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倚西風 正文 出使之前(2)
    我一愣,決定把個人仇恨先擱一擱,說道:“崟月目前正乃用人之際,皇兄怎可讓邱將軍扮作護衛隨我去曜日呢?”

    “朕是為了保護你的安全。曜日不比崟月,雖說停戰協議中注明了不可傷你性命。但在曜日誰都不會賣你這個敵國王爺面子的,玲瓏你又不諳拳腳功夫,就怕到時出了什麼岔子。銘遠武藝高強,有他在,朕稍稍能寬慰些。”

    我撇撇嘴,“我不就是一個無權無勢的閒散王爺,說起來價值遠還不如一個能夠征戰沙場的將軍,何必為了保我而如此浪費人才呢。”

    邱銘遠目光復雜的望著我。

    俗話說的好,閻王要你三更死,哪能留人到五更。

    倒不是我有多愛崟月,只是覺得在曜日,如果真有人想取我性命,任他邱銘遠武藝再高強,也是保不住我的,說不定還拖累他一起陪葬,他可是個有老婆的人,說不定還有孩子。而我原本就是一縷亡魂,再活過來,已經算是偷來的了,不該臨死還拉個墊背的。

    有琴淵左手猛一拍桌案,厲聲喝道:“胡鬧!”

    我腿一軟,差點雙膝跪地,好在有琴淵在背後拽了我一把。我抱怨的瞪他,小聲說道:“干嗎突然這麼大聲,嚇了我一大跳。”

    有琴淵目光炯炯的回瞪我,歎了口氣,“玲瓏,朕知道你是好意。但此事朕早已決定了,不容你多嘴。記得日後在曜日,需安分守己,凡事都要聽邱將軍的話,知道了麼?”

    我不甘心的應道:“臣弟遵命。”

    有琴淵滿意的點點頭,轉頭看向邱銘遠,“銘遠,玲瓏日後在曜日的安全就全交給你了。”

    邱銘遠看了我一眼,低頭施禮道,“臣自當盡心竭力。”

    “那今日你就先回府吧,這一去就是個把年月,瑞華夫人定要不捨了。”

    邱銘遠的臉又紅了起來,我抬袖掩笑,這大個子怎麼臉皮比我還薄。

    “微臣告退。”紅著臉的大個子,有些不知所措的退出了蟠龍軒。

    待他走遠了,我才哈哈笑出了聲,“他怎麼比我還會臉紅?”

    有琴淵把我往懷裡一帶,我跌坐在他大腿上,頓時止住了笑聲。

    “易兒喜歡銘遠?”

    喜歡說不上吧,那大個子看來人不壞而已。我低頭囁嚅,“還好吧……”

    有琴淵攫住我的下顎,與我對視,“記住,你是朕的,朕不許你喜歡除了朕以外的任何人。”

    我默不作聲,肚中腹誹,自大的皇帝,我又不喜歡你,再說後天我就要走了,到時看你還能不能這個不許,那個不許的。

    “易兒想要違抗朕的命令?”有琴淵瞇縫起雙眼,透出危險的氣息。

    我連忙狗腿的搖頭,“沒有沒有,你的話就是聖旨,都聽你的,你說什麼就是什麼。”

    有琴淵嘴角勾起,松開了手,轉而繼續揉捏我久經摧殘的腰身,“腰還酸麼?”

    我不自在的靠在他懷裡,老實的點點頭。

    “有琴淵,今晚……今晚你能不能……放過我?已經連著四天了……”

    “怎麼,才不過四天,易兒就厭了?”語氣又轉冷,皇帝就是聽不得半句逆他的話。我盡量尋找婉轉的說辭,“不是,不是說厭了。再好吃的美味,天天這麼拼命吃,也會受不了的。我,我那裡真的疼,腰也酸而且,連著那麼多天,你都不累麼?你可是一國之君,全崟月的黎民百姓都仰仗著你呢,你可不能垮。不然到時,我就該成萬民唾罵的禍水了。”

    “易兒說的倒是在理,可我們這一別就是數年,朕現在顧不了黎民百姓了,只想好好與你溫存溫存。”

    居然沒讓我唬住,這皇帝越來越不好糊弄了。

    我腦中盤算著該如何逃掉今晚的‘酷刑’。

    有琴淵乘我分神之際,把我翻了個身,讓我趴在他腿上。

    我整個人橫臥在了他那張大約有一米多寬的長椅裡。“你想干嘛,讓我起來!”我掙扎,現在我特忌諱用屁股對著他,覺得沒安全感。

    “好生趴著,別亂動。再這樣扭來扭去,休怪朕不客氣了。”有琴淵撩開蟒袍衣擺,把我的褲子都褪到了大腿根處。

    我兩手握拳,把拳頭塞進嘴裡,狠命咬著。心中把他有琴家祖宗十八代都罵了個遍,怎麼就生出這麼個孔雀加種馬變態呢!

