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軍巡邏隊現了邱彬,儘管看到他是一副日軍士兵的打扮,仍然非常警惕地將槍口對準了他。
「我是淺谷聯隊的,行軍的時候掉隊了。我已經一天沒吃飯了,求求你們給我點吃的吧。」邱彬遠遠地喊道。這種裝可憐的作法,能夠分散對方的注意力,萬一自己說錯了什麼,也可以解釋為過於勞累而說的胡話,一般人是不會對可憐人過於苛求的。
「放下武器。舉起雙手走過來」。巡邏隊的小頭目喊道。
邱彬乖乖地把肩上的三八大蓋放在路上,然後高舉著雙手走了過去。
「證件!小頭目說。
邱彬把身上的證件掏出來給小頭目看,這份證件是為了應付這次的行動而專門偽造的,那今年代裡也沒有什麼防偽技術,造假的難度不大。再加上邱彬有意把證件弄得濕漉漉的,上面字跡都有些模糊了,要看出破綻很不容易。
小頭目又問了一下部隊番號之類的問題,邱彬早有準備,對答如流。他的一口流利的日語也幫助了他小頭目點了點頭,說道:「走吧。我帶你去吃點東西,一會如果有順路的車,讓他們拉你去追你的部隊吧。」
「謝謝關照邱彬學著日本人的禮節向頭口鞠了一躬。
「通過了!」突擊營小分隊的士兵們在遠處的山頭上一直觀察著邱彬與巡邏隊周旋,見邱彬隨著巡邏隊向補給站的方向走去,不由鬆了一
氣。
彭立虎感慨道:「邱隊副真是大智大勇啊。」
邱彬手裡也捏著一把汗,他邊往裡走。邊偷偷地觀察著兩邊的防禦體系,默記著日軍的防守兵力、火力配置等,這對於未來攻打這個補給站是非常重要的情報。在此期間,有幾輛日軍的運輸卡車進出,邱彬現,日軍哨兵對於卡車的盤查十分仔細,如果讓突擊營的士兵來假扮司機,應當是混不過去的。
快到補給站大門的時候,裡面走來了一名日本軍官,他上下打量了邱彬一眼,對巡邏隊的小頭目問道:「這是什麼人?」
「福田先生,這是淺谷聯隊掉隊的一名士兵,我帶他進來吃點東西。」
走來的人正是日軍的情報官福田一男。是奉網村寧次的命令專門到前線部隊來檢查反特工工作的。他曾經研究過若幹起中國特工滲透進日軍部隊的案件,因此對於像邱彬這種形跡可疑的人員有著本能的警懼。其實。如果帶著懷疑的眼光來觀察邱彬。可以現出許多的疑點。中國人和日本人雖然都是東亞人種,但體形和舉止都有著比較明顯的區別。
「你,過來。」福田一男對邱彬招招手,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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邱彬腦子裡嗡地一聲,知道耍壞菜了,但事到如今,也只能硬著頭皮走了過去。
「你的姓名,部隊番號。」
邱彬按著證件上的內容回答了。
「你是哪裡人?」
「北海道。」邱彬按照事先想定的身份回答著,他知道。自己學的日語帶著一些北海道口音,日本人是能夠聽出來的。
「北海道的什麼地方?」
「扎幌。」
「哦,真是太巧了,我也是扎幌人,能不能告訴我,你是扎幌哪個,地方的?」福田一男呵呵冷笑著逼問道,其實他並不真正是扎幌人。這樣說的目的只是為了詐一詐邱彬而已。
「這」邱彬一下子語塞了。他畢竟只是突擊營自己培養出來的情報員,與專業機構培養的有著很大的差距。如果是專業機構培養出來的間諜,對於住址、門牌號甚至親朋好友的姓名等等信息都會準備得非常充分的,而這些,邱彬統統都沒有準備過。要讓他憑空捏造出一個扎幌的地名,還真有些難度。
「回答不上來了?」福田一男道,「你讀的小學和中學叫什麼名字?你是在哪裡入伍的?說」。
「我是,」
「你是中國間諜。來啊,給我把他抓起來!」福田一男對巡邏隊的士兵命令道。
幾名日軍士兵撲上來,七手八腳的把邱彬控制住了。邱彬沒有反抗。任憑日軍把他綁了起來,身處這種境地,反抗是毫無意義的。他知道,在遠處,彰立虎等人正在用望遠鏡注視著這一幕,自己的被捕,至少有一個作用,那就是能夠讓同伴們知道日軍提高了戒備。
福田一男讓人把邱彬帶到了一間臨時的審訊室,讓他坐下,然後和顏悅色地用漢語說:「雖然你的日語很不錯,但我還是用漢語和你交流吧,也許這樣你會更輕鬆一些。
「謝謝。」邱彬回答道。他對於福田一男流利的漢語多少有些驚訝。他明白,自己遇到了日軍的高級情報人員,在這種人面前,存任何僥倖心理都是沒有必要的,對方一定是想從他身上得到些什麼的。福田一男對他說漢語,目
