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家家主神秘兮兮地靠近莫江南,儘管這是在石屋裡,莫江南有把握讓別人都聽不見他的說話聲,他還是壓低了聲音說道:「我們劉家買下的是一個褐鐵礦,儲量很少,礦石的品位也很低,但是在礦脈中我們卻找到了一些好東西,絕對可以震動整個修真界的東西。」
「什麼東西?」他這神秘的態度讓莫江南一開始就有了興趣,「哦,還沒請教大名。」
「劉德柱。」劉家家主答道。
「留得住?」莫江南覺得這確實是個好名字,他也認為找得到不如留得住。
劉德柱也沒注意到莫江南的誤解,他快速地朝旁邊望了一圈,然後摸出一塊晶石。
「看到了嗎?這種晶石,蘊涵著強大的靈力,有了它根本就不需要什麼靈脈,晶石和玉石不一樣,可以用特殊的功法將靈力逼出來,用來修煉可以事半功倍。」劉德柱將晶石放到莫江南手上。
莫江南掂量著那塊雞蛋大的晶石,忽然想起了以前有個肌肉男也給過他一塊,就從儲物手鐲裡取了出來,把兩塊晶石放在一起比較。這兩塊應該是同樣的東西,確實跟玉石不一樣,玉石也能給人提供靈氣,但只有特殊的玉石才能有這樣龐大的靈力,而且結果也不同,晶石就是半透明的晶體。
「咦,莫宗主也有一塊。」劉德柱驚訝道,「這種晶石在修真界可是非常稀少了,而且上古的典籍都極少有記載,晶石的發現只是在修真界口頭流傳,擁有者也是極少。」
「這麼說這兩塊東西是非常珍貴了?」莫江南問。
「因為數量少,所以的確很珍貴,也因為數量少,用以修煉雖可以使功力大進,但也不可能有質的提高,你想想,如果是能夠擁有一整條礦脈的話……」
不錯,晶石可以提高修煉的效率,但如果太稀少的話也不會有多麼珍貴,還不如吃丹藥增加修為。如果說大量擁有這些晶石的話,那不僅價值不會降低,還會更加珍貴,因為晶石帶來的好處可以達到提升境界的質變,足夠的量可以讓一個小門派直升為一流門派。
「劉德柱。」莫江南不緊不慢地說,「你說,佔著礦脈的是一隻什麼樣的妖怪?」
劉德柱哭喪著臉說:「我們只是小小的修真家族,哪裡有什麼神通看得見妖怪的原形?妖風一起我們都只有倉皇逃跑。為這個家族已經損失很多人了,開始不知道厲害,劉家幾個數得上號的高手一起去圍攻,誰知道那妖怪一身金甲牢不可破,飛劍都傷不到他。」
「你怎麼知道那是個妖怪?」莫江南奇道。
「他自稱金甲大王,還說我們人類要將他趕盡殺絕不給活路。」劉德柱道。
「他的金甲要真是牢不可破那還真難辦了。」莫江南皺眉道,「這樣一來他已佔了不敗之地,我倒是很想看看那件法寶怎麼個堅固,不過劉家主對那條礦脈有什麼打算?」
劉德柱按事先的決定說出來:「一半,御寶齋要是出手,那礦脈裡的晶石有御寶齋的一半。」
莫江南點點頭,又淡淡說:「現在情況不明,我也沒有把握一定能幫你佔到礦脈。」
劉德柱咬牙說:「只要你肯出手,成不成那裡都有你的一半。」
其實他也仔細地想過,來這裡是因為御寶齋替家族出過頭,他也就抱著試一試的態度來了。如果連御寶齋的法寶也無法對付那只妖怪,那他同樣也是得不到礦脈,同時這晶石礦脈的事也不能傳揚出去,要真的傳揚出去了別說一半,他一個小小的劉家一塊也別想分到。
莫江南終於同意了出手:「你先回去,過幾天我到非洲再找你們。」
……
「玉馨,你在這裡還好嗎?」玉權打破尷尬首先問道。
「好不好,那是我的事。」玉馨冷冷答。
玉權臉上很難看,卻又不知道該怎麼開口,這時玉世方在一邊吼了起來:「妹妹,你怎麼可以這樣跟咱爸說話!畢竟你也是玉家的骨肉,這是不孝,不孝懂嗎?還不快道歉!」
「媚媚,是說我嗎?」小狐狸在一旁眨著大眼睛問。
「回去修煉,不准亂跑!」玉馨命令道。
小狐狸一臉的委屈,不過看見玉馨陰沉的臉色又不敢再開口,自己就跑回屋裡。