    有琴淵掰著我的臀瓣,不悅的問:“易兒,怎麼沒抹藥?”

    我松開牙關,蔫蔫的回答:“我忘了。”

    有琴淵忽然輕笑道:“朕知道了,易兒是想要朕幫你抹,對不對?”

    聞言,我立即掙扎著提起褲子,從他腿上下來,澄清道:“沒有,我絕對沒有這麼想!我是真忘了。”

    見有琴淵嘴角浮出□,我結結巴巴的喝道:“你你別亂來,這裡可是書房,聖賢之地!祖祖祖宗們可都在天上看著呢,小心觸怒了他們,降下災禍!”古代人一貫就迷信祖宗什麼的,不信唬不住他。

    有琴淵咳嗽一聲,“那我們回玲瓏閣就是了。”

    我低頭扎著褲腰帶,“有琴淵,你能不能別整天總想著這些事。現在崟月正是水生火熱之時,多想想國家不行麼?”

    有琴淵臉色一沉,“你又怎知朕沒有時刻想著國家?”

    我整理好衣衫,抬起頭對上他那張陰霾的臉,歎了口氣。“要不這樣,我送你一本兵書,晚上……晚上你就放過我,好不好?”

    有琴淵驚訝道:“兵書?”

    我點點頭,“對啊,前些日子崟月不是戰敗了?我想,這本兵書多多少少對你會有用處的。”

    有琴淵狐疑的看著我。

    沉默了片刻後,略帶嘲諷的說道,“易兒一縷孤魂入我崟月,身邊還不忘帶本兵書?”

    我恨恨地白了他一眼,“你少瞧不起人,這本兵書可是我中華民族上下五千年的智慧精粹,是根據我國歷代卓越的軍事思想與豐富的斗爭經驗總結而成的。我的確是沒帶在身上,不過……”我用指尖點點我的太陽穴,“都在這裡!”

    自小我記性就好,雖說《資治通鑒》我是默不出來,但《三十六計》那種大眾書籍,還不是信手拈來。

    有琴淵依然不信,“哦?可朕為何沒發覺呢?”

    我輕哼,撩起長長的兩袖,架勢十足,“給我硯墨!今天老子不給你露一手,還真把我當成整天躺在床上,等你臨幸的小白臉呢!”

    有琴淵剛張開嘴,我立刻截住他的話,“別問我小白臉是什麼意思!”

    這皇帝,整個就是一‘十萬個為什麼’,跟古人說話真XX累!

    有琴淵住了嘴,把我抱到他的腿上1文學網)左手遞給我一枝毛筆,又塞給我一疊紙,右手拉過一旁的墨玉硯台,開始磨墨。

    我手持毛筆,轉過頭沖他抱怨道,“以後別動不動就抱來抱去的,我有腿!”

    有琴淵眉頭一收,沉聲道:“易兒。”

    我身子一縮,看來囂張也不能太過頭了,悻悻的轉回頭,老老實實的開始默寫《三十六計》。

    久不動筆了,有些生疏,寫完第一行字,橫看豎看都覺得很不順眼。

    有琴淵輕聲念道:“‘六六三十六,數中有術,術中有數。陰陽燮理,機在其中。機不可設,設則不中。’果然精妙,陰陽之說,六六之數,實乃計之所依,萬事皆離不開陰陽二字。”

    我不理睬他的嘟嘟囔囔,把紙揉成一團,扔在一旁。

    有琴淵立刻把紙團拿起展開,撫平,“易兒,你這是為何?”

