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合三年,蘇景玉轉眼間已經從七八歲的小丫頭長成十一歲的女孩。成為女孩的標誌有二,一是體型漸漸凸凹有致,其二就是葵水的來臨,這一晚,她紅了床單……
清晨,蘇景玉起床,發現身下濕膩膩的,剩手一摸,竟然是血。她驚恐的跳起來,急忙打量著自己的四肢和軀體,不知道哪裡在出血。正這時,她小腹一震抽痛,緊接著一陣溫熱從小腹下方滑了出來,這時,她才發現原來是自己的下體在流血!
披上袍子,蘇景玉驚叫著跑到謝長廷的房門前,用力的拍打他的房門。
謝長廷已經起床,剛洗漱完就聽見房門被拍的整天響,還夾雜著蘇景玉的哭聲。他急忙開門,看見滿臉慌張的蘇景玉。
「景玉,你怎麼了?」一面問著,他一面打量小院,並沒見人追趕她。
蘇景玉走進房間,一時不知怎麼啟齒,吱吱嗚嗚好半天才哭著說:「長廷叔叔,我好像受傷了……」
謝長廷焦急的問:「受傷?哪裡傷了?」
蘇景玉咬著手指,垂著頭縮著肩。自四年前南蘇國滅亡那一次之後,謝長廷從未見過蘇景玉這樣的緊張害怕過,一時讓他也緊張到了極點。
「我……我肚子裡在流血,從下面流出來了……可我不知道是怎麼受的傷,也不是十分疼……」
謝長廷聽了他的話頭皮一緊,窘迫的不知說什麼才好。他是男人,雖然知道一些女人的事情,但是知道的並不特別清楚。
他將蘇景玉按在位子上坐下,思量了好一會才說:「景玉啊,女孩長大都會這樣,你別怕,過幾天就好了。」
蘇景玉問:「都會這樣?」
謝長廷說:「是的,女孩子長大之後,每個月都有幾天會出血,肚子可能也會痛,熬過那幾天就好了。」
蘇景玉聽說每個女孩都這樣,過幾天就會好,心裡放心了一大截,轉而又問:「那這幾天要怎麼辦呢?有辦法止血嗎?」
「這個……叔叔也不太明白。[]這樣,你先回房裡歇息,我去問問文先生。」
蘇景玉忐忑不安的回房,蹲在馬桶上不敢亂動,只等著謝長廷找她。
謝長廷並沒有去找文清,而是急速進城,他去的地方是謝家。他找到謝長坤,委婉的說了一下蘇景玉的事情,向他要一名丫鬟。蘇景玉身為女孩,但身邊沒有母親和奶媽,成長過程中還會遇到不少類似的問題,要個丫鬟是必須的。
謝長坤將夫人方氏身邊的一個得力丫鬟雪錦喊了過來,仔細交代一番後,讓謝長廷將她帶走。雪錦十七八歲的樣子,姿色中上,脾氣溫和沉穩,對於這種突然的調派並沒有過多的詢問和怨言,安靜的跟著謝長廷出城。
謝長廷在路上找了家藥店,給蘇景玉抓了點舒緩和滋補的藥帶回去。
蘇景玉在房裡等了很久,終於等到謝長廷回來。謝長廷將雪錦介紹給蘇景玉,而後帶著藥去廚房煎藥。
雪錦先是寬慰了一下蘇景玉,叫她不要緊張,而後又將葵水的原因大致同她說了說,最後又找來棉花和棉布給她做布條,教她怎麼使用,怎麼換洗,以及這期間需要注意的一些問題。
蘇景玉臉蛋紅紅的小聲對雪錦說:「謝謝雪錦姐姐告訴我這麼多,我什麼都不懂……」
雪錦十分知道分寸,並不敢領謝,只說:「小姐年紀小,自然不知道,這些本就該我們當丫頭的來服侍您,您不必放在心上。」
因為這件事,蘇景玉早上沒有鍛煉,讓天玄在後山傻傻的等了一早上。他來小院找蘇景玉的時候,正碰到雪錦抱著染血的床單去井邊清洗。
