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東突擊營 第二卷 浴血金陵 517 紀副政委
    長江上殺氣騰騰,在瑞昌城外的陳家圩鎮,卻是一片歌舞昇平,羅毅帶著警衛連正在迎接從延安回來的袁靜一行。

    「羅……羅營長,我們回來了。」風塵僕僕的袁靜走到羅毅面前,向他敬了一個禮,一句「羅子哥」剛說了一個字就嚥回去了,改成了「羅營長」,不過,她眼睛裡的欣喜和溫柔之色是掩飾不住的。

    「嗯……袁政委一路辛苦了。」羅毅哼哼唧唧地回了個禮,眼睛則順著袁靜的目光向一旁看去。他知道,袁靜這樣裝腔作勢,必然是有其道理的,其道理一定就是旁邊還有外人在場,這個外人,是指突擊營之外的人,如果是突擊營內部的人,還有誰不知道營長和政委之間那點小秘密的。

    「是羅營長吧,我叫紀英,是中央派來協助你和袁靜同志工作的。」跟在袁靜身邊的一名軍人走上前一步,對羅毅敬了個禮,然後自我介紹道。

    「紀英?」羅毅覺得這個名字頗有幾分熟悉,但一時又想不起來。他向紀英回了禮,然後伸出手和他握了一下:「歡迎歡迎。」

    袁靜看出了羅毅眼中的神色,便微微一笑,對跟在羅毅身邊的塗九說道:「九叔,這是上級派來的紀副政委,一路上挺辛苦的,麻煩你先帶他去休息一下,給他安排一下住處,以後他就是咱們突擊營的人了。」

    塗九連忙走上前去,從紀英手裡接過背包,熱情地說道:「紀副政委,你跟我來吧,我叫塗九,是營部警衛連的連長,我現在就去給你安排住處。」

    紀英知道袁靜要事先向羅毅說明一下情況,自己不便在場,便知趣地向羅毅點了點頭,帶著幾名隨員跟著塗九走了。羅毅和袁靜目送著他們走遠,然後肩並著肩走進了臨時佈置起來的營部。一進營部,羅毅便原形畢露,對袁靜伸出雙臂,用色迷迷的口吻說道:「小妞,走了這麼久,想我了吧?來,讓哥抱一個。」

    「呸,人家剛回來你就沒個正形。」袁靜俏臉微紅,眼睛向著正在忙著倒水的邵平掃了一眼,意思是說周圍還有其他人在呢。

    「那個……我最近害眼病,啥也看不見,你們隨意,隨意……」邵平呵呵笑著,把兩杯水端到羅毅和袁靜面前,然後飛快地出了門,隨手把門還給關上了。

    「這個邵平,搞什麼鬼,大白天關什麼門……」袁靜欲蓋彌彰地嘀咕著,她還沒說完,就覺得肩頭搭上了一雙大手,她閉上眼,輕輕地靠在了羅毅堅實的胸前……

    好半天,兩個人終於分開了,袁靜臉色緋紅,一邊整理著被弄亂的頭髮和衣服,一邊對羅毅說著此行的見聞。

    「羅子哥,你們抓的那個大島正雄,可真是一個寶貝,他不但幫八路軍總部弄到了兩萬擔糧食,而且還弄來一大批藥品,還有軍用地圖呢。華北的鬼子都買他的帳,他給八路軍提供的物資,各地的鬼子都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地放行。」袁靜如數家珍地說道。

    羅毅笑道:「這小子的命挺值錢的,日本軍方要打仗,也得靠商人提供支持,像大島正雄這樣的大商人,軍方是不敢得罪的。對了,你們弄到東西以後,把人放了沒有?」

    「當然放了。」袁靜道,「放人的時候,總部也有一些爭論,梁政委說,這是跟大島正雄承諾過的事情,不能失信。但總部也有一些人說,對日本人沒必要講什麼信用,應當扣住他,再多要一些東西。」

    「這都是誰說的?」羅毅道,「盜亦有道,連曉峰都知道,人家交了贖金,就得釋放肉票,要不以後怎麼在江湖上混。」

    袁靜嗔道:「你說什麼呢,咱們又不是土匪,還什麼贖金、肉票的。後來是八路軍總部首長發了話,說我們是正義之師,不能言而無信,於是就派一支警衛部隊把大島正雄送走了,在保定和鬼子做的交接。」