    “我好久沒寫字了,手生。那字寫得太難看了,重寫。”我不滿的回答。

    有琴淵抱著我的腰,笑道,“易兒對自己要求未免也太高了,你這手小楷,寫的雋秀端莊,筆力深厚,定是有十多年的功力了。想不到易兒也是位才子,朕早先真是眼拙了。”

    我一面認真重寫,一面說:“被逼出來的而已,小時候不肯寫,我爸就打我。你的狂草寫的也非常好。”

    “看來朕在易兒心中,也並非一無是處麼。”

    我停下手中的毛筆,轉過頭看他,臉龐正巧擦過他的唇,有琴淵深邃的眼眸離我的眼睛只是三公分的距離。

    我們保持這個距離與動作,定格了有五秒左右。

    臉騰的紅了起來,我急忙轉回頭,繼續寫字,“我從來沒覺得你一無是處,來福說你是個好皇帝。而且以前玲瓏不也覺得你異於那些凡夫俗子,才會愛上你麼。你定是有過人之處的。”

    “朕以前也只道易兒善良,待人也親切,有點小聰明。未曾發覺其實易兒也是如此多才,擅長琵琶玉笛,還寫的一手如此好字,懂的也很多。”

    聽了這些話,臉愈發的紅了,我尷尬的說,“你不用那麼誇我,我只是記性好而已。我現在寫的這兵書,自己也只是一知半解。這東西對你有用,在我看來,不過就是閒暇時的興趣讀物罷了,考試又不考這個。”被應試教育摧殘了十多年,看什麼都跟考試掛上了勾。

    有琴淵不解的問:“考試?”

    “就是跟你們古代的科舉考試差不多的東西。”

    “科舉考試?”

    我不耐道:“你一當皇帝的,怎麼連科舉都不知道?”

    有琴淵沒作聲,只是環在我腰上的手,威脅性的緊了緊,勒的我有點疼。

    我往桌上一趴,“你再勒我,我就不寫了!”

    “哦?易兒既然不想寫了,那就別寫了。朕心裡頭也想著與易兒回玲瓏閣,好好溫存溫存呢。”有琴淵說著,手又往衣袍下探去,呵出的熱氣不斷噴在我的頸後。

    我按住他意圖不軌的大手,不甘願的說道,“我不要溫存!我寫就是了麼……”真是個善於利用‘敵人’弱點的皇帝,我只得繼續奮筆疾書。

    清風忽而拂過,偶有淡淡清香,隨著微風飄然入鼻。

    心曠,神怡。

    安靜了片刻後,有琴淵問道:“易兒,你還未告訴朕,何謂科舉考試?”

    我微微蹙眉,歎息道:“科舉就是皇帝從民間選人才,選官員的一種方式。崟月目前還沒有科舉?那是不是九品中正制?”其實我不該跟他說這些,歷史就該一步一步演變進步。

    我這種行為算得上是破壞這個空間原本歷史的走向了,不知道會不會遭天譴?

    “九品?崟月只分七品。這‘九品中正制’是否為層層官員舉薦人才,最後由天子來定奪?”

    我擱下筆,甩了甩手,拿起一邊的茶盅喝了口。隨後才悠然轉過頭,開口說:“你還挺有悟性的。這就是比科舉落後的選拔人才制度。而科舉是通過應試,所有人都有資格參加朝廷所設的考試,然後讓監考的人閱卷,選出優秀的人才,最後由天子定奪。俗話說的好,英雄莫問出處,人無貴賤,志有高低!”

    “好個‘英雄莫問出處,人無貴賤,志有高低!’”有琴淵對這話題顯然非常感興趣,挑起一邊眉毛,眼眸滴溜溜轉的思考著。“可全國那麼多人,監考官閱卷豈非要累死?”

    “可以分麼,先鄉試,再州試之類的,反正就是一層層刷,能參加最後殿試的人,其實都已經是百裡挑一的了。殿試第一名叫狀元,第二是榜眼,第三是探花,都是天子門生。”我見他還想問,忙又道,“我只知道這麼多,你自己發揮吧。我的家鄉早已沒有皇帝,所以也就沒有所謂的科舉了。細節末梢的我不清楚,而我家鄉挑選人才的制度,沒個三五年是跟你說不清的,也不合適你們這封建主義社會,你也別想跳的太快了,拔苗助長不是好事。”

    “沒有皇帝?封建主義社會?”

    “是啊!我家鄉只有主席,一群人管理一個國家,每幾年所有人票選一個人出來做老大!我家鄉那叫做有特色的社會主義國家。”

    有琴淵一臉新奇,笑著又問:“說來,朕還未問過,易兒的國家為何名?”

    我一拍胸脯,豪邁的說道:“中華人民共和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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