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巴警察說得悠閒輕鬆,可是阿傑哪裡能像那樣說不急呢?再過一時半刻,若無法及時得到解藥,只怕裡面那位真要廢了!
他也是念及趙幽憐之故,才特意回來給樓夜注射解藥,可哪知原本以為可以輕輕鬆鬆幾秒鐘搞定的事,硬是變得這般頗費周折。心裡頓時湧上一團無名怒氣,一時原本收斂的氣勢再次狂放而出,忍不住就要有暴走的衝動。
事實上,他所說那個方法也確實是能夠證明他的身份,畢竟作為一個海外知名華僑企業家的兒子,陸少正其身份還是非同一般的。若有他出面,要證明這樣一個人的身份還不是小事一樁。只可惜,對阿傑來說,現在最缺的就是時間了。到了這種緊要關頭,他根本不可能再去等陸少正趕來。
阿傑本來就是個不喜歡解釋的人,因此他當下說幹就幹,完全無視眼前這兩個警察的阻撓,一聲不吭地雙手插入兩警察中間,不見他使多少勁兒,將兩個警察往左右一撥,兩個加起來百八十公斤的健壯警察就被他硬生生推了開去。
其實也難怪那兩個警察,他們兩人雖然已經足夠警惕了,可是,阿傑的異能豈是他們能夠架擋得住的?阿傑那左右開弓,與其說是輕輕一撥,對身處其中的兩個警察而言,卻根本就是兩股憑空產生的強大氣流,帶著強勁的氣旋硬是將兩人往兩邊各送出了五米之遠。即使是在最後那作用於兩個警察身上的風力完全消停了,兩個警察也一時間被轉得七葷八素的,一時難辨東西。
推開兩邊的警察後,阿傑手迅速搭上了病房門上的不袖鋼門把,正要旋開進入時,突然,一聲尖厲的呼聲遙遙傳來。
「你!你做什麼?」
這個聲音在阿傑聽再熟悉不過了。因為從第一次聽到這個聲音時,那獨一無二的美感就已經深深地在他心中烙下一片完美的印記。他手上的動作忍不住一頓,同時抬起頭,目光順著聲音傳來的方向落在趙幽憐那張美得讓他無法移開眼睛地臉龐。
儘管阿傑對趙幽憐已經算得上是一見鍾情。可是趙幽憐對阿傑的印象卻是非常糟糕。光是阿傑那張老是擺著一副高高在上地臭臉模樣,就已經讓趙幽憐對他的第一印象大打折扣了。更別說前一天凌晨,阿傑把樓夜傷得這麼嚴重,絕對是不可饒恕的。說起來,樓夜作為夜一經過這麼幾天的相處,早已成了趙幽憐心目中,一個非常體貼、會關心自己的大哥哥。至於她心中最重要的位置,依然留給了某個讓她刻骨銘心的傢伙。而現在。自己地好不容易有一個會疼自己,不會對自己有諸多限制的哥哥被阿傑傷得那麼嚴重,她哪裡能不心生恨意?
「不許你進夜大哥的病房!」趙幽憐在見到阿傑的一瞬間,面色就沉了下來。此時她見到阿傑的樣子,很自然地認定阿傑定是要進樓夜的房間行某些不軌的企圖。當即,奮不顧身地撒開腿朝著十米開外阿傑奔去。
趙幽憐這一跑,可嚇壞了她身後兩個負責保護她安全的年輕警察。這兩個警察跟守在樓夜病房門外的兩位一樣,都是這轄區的公安局在接連為趙幽憐地事出警兩次後抽調出來專司保護之職的人手。既然是任務,兩個警察哪裡敢有絲毫放鬆。頓時兩人同時蹬腳躍起,如同兩支離弦之箭一般。朝著阿傑奔去。同時,嘴上也不歇著,吼著「站住,別動」的震懾之詞。
兩個警察到底是科班出身,經過專業訓練的。很快趕超在趙幽憐前面。十一二米距離對他們來說根本就是小菜一碟。加上他們這是為趙幽憐這樣一個大明星服務,更是卯足了勁,希望能給趙幽憐留下個美好的印象。
阿傑卻像是根本沒有看到兩個如狼似虎疾奔而至的年輕警察,只是怔怔地盯著趙幽憐。此時。他的眼裡分明閃過一抹失落和隱痛。是啊,哪個被自己心上人誤解的人會覺得好受呢?這種事,就算是再看得開地人也難免要心痛一下,更不要說阿傑這樣一個不懂得戀愛的小初哥。此時,他直有一種破罐破摔的衝動念頭。他好想就此掉頭離去,他倒要看看沒有自己的解藥,讓樓夜下半輩子成為一個廢人。若是將來有一天。趙幽憐知道了今天自己的初衷,她還會不會後悔今天的舉動……
可是,若是她知道了是自己把樓夜變成了一個廢人,那麼她豈不是
己?走,還是不走?救,還是不救?