「你的姓名。」
「邱彬。」
「你的部隊番號。」
「國民革命軍第巫集團軍情報處。」邱彬答道,他不想暴露突擊營的番號,用努集團軍來搪塞是最合適的。因為目前集結在平漢線以西棗陽、宜城一帶的部隊,正是**的第經集團軍。有關紹集團軍的情況。他也是研究過的,說出來不會有什麼破綻。
「你的任務?」
「偵察你們的兵力分佈,確認重點目標。」
「現重點目標之後,你們打算如何攻擊?」
「偵察清楚了,我們會呼喚飛機來轟炸,**在襄樊集中了架轟炸機,專用用於轟炸你們的重點目標。」邱彬開始瞎編了。他想起過去羅毅曾經給他們講過反審訊的技巧。緊咬牙關並不是什麼好辦法。還不如胡說八道,虛虛實實地。到最後,讓對方聽到真話都不敢相信,這就是最高境界了。
邱彬早在被福田一男識破的那一剎那,就做好了必死的準備,在這種情況下,能夠耍一耍這今日本特務,也是一樁樂事了。
「你們一共來了多少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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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個。」
「只有五個人?這怎麼可能?」
「你以為培養一個會說日語的情報員這麼容易?整個磚集團軍,能湊出我們五個人就不容易了。」
「嗯,也有道理」,其他人在什麼地方?」
「原來是在山裡等著我,不過。根據我們事先商定的方案,一旦我到時候沒有回去,他們就知道我是被捕了,然後他們就直接回宜城去了。」
「你們部隊目前的集結情況,你能在地圖上給我標出來嗎?」
「這個我做不到,我不知道他們現在走到哪了,你想,幹我們這行的。隨時都可能暴露。長官會讓我們知道這些情報嗎?」
「你說的都是實話喲」
「都這樣了,我還能不說實話嗎?你放心吧,我說的句句都是實話。如果不是實話,你就殺我的頭吧。」邱彬從容不迫地說,其實這種話完全是廢話。福田一男真的要殺他。也不需要得到邱彬自己的批准。
「喲西,只要你能夠和我們好好合作。我會保證你的安全的。」福田一男道,隨後,他轉頭對身邊的警衛說:「去,安排一輛車,把邱先生送到廣水縣城去,好好照顧邱先生的生活,我明天回廣水再和邱先生細談。」
邱彬被捕的消息以最快的度傳回了突擊營營部。營部現在只有羅毅、許良清和袁靜在留守,王大成已經親自帶著另外一個小分隊偵察去了。聽到這個消息。羅毅和許良清都驚住了,一齊問道:「這是誰下的命令,誰讓邱彬去冒險的!」
「這是邱隊副自己決定的。」報信的士兵答道。
「簡直是胡鬧,明明知道鬼子加強了戒備,還以身犯險。他邱彬也是老兵了,怎麼這點道理也不懂?」羅毅怒道。
許良清輕輕拍了拍羅毅的背。示意他冷靜,然後說;「現在不是脾氣的時候,有幾件事需要馬上去辦。第一,鬼子肯定會對邱彬進行審判,邱彬會不會供出我們的駐紮的位置和我們的作戰計刮?如果他供出了這些情報,我們的部隊就會面臨很大的危險。」
袁靜說:「以我對邱彬的瞭解,我覺得他不會的。」
羅毅點點頭:「我也相信邱彬。他不會變節的。」
許良清說:「我也相信邱彬的氣節,不過,相信是一回事,謹慎是另一回事。咱們需要馬上通知各支隊,我們有暴露的危險,所以,要特別注意行動的安全。同時,營部的安全也要考慮,柳樹鎮以外要加派崗哨,以防萬一。」
「我馬上給各支隊報。」袁靜答道。
「崗哨的事,我來安排吧。」警衛排長塗九說。
許良清繼續說:「第二,要馬上通知大成和其他偵察分隊,千萬不能再使用假扮鬼子的辦法。邱彬暴露後,鬼子一定會加強這方面的盤查。」
羅毅對塗九說:「九叔,你馬上安排幾個通訊員,跑步去通知各個偵察分隊,所有的偵察工作要馬上暫停,考慮好萬無一失的策略再恢復。」
「是!」塗九答應一聲,便跑出去安排去了。
「第三,就是要設法營救邱彬。」許良清說。「不管怎麼說,他是咱們的高級軍官,而且立過幾次戰功,我們要盡最大的努力把他救出來。」
「我也是這樣想的。」羅毅道。他轉頭對報信的士兵說,「你現在馬上回去,告訴彰立虎,牢牢地盯住官塞據點,注意裡面的一舉一動。如果鬼子把邱隊副轉移了。一定要弄明白轉移到什麼地方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