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關於我們兩個人的決定到底是誰錯了?我不懂,甚至都懶得去思索。太多回憶讓我無暇翻身,而我也順其自然的躺著,靜靜地去回憶,去重溫過去。
那時的你、我、他,現在,我不願清醒。你和他都死了,死在我的世界裡。什麼都沒有,我又擁有了一切。是的,像個癡情的帝王,得到了天下,卻失去了她;沒有了她,總是坐擁天下又如何?我富有且貧窮著。我是一個穿著綾羅綢緞去乞討的丐——太多人都太陌生——他們給我一枚兩枚的硬幣,這是他們對我的同情與憐憫,這是一種廉價的施捨!我才不要。可我想要的早已被我丟棄而遺失不見。
(二)
我睜開眼,仔細的審視著我眼中所看到的一切:白色的天花板,白色的牆壁,白色的窗簾,白色的書架,白色的壁櫥,白色的被褥……一切都是白色的,包括我的發。雪一樣放著冷輝。
這是哪裡?這不是我的家。我只記得我昏沉著腦袋,撞開了一扇門,躺上了一張床,再然後我就醒了,看到眼前的這一切。
呼喊,只有回聲響應。我躺在床上睡了,不想做無謂的掙扎,所以,我睡得很熟。
(三)
他說他可以戰勝孤單。他說他可以的,可以一個人去面對一切了,他撕下了冰冷的假面具。他說他要以一個全新的面孔來面對它所熟識的人和將要熟識的人。原來的那座冰山融化了,我笑了,他卻不見了,是小A取代了他。小A回來了,小A說他在西藏遇到了她,她又回到了他的身邊。她說她再也不要和他分開。小A很開心,他牽著一個讓我很陌生的女孩的手。我想,這就是小A以前時常念叨的那個女孩了。小A還說,他們在西藏的布達拉宮裡呆了很長一段時間,而且他們的關係很好,絕不會有第二次的破裂。女孩依偎著小A,很幸福的笑著。接著小A向我揮揮手,說他要去雲南,然後就消失了。我拚命地喊他,可他已經不在了。我想告訴他,他在雲南會被一條大蛇咬到,還差點喪命,我想讓他提防著點,可他就這樣消失了。
悠悠?怎麼是你?你回來了?在小A消失的地方突然出現了悠悠,我驚訝不已。悠悠衝我甜甜一笑,「我想你了,所以就回來了。」原因很簡單,因為想了,所以就回來了。受了相思,我看著懷中的人,有一種很不真實的感覺,害怕失去。
(四)
悠悠從我懷中消失,我伸手只抓到一把空氣。睜開眼睛,只是又再重複昨天做過的夢。
(五)
細細算來,悠悠已經走了125天了,卻在這125天中跨過了一年。我在今天這時針的最頂端和2008年說再見,應經來了2009年的第一個秒針。距上次和他見面已經相去二十五天,而小A也走了五天了。如今在這裡,還有一個「我」在遊蕩,像個幽靈一樣遊蕩著。過完全沒有意義的日子,看完全沒有營養的書,聽著噪耳的音樂,說著污穢的言語用來敷衍我所遇到的的他們,而我又為了證明什麼呢?
(六)
悠悠走時和我說,她會和雪花一起回到我的身邊。所以一入冬,我就盼望著雪花的飄落。下來兩場雨,氣溫還是一如既往的冷著,卻沒有一點下雪的跡象。
(七)
元旦嘛,他也回家了。他剪掉了長長的碎碎的發,很短,很幹練的樣子。
(八)
我和悠悠通了電話,卻不知道該說些什麼。是想說的話太多了,竟不知從何說起,而一時語塞。我們靜靜地聽著彼此的呼吸聲,沉默著,穿越了千里來寫我們的回憶。淡淡的香草氣息。
(九)
我還是想睡,我期待著夢中的悠悠,雖然不真切,彼此卻可以貼近。
(十)
悠悠挽著我的臂走到我面前。不,我不是我!還是悠悠挽著的那個人不是我?我混亂了,此刻我只想醒來,可我的眼睛依然緊閉。我死在了我的夢中!一把匕首,從我的手中插進了我的心臟!
(十一)
挽著悠悠的我走到我的身邊,掏出我的心送給了悠悠。這是一顆愛你的心,現在我把它送給你,你可以相信我愛你了吧?我看見了,悠悠從我手中接過我的那顆心,它突然之間碎了,被風化了,一片片零落,爾後消失。
(十二)
悠悠,你知道嗎,其實我喜歡你。「我知道,其實,我也喜歡你。」這是我們相互的告白,單純而充斥著歡欣。
(十三)
我還是醒了過來,走出空蕩蕩的房子。這是,只屬於我和悠悠的地方,下意識的,我走到這個荒落的公園。這兒幽靜,空氣也很清新。因為近年來建的大公園、大廣場太多,所以,來這的人越來越少,以至於荒廢,慢慢也就變成了我們的約會聖地。
(十四)
悠悠說她將會在新年回來,我真的很高興,我終於等到了這一天。可我又害怕這一天的到來,雖然只有125天,但畢竟過了125天。我不知道時間會改變些什麼,又會淡化些什麼,這已經不是125天以前的一切了。我學會了懷疑,我不得不懷疑,哪怕是面對悠悠。
(十五)
他冷冷的目光看到我發怵。「好了,你回去吧,我也要走了。」好的,那你一路小心點,有事打電話給我。他頭也不回地踏上回家的班車,留給我一路塵埃。
他冰冷的目光始終刺痛著我,我一臉的茫然,那目光卻變成了不屑。至此,他沒有打來過電話,而一條短信,雖只有兩個字,卻可以說明一切——悠悠。
(十六)
悠悠問我為什麼不說話了。我說我不知道,也許是該沉默了吧。
(十七)
我躲在被窩裡和小A通著電話,他說他現在在黑龍江的漠河鎮,這兒是我國的最北部,早已是一片冰天雪地了。近來大雪狂飄,也把他困在了屋子裡。誰在炕上,喝點燒酒,就著熟花生,和東北的朋友嘮家常,那敢情好啊。東北人就是豪氣,兩杯酒下去就是可以替你挨刀子,不像咱們這邊人,一句話都能當成兩句來使。小A說他愛上了東北這塊黑土地和它滋潤起來的漢子們。
(十八)
我掛斷了悠悠的電話,縮進被窩,又有沒有再打來。我卻越睡越冷。
(十九)
也許吧,我們都錯了,錯在我們都沒有一錯到底的勇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