    「總部首長還算滿意吧?」

    「當然滿意了。」袁靜道,「大島正雄提供的這些物資,解決了總部的燃眉之急,尤其是那些藥品,更是十分難得的,過去咱們的隊伍為了進城買藥,犧牲了不少同志,現在不費什麼力氣就得到了一大批藥品,首長都樂壞了,都說要給你記功呢。」

    「我就免了吧。蔣委員長已經給我記了多少次功了,青天白日勳章我都有一個了,八路軍總部那麼窮,估計即使給我授勳,也就是一個小鐵片片啥的。」羅毅不著調地說道。

    袁靜瞪了他一眼:「這能當一回事嗎?反動派給你記的功再多,也不如咱們自己給你記的一個小功,羅毅同志,你可得站穩立場。」

    「是,政委同志教育得對。」羅毅嘻皮笑臉地說道,「大島正雄走了之後呢?」

    「把大島正雄送走之後,總部首長問我有什麼打算,我就照你交代的,跟他們說,我希望去延安學習一段時間。總部首長馬上給我開了介紹信,派人送我去延安學習。到了那裡我才知道,總部首長介紹我去的,是抗日軍政大學的一個高級幹部培訓班,參加那個班學習的,起碼也是八路軍和新四軍裡團級以上的幹部,那些人在紅軍時代都是師長一級的,只有我是一個小字輩,可把我嚇壞了。」袁靜說的時候,似乎還有一些餘悸未消的意思。

    「你也是老紅軍了,咱們突擊營雖然是營級建制,但現在有將近一萬人,戰鬥力不亞於八路軍的一個旅了吧?你相當於是旅政委,怕什麼?」羅毅牛哄哄地說道。

    「咱們突擊營都是你和老許指揮的,我這個政委,其實是名不符實的。」袁靜謙虛地說道,「我平常和那些同學聊天的時候,才知道他們的工作有多麼艱苦,成績又有多麼輝煌,相比之下,我真的很不合格。」

    「怎麼樣,有沒有交一些朋友?」羅毅問道。

    「交了一些朋友。」袁靜道,「因為我年齡小,又是女同志,所以大家對我都特別照顧,我和他們的關係都處得非常好。」

    「這樣就好。」羅毅點了點頭,他這一次力促袁靜去延安學習,也是為了幫袁靜建立在軍隊中的關係網。突擊營長期游離於大部隊之外,日後與其他部隊協作時恐怕會有麻煩。通過這一次的學習,袁靜可以在各個部隊都結識一些幹部,有助於突擊營未來融進整個大部隊。

    「除了這些旅長團長之外,你還見到了一些什麼高級幹部沒有?」

    「當然見到了。」袁靜興奮地說,「其實,在延安要見到那些高級幹部非常容易的,主席、總司令他們都很隨和的。」

    「你見著主席了?」羅毅問道。

    袁靜驕傲地說道:「見到了,還不止一次呢。我剛到延安的時候,主席就專門讓警衛員叫我去,和我談話,問了我很多關於突擊營的事情。我看得出來,他對於我們的所作所為非常滿意,絲毫沒有責怪我們與國軍合作的意思。」

    「我交代你辦的事,你辦了嗎?」羅毅關切地問。

    「辦到了。」袁靜用埋怨的口吻說,「別人和主席談話,從來不敢提什麼要求,我可好,纏著主席讓他題字,真是羞死人了。要不是你反覆交代,我可真是說不出口。」

    袁靜說著,從身邊取出一個畫軸,交給羅毅。羅毅把畫軸在桌上攤開,只見上面寫著一行字:「江東突擊營是一支經得起歷史考驗的**的隊伍。」

    羅毅看著畫軸後面龍飛鳳舞的簽名,呵呵笑著說:「小靜,這幅字可就是咱們突擊營的鎮營之寶了,日後不管遇上什麼事,有了這幅字,就能夠逢凶化吉,什麼紅衛兵、造反派,都奈何不了你了。」

    「什麼紅衛兵、造反派?」袁靜詫異地問道。

    「嗯……這個嘛,都是一些江湖上的門派,他們對主席十分崇拜的,有了這幅字,他們就不敢對你和咱們突擊營的弟兄們無禮了。」羅毅支吾道,「對了,小靜,你讓主席題字,他樂意不樂意?」

    「我倒覺得他挺樂意的。」袁靜輕鬆地說,「他一開始只是覺得有些奇怪,後來我說這是你的意思,他就非常高興,專門讓警衛員拿了一張珍藏的宣紙來寫的,聽說這些紙來之不易,平時主席根本捨不得用。」