他看到血漬,心中一緊,趕緊問:「這位姐姐,請問這是誰的血漬?小院裡誰受了傷嗎?」
雪錦不認識天玄,當他是三清觀裡不相干的一名道士,所以並不回話,只側身抱著被單繞了過去。
天玄急忙衝進景玉的房間,喊道:「景玉你在嗎?你怎麼了?」
蘇景玉披著長袍坐在床上不敢動彈,長髮並沒有編起或者挽成圓髻,而是鋪散在背上。天玄衝進房裡,見到這樣的蘇景玉,神情一楞,覺得十分怪異,卻不知道怪異的地方究竟是哪裡。
「天玄你怎麼現在來了?」
天玄被蘇景玉的問話喊醒,他這才說:「你今天偷懶了哦,這幾年裡你是頭一次沒有來晨練,你怎麼了?」
「我……我身體有些不舒服,所以就沒有去。」
「要緊嗎?有沒有讓文先生看過?」
蘇景玉笑著回答說:「自然看過,爹爹正在廚房給我煎藥呢。」
她這一笑,讓天玄慌了神。天玄不知道自己怎麼了,看著長髮披肩的景玉,他的心怦怦亂跳,連話也說不利索。
蘇景玉見天玄額頭出汗,眼神慌亂,趕緊問他:「你怎麼了?」
「沒……沒什麼,文先生給你看過病就好了。」
聽說文清給她看過病,天玄就放心了,文清的水平他毫不懷疑,尋常文清總會弄一些小藥丸給他們兩個人吃,就是那些小藥丸,竟然似的他們三年都沒生過一次病,身體十分明顯的強壯了。
「我剛剛進來碰到一個姑娘,那是誰?沒見過呢。」
「她呀,」蘇景玉急中生智的說:「她是我的一個遠房表姐,跟我們一樣是來投靠謝家的,他們就暫時讓她和我們住在一起,早上才送來呢。」
天玄微微皺著眉說:「女子住進道觀裡,我們都是男的,怕是有些不方便呢。」
蘇景玉尷尬的笑著說:「她就住在小院裡,不出去,也沒什麼尷尬的了。」
這事情天玄只是隨口說說,他並不在意,又叮囑蘇景玉要好好吃藥後才離開。
在這特殊的幾天,蘇景玉停止學武和鍛煉,靜坐在房裡看書,並漸漸開始跟隨雪錦學一點簡單的針線。本以為日子會依舊這樣過下去,沒料到卻突發了變故。
幾年前因為欺負天玄而被揭發的大師兄,被符遠道長懲罰,一直在柴房守柴。天玄將早上撿的柴禾交給他,轉身準備去跟符遠道長一起學道經。
大師兄突然說:「今天的柴禾特別少,不夠燒呀,你的小兄弟今天沒有幫你砍樹劈柴嗎?」
天玄說:「景玉生病了,在屋裡歇著沒上山。」
「啐,那個蠻力小子身體那麼好,會生病?怕是幫你砍柴砍厭了,故意找的理由吧?」
「才不是,他的床單上都染了血,怎麼會是裝的,我親眼看到的!」
這道士不比天玄是小孩子什麼都不懂,他聽天玄這樣一說,就將此事放在心上。他暗自觀察了兩個月,每個月總有固定的那幾天裡,天玄背回的柴會少很多,看來蘇景玉又「病」了。
他心裡有了譜,冷笑一聲後,蕩悠悠的往符遠道長的房間裡走去。
大師兄告發蘇景玉女扮男裝混進三清觀,和天玄二人勾搭不清。這個罪狀擱在一個十一歲,一個十三歲的男孩女孩身上,多少會顯得滑稽可笑,但是符遠道長對蘇景玉女扮男裝一事卻不能熟視無睹。
符遠道長送信給謝長坤,婉言同他說了此時,表示道觀之中不能長期收留女子住宿,希望謝長坤能給他們另尋安生之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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