這一刻,阿傑面色麻木,眼神卻閃爍不定,內心也陷入了激烈的鬥爭中。眼看著,那兩個年輕警察和原先那兩個已經恢復了神志地警察均在拔著各自的手槍。阿傑迅速甩出四道風刃,無比精準地將四人連帶他們的手槍用強勁的風力絞飛了去。
下一瞬,他一咬牙,旋開了門把,閃身進了樓夜的病房。
趙幽憐眼見阿傑進入樓夜的房間,一時心中大急,奮起全身之力往前跑去,生怕自己去遲了會讓阿傑得逞什麼陰謀詭計。同時,因為緊張和擔心,她的眼淚也不爭氣地湧出眼眶撲簌簌地從光潔的臉上滑落而去……
等到趙幽憐趕到樓夜的房間門口時,正看見阿傑站在樓夜的病房邊,一手將樓夜地頭扶著凌空,一時拿著一根泛著幽藍色的細針,正要朝著樓夜的頭部扎去!
「住手!」趙幽憐顧不得去擦臉上的淚花,嘶聲吼道。那聲音說不出的淒厲。「請不要傷害他,求求你不要傷害他……」此時,趙幽憐的聲音已經完全變成了哭泣的哀求。而她整個個也似乎在剛才的奔跑中耗盡了力氣一般,腿腳一軟,整個人扶著門框滑落,最終坐倒在地板上,無助地流著眼淚,同時滿眼帶足了讓人心疼不已的哀憐。她那楚楚可憐的神情,阿傑只看得一眼,就不敢再多看下去。他只怕自己再多看幾眼,說不定手中這作為解藥的針,可能就真的扎不下去了。要真那樣做,他根本無法想像後果會怎麼樣……
但是,不管怎麼樣,有了趙幽憐在門口看著,阿傑手上的動作到底還是暫時停了下來。他真不想讓趙幽憐誤解自己,可是,偏偏這是樓夜現在的一切又是他造成的,他根本無法去完全解釋清楚。就算能解釋清楚,他也怕趙幽憐知道了事實真相反而更加恨他。無奈啊,這是他自己種下的惡因,結出的苦果也只能打落了牙齒往肚裡吞。
「幽憐,別哭,我不會有事的。他要是真想殺我,只怕我根本就活不到現在了。」
此時,樓夜倒是開口了。在阿傑剛一出現,外面的警察開始盤問時,他就已經醒了。只是,阿傑一進來就直接對他有所動作,而他又完全沒有絲毫反抗之力,一時不明情況甚至連呼救也沒有想到。倒是到了此時,他頭腦反而冷靜了下來,思路也清晰了許多。看著阿傑這古怪的行為,再結合他來自塵隱宗社的神秘身份,他忍不住懷疑自己現在身體不受控制的症狀是他搞的鬼。只是,他想不通,自己的身體已經糟糕到不能再糟糕了,而且若是說阿傑真要殺了他,大可不必這麼麻煩。畢竟在自己失去了反抗能力後,阿傑的機會多的是。只怕從凌晨到現在,他該已經死上不下上百次了。那麼,他到底還想在自己身上搞什麼鬼呢?這就是樓夜想不通的地方。反正,不管怎麼樣,樓夜是絕對沒想到阿傑這次是來救他的。
「夜大哥……」趙幽憐叫了一聲,忍不住就低聲啜泣起來。
「好了好了,我沒事。你到外面等一下,我跟他有些話想說。」樓夜一臉平靜地勸著趙幽憐。只是趙幽憐拿那哭紅的眼睛看了看一臉冷漠的阿傑,根本就放心不下,身子絲毫沒有要移動的意思。「放心吧,我不會有事的。就算他再笨,也不會在這種時候害我的。不然,有你們那麼多證人,他不是自找麻煩嗎?」
聽了樓夜的勸解,趙幽憐總算有點要離開的意思了。她動了動嘴唇,想說些什麼,卻最終還是什麼也沒說。
阿傑一方面在心中計算著所剩不多的時間,同時對趙幽憐與樓夜這番交談早已翻了醋罈子,顯得大為不耐。眼見趙幽憐終於要離開病房,他也正準備施針給樓夜解毒。可是,就在這時,他的頭突然轉開,看往玻璃窗外。一種危險的感覺襲上心頭,警兆頓生。
在窗外他看到了一道虹焰正朝著這邊火速奔來。危險就來自這團虹焰。只是一眨眼功夫,這東西就已經近在咫尺。阿傑終於看清了這是什麼,下一瞬,他朝著窗口方向隨手丟出幾片「風刃」,同時大聲吼道「小心!」
下一瞬,只聽一聲「轟」的巨響,一股龐大的氣浪朝著眾人迎面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