    羅毅道:「主席這個態度,倒讓老許給猜中了。他跟我說過,我們突擊營出身不純,又長期與國軍合作,中央對於我們的立場一直有些吃不準。現在我派你去向主席求字,在主席眼裡,會把它看成一種表白,他對於這種表白應當是會很在意的。」

    「我可沒想那麼多。」袁靜說道,她本來就是紅軍的人,沒有想過人家會不會信任她的問題,而羅毅和許良清等人或是土匪出身,或是國軍投奔過來的,對於自己的身份還是非常敏感的。

    收起主席的題辭,羅毅想起了剛才那位紀副政委,便問道:「小靜,那個紀副政委是怎麼回事,我怎麼覺得他的名字挺耳熟的。」

    「你當然會覺得耳熟,他原來是新四軍軍部的。」袁靜提醒道。

    「原來是他」羅毅一下子反應過來了,這不就是當年去捉拿高原的那個新四軍政工幹部嗎,從高原後來跟羅毅敘述的情況來看,紀英此人可不是什麼好東西,屬於左得很厲害的那種人,慣長於搞肅反一類的折騰。

    「他怎麼會被派到突擊營來了?是你要求的嗎?」羅毅態度不悅地問道,作為一個穿越者,他最煩的就是紀英這種人,沒想到這個人居然還大搖大擺地進入突擊營的領導層了。想到自己身邊未來會有一個肅反專家,羅毅就忍不住頭疼。

    袁靜也有些不高興:「才不是呢,我也從一些同志那裡聽說了紀英的口碑,說這個人打仗倒也算是一把好手,對敵人特別狠。但同時,他對自己人也特別狠。聽說除了高支隊長那件事之外,他還參與了新四軍裡很多次內部保衛工作,一些同志說,其實被他抓過的人,有很多不一定是什麼特務。」

    「那他怎麼會到突擊營來了,而且還當了副政委,這是誰任命的?」

    「是社會部的康部長親自任命的。」袁靜道,「我聽人說,因為高原的事情,紀英在新四軍軍部受到了批評,有一段時間被掛起來了,得不到重用。後來,他就申請回延安學習,結果在延安學習期間,他的一些發言引起了康部長的注意,康部長非常賞識他。這一次,康部長專門點名讓他到突擊營來工作,說是像我們突擊營這樣遠離組織的部隊,需要特別加強政治工作。」

    「康部長……」羅毅的頭疼得更厲害了,他可是知道這位康部長的厲害的,一年前在延安興起的「搶救失足者運動」,就是出自於這位康部長的創意,至於日後的其他事情,更是讓人無語了。現在紀英作為康部長的心腹來到突擊營,恐怕突擊營得有一段時間不得安定了。至於康部長為什麼要派紀英到突擊營來,其實也很好解釋,那就是對於突擊營的忠誠不夠信任,要往裡插釘子。

    「羅子哥,這也是沒辦法的事情。」袁靜勸道,「其實我這個政委真的能力不行,中央派出其他人來加強我們的政治思想工作,也是出於對我們部隊的愛護,你就不要有牴觸情緒了。紀英這個人雖然有些不好的傳聞,但畢竟是代表組織來的,我們還是得有足夠的尊重才好。」

    「話雖如此,我想還是得給老許他們打個招呼吧。」羅毅說道,「還有曉峰和常子成,他們當年去救高原的時候,和紀英打過照面,雖然拿布蒙了臉,但如果接觸久了,紀英肯定能認出來的,要想辦法讓他們和紀英無法接觸到。」

    「嗯,我倒把這事給忘了。」袁靜說道,她沒有親自參加營救高原的行動,所以對於其中的一些細節也不瞭解,現在聽羅毅一說,倒也有些憂心忡忡了。

    「這樣吧,這一段時間,讓紀英就呆在九江地區,負責這邊的新區建設工作。反正他也是搞政治工作出身的,搞群眾工作應當是他的專長。等呆滿一段時間,我找個什麼理由,讓他回延安去,也就得了。」羅毅說道。

    「羅子哥,我們過來的時候,聽說邱彬和家林他們正在和鬼子戰鬥,是什麼樣的行動,現在情況怎麼樣了?」袁靜詢問道。

    羅毅看看牆上的掛鐘,說道:「我們打的是水上的圍點打援戰,現在時間差不多了,估計鬼子的援軍該出發了吧,等我們好好地揍他們一頓,這一段長江江面就是老子的天下了。」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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