本來就有危險,而且那銅牌使用的是符法攻擊,你地長槍又是拿在手中,你叫人怎麼比?所以攻擊難免會連人一起算上,再說那飛劍也是藏在銅牌裡,屬於法寶的一部分,又不是另一件法寶,從這個方面說人家也沒有不正當的地方。
那最後的攻擊明顯是衝著人過去的,這樣人家也有說法,你手持著這法寶擋不住我的法寶攻擊,那就說明在真正的拚鬥中你還不能佔據優勢,就算我也擋不住你的攻擊,那也不過是平手。
所以尹常青也沒再說什麼,這帳得以後慢慢算,反正仇是記下了。
他又向人群大聲道:「剛才是哪位高人相助?請現身讓尹某道謝。」
剛才那一下很多人雖然沒有發現是誰,但是都明白是從哪個方向打出來的,場中元嬰後期的高高手也有幾個,想神不知鬼不覺那是絕對沒可能的,所以眾人都朝莫江南那邊看過去。
那裡就只站著莫江南、離淵和小狐狸,老火蟲已經溜走了,出手的瞬間就走了。
倒不是莫江南沒發現他溜走,而是莫江南沒有阻攔,這樣更好,白揀個救命恩人當,起碼有個借口接近兩個神器宗的弟子,也好完成如冰如霜兩個女人的請求。
但是眾目睽睽之下莫江南可不願意出這個頭,他當然有別的辦法。
只見莫江南用和別人一模一樣的目光和神色轉頭看著離淵,他什麼話都沒有說,但是那神色分明就說離淵才是救人的高手,小狐狸什麼都沒弄清楚,她感覺所有的人都朝離淵看就一定有什麼奇怪的名堂,於是她也皺起小眉頭盯著離淵死看,想找出有什麼奇怪的地方。
離淵有些傻了,半晌才對莫江南道:「你該不會認為那個高手就是我吧?」
撇開小狐狸不談,剛才老火蟲和莫江南兩條狐狸的一舉一動離淵都不知道,而其他的高手再高明也不會在場面緊張的時候注意這邊。
莫江南歎道:「全場的目光都看著你一個人,不是你難道還是我?」
離淵張著嘴巴四處看,還在莫名其妙的時候尹常青已經走了過來,同時他身邊還帶著一個很漂亮的女人,莫江南一眼就看出來是個已經接近元嬰中期的修真者,修為和那尹常青比竟還高出一籌。
「這位道兄,尹某在此感謝,不知是否有幸和道兄結識一番?」
「有,有!」正中下懷,莫江南嘿嘿地笑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