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亮出手中的武士短刀後,樓夜雖然沒有低頭看過一眼,但手中卻一直沒有停過。那把閃著寒芒的武士短刀,在樓夜漫不經心的表情下,彷彿一隻溫馴的小寵物一般,在樓夜修長而靈活的手指間,翻滾著,旋轉著,散出一片炫目的刀花。
樓夜這一手玩刀的手法其實遠比不上他在「伊甸園」裡那時的精彩。畢竟他對精神力的控制要熟練許多。而現在的身體,在強度和靈敏度上較之入院前等都有相應的提高,但是精神力的訓練畢竟不能完全代替身體的鍛煉。然而,就是目前這樣的水平,落在狂男一夥的眼中,也足以讓他們抓狂或驚羨不已。
狂男完全被樓夜這一手給駭住了,來時的初衷早已被他扔得遠遠的了。他自己本身就是練過武術的,不過,他還有自知之明。他那一身武功僅僅是一身毛皮,對付普通人還行。要跟人家兵器去硬碰硬,他自知還不夠格。
看看帶來的幾個小弟開始面露怯意,反正沒跟人家挑明來意,現在完全當作什麼都沒發生過地轉身離去。在他想來,他不招惹人家就已經很給人面子了,因此走是完全不成問題的。對眼前這個明顯是硬茬的角色要,只能等調查清楚對方的身份等詳細資料後,再行商量對付的辦法。眼下,自己一夥人雖然人多,但個個赤手空拳,真要打起來,未必能討得好去,相反要是鬧出流血事件來,反而更麻煩。
想到這裡,狂男沖此時面色有蒼白的一個瘦小個使了個眼色,然後假裝凶狠地喝斥道「阿三,你不是說赤虎他們在這裡等我的嗎?人呢?」
那個叫阿三的瘦小個倒也機靈,眼睛一轉就換上了一付委屈模樣,哭喪著臉道「狂哥,我真沒騙你……一定是他們剛好有事先回去了。對,一定是這樣的。」
「下次要是再這樣,看我不給你修理修理!」
狂男惡聲惡氣地斥道,狠狠地瞪了阿三一眼,不過,眼神中的喜意卻是洩露了其真實的想法。
樓夜看著他們這點小伎倆,嘴角只是微微揚起一絲冷笑。他們以為這樣就能走得了嗎?真是笑話!
正如樓夜所料,狂男接下來果然回過頭來,衝他抱拳,假裝豪氣地道歉道「這位兄弟刀使得不錯!我聽這位小弟說有朋友在這裡等我,不想我那朋友有事先走了,倒是打擾小兄弟你睡覺了。」
樓夜並不接話,只是依然用冷冷的目光看著狂男,手中的刀花依然怒放著。
見樓夜依然沉默著,狂男心中積了一肚子火,早已將樓夜詛咒得體無完膚。可是,他臉上卻不敢表現出絲毫。只是乾笑一聲,繼續說道「兄弟,青山不改,綠水常流。我們後會有期。」
後會有期四個字,明顯被狂男加重了語氣,其中的意味也更顯深刻。
說完,狂男就要帶著餘下七人轉身離去。
不想,他剛剛轉身,耳邊就響起了一個懶洋洋的聲音。
「擇日不如撞日,不必再等到後會之期了。」
聽到這個聲音,狂男一夥人自然勒住了身形,一個個重新將目光緊鎖在樓夜身上。若不是有聽到那個陌生的聲音,狂男他們真懷疑那話根本就不是樓夜所說。
「這位朋友的意思是?」狂男目光陰沉地盯著樓夜。他雖然剛才想走,但並代表他膽小怕事。若是膽小怕事,也不可能混到現在帶小弟的份上。只不過,他行事講究穩妥,從不打沒把握的仗而已。
樓夜並不回答狂男的問話,只是用那冰冷的目光從一行人臉上掃過,將面前諸人的名字諢號一一報出。
「張霸遠,石油化工學院23過控(2)班,外號狂男。」
「鐵木,石油化工學院23過控(2)班,外號鐵樹。」
「黃彪,電子工程系24電氣化()班,外號大傻。」
「冷浩男,電子工程系24電氣化()班,外號冷血。」
「陳飛,電氣工程系25計算機(4)班,外號飛仔。」
「程凱歌,服裝學院24服工(3)班,外號肥豬。」
「胡漢,外語系25外貿英語(2)班,外號阿三。」
「胡二,外語系25國際英語()班。」
其實,之前樓夜耍弄刀花時,並不僅僅為了震懾或者炫耀而已,他還很有技巧地將微小的極之分塊彈射到他們身上。很快,眼前七人的詳細資料就被他知道得一清二楚。自然報起名來可是準確得很。
從這幾個人的記憶中可以得知,這幾人平日裡都是柴志豪養的走狗。其中打架鬥狠,以狂男,鐵樹,冷血和飛仔最為凶狠。狂男臉上那道近三公分長的疤就是在打架時被人劃上的。另外,幾人的身上都有大不不一的傷疤。最為誇張的是冷血,打起架來完全不要命,有好幾次都差點傷重得無法從手術台上救回來。所以在幾人中,他的目光自始至終都帶著深深的冷漠。那是一種狠到極致的冷。樓夜可是再熟悉不過了。樓夜確信,冷血是名副其實的冷血,八人當中,只有他真正殺過人。就連為首的狂男,也不敢輕易激怒這隻野獸。
「這位朋友似乎對我們哥幾個非常熟悉,倒是閣下讓兄弟我很面生,不知能否見告朋友名號。」狂男用熟練的江湖切口說道。
「抱歉,我不是江湖人,和閣下更不是朋友。我只是突然想起一筆陳年舊債,正好趕上了就打算連本帶利收回來而已。再說我只是一個無名小卒,說出來你這樣的知名人士也不會有聽說過。」樓夜懶懶地說道。
「那麼,朋友打算找誰討債呢?」既然知道今天此事必須了結的狂男倒也豁出去了。自己這一行人裡,除了阿三和胡二這兩個新人沒跟他們一起得罪過人之外,包括他在內的六人哪個沒被人惦記著?只是他們都已經懶得去記那些事了。
從一腳跨入這混混圈子,他們就明白一句真理出來混,總要還的。那是世紀初一部非常出名的警匪片《無間道》中,一個黑社會老大留下的經典名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