玉權見機轉對玉世方責怪道:「世方,不能怪你妹妹,當初是我犯下的錯,是我拋棄了自己的骨肉,有罪的是我,不管什麼樣的懲罰我都願意接受……可玉家是無罪的呀。」
玉世方卻沒有理會玉權的輕度責怪:「爸,你這樣說也不對,當初的事屬於家族的規矩,你也沒有辦法,家族修真不能和世俗有太多瓜葛,作為修真家族的子孫要是不能修真也不應該存在,所以一切都應該以家族的利益為重,妹妹應該明這個事理,將咱們玉家發揚光大。」
對於這一切玉權早有打算,帶上衝動的兒子就是安排他唱紅臉,以大義來影響玉馨,而自己唱的是白臉,只需要一味地承認錯誤,把罪名一個人全擔下來,爭取以親情感動玉馨。玉馨從小就重病在身,雖然上過學但是與人接觸很少,玉權料想她斷然扛不住這樣的雙重攻勢。
其實玉馨這時候也是一團亂麻,根本就不知道如何應對,莫江南把她一人丟在這裡讓她覺得很委屈。
這兩個人的來意十分明顯,無非是想讓她重回玉家,讓她再成為玉家的一員。
如果答應,玉馨知道她從此和莫江南就算是分道揚鑣了,莫江南有自己的想法,他不會勉強任何人,卻也不會勉強他自己。更何況,如果答應跟玉家重歸於好玉馨都不能夠饒恕自己,該怎麼平復自己的委屈?說是為了家族犧牲自己,現在在她的眼裡修真家族算什麼,玉家又算什麼?
但如果不答應,這兩個人滿口大道理,卻也說得她左右為難。
玉權這時順水推舟,柔聲道:「玉馨,你怎麼對我都可以,要知道在這個世界上你還有個家,什麼時候累了可以回去休息,有人會關心你,你是玉家的後人,玉家為你感到驕傲。」
「家?」玉馨語氣漸漸堅定,「這裡才是我的家。」
她的腦海中出現了那個男人的形象,應該說那個男人的身邊才是家。她努力地思索著,以前那個男人在她面前總是能夠表現出從容的姿態去應付困難,他是怎麼做到的?玉馨拚命地回憶著莫江南有過的神態舉止,男人都是那麼有主見嗎?從來都不會表現出無助嗎?
「玉馨!你這是忘恩負義!」玉世方大喝道,「沒有玉家會有你嗎?沒有玉家你能長這麼大嗎?」
道理雖幼稚,卻是鐵一般的事實。
然而這個時候玉馨腦海中莫江南的影子清晰了許多,那淡淡的笑容充實了她的內心,似乎給了她無窮的信心與力量。
玉馨展顏笑了,莫江南那淡然的笑容到了她的臉上卻是顯得無比高貴。
「玉先生,玉公子。」玉馨淡淡道,那令人愉悅的氣質讓旁人不忍在一邊大聲說話,「我們也該到算賬的時候了,我記得之前玉權先生曾經親口宣佈和我斷絕關係,不止一次,修真之人的承諾是必須履行的,否則在今後的修行中心結會爆發成為心魔,所以玉權先生親口宣佈過的事將成為事實。」
說著話,玉馨那雙大眼睛橫了二人一眼,兩個人竟被這氣勢壓得說不出話來。
「你們今天之所以來,是因為你們覺得我這條命是你們的,你們應該掌握我的一切,對不對?告訴你們,生命都屬於他自己,任何人沒有權力掌握,如果實在想掌控別人的生命那就需要實力,所以你創造出來的東西屬於你自己這沒錯,但生命例外。」
「還有,就算我之前十八年的生命屬於玉家,你們也放棄了,之前那條命已經沒有了,你們當然也不會繼續養一個廢物,我的重病連神仙都救不回。所以這樣來說我這條命就算也不屬我自己的,也不應該屬於你們玉家,屬於給我新生命的那個人,我很願意把自己的生命交給他。」
……
「都走了?」莫江南慢慢從石屋裡走出來。
玉馨呆呆地站在那裡,眼圈發紅,看見莫江南走過來就一躍過去撲到他懷裡,毫無顧忌地大哭起來。
「我能換的衣服不多。」莫江南苦笑道,女人果然是水做的,不過這水太多了點。
玉馨揚起臉看了莫江南一眼,輕輕在他胸口捶了一下。
「真難看,哭成大花臉了。」莫江南很認真地評價道。
然後他就開始享受那意料之中的「粉拳攻擊」,心裡想著:開始有那麼點意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