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外發現一支隊伍的消息,迅速傳開了,杜心雨一邊吩咐所有的人保持冷靜,一邊和羅毅一起向著發現不知名隊伍的方向跑去,塗九和邵平緊緊地跟著他們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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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到村口,一名負責警戒的杜家保鏢把一個望遠鏡遞給杜心雨,指著遠處說:「就在那邊,大約有30多人的樣子。」
杜心雨接著望遠鏡看了看,果然有一支小隊伍向著他們的方向走來了,這支隊伍走得似乎很小心,東張西望地,行進速度很慢,隊伍裡的人都扛著槍,顯然是一支軍隊。
「怎麼樣,是鬼子嗎?」羅毅在邊上問。
杜心雨搖搖頭:「不像,鬼子不會這麼小心。」
「是**?」
杜心雨還是搖搖頭:「也不像,**的服裝不是那個樣子的。」
羅毅把望遠鏡從杜心雨手裡接過來,望了一眼,不禁愣住了。
「怎麼啦,羅子哥?」
「是我們的部隊?突擊營。」羅毅道。離得這麼遠,杜心雨認不出這群人的服裝,但羅毅卻是再熟悉不過了,在這個年月,全世界也只有他的江東突擊營穿著迷彩軍裝,他又豈能認不出呢?
「是你的突擊營?」杜心雨一陣欣喜,「難道是其他從江邊突圍出來的弟兄?」
羅毅說:「不會,那天能夠突圍出來的,超不過10個人。有可能是雙勇他們的部隊吧。唉,這些人也真是,怎麼這麼長時間了,還在這一帶活動?不是交代過他們回竹園鎮的嗎?」
塗九在一旁說:「羅子,我過去看看吧,如果真是咱們的兄弟,我就把他們帶過來,然後大家一起過鐵路線。」
「好的,千萬小心。」羅毅叮囑道。
塗九掏出手槍,握在手上,隱蔽著向前跑去,快要接近那支隊伍的時候,對方發現了異常,有人低聲地喝問了一聲:「什麼人?」隨後便是拉槍栓的聲音。
塗九從隱蔽處站起身來喊道:「是金水嗎?我是塗九。」
「塗排長?我是楊金水。」對方激動地應道,「我們可找到你們了。」
「九叔!」一個女聲從隊伍中傳來,接著,一位姑娘衝到了塗九的面前:「九叔,羅子哥呢?」
「小靜?你怎麼也來了?」塗九吃了一驚,眼前這位姑娘正是袁靜,她的臉上滿是塵土,顯然是走過了很長的路。
袁靜著急地問道:「九叔,羅子哥怎麼樣了,你怎麼會一個人在這裡啊?」
塗九連忙說:「羅子沒事,小靜,別擔心,他就在後面呢。」
袁靜聽到這句話,怔怔地站在那裡,身體晃了晃,像是承受不了這巨大的喜悅一般。她用抱怨般的語氣說道:「九叔,你們可讓我擔心死了。」
塗九帶著袁靜等人往村子裡走,邊走邊問道:「小靜,你不是在竹園鎮嗎?怎麼會到這裡來?」
袁靜說:「南京淪陷的第二天,大家都聯繫不上營部。老許他們給你們發電報,我在竹園鎮也給你們發電報,都沒有回應,可把我們擔心死了。後來,老許說羅子可能帶著部隊在掩護百姓渡江,擔心你們遇到什麼麻煩,就讓家林派人去接應你們。家林想自己來,被我攔住了,我說我是做情報的,對敵情比較熟悉,還是我來比較合適。」
袁靜沒有告訴塗九,她是擔心羅毅有什麼閃失,所以爭著非要親自帶隊不可。樂家林一開始堅決不同意,結果袁靜大哭了一場,樂家林只好讓步。
「那你們怎麼知道我們這裡的?這邊現在已經被鬼子佔領了,你們怎麼敢闖過來?」塗九又問道。
「我們一路問過來,聽到許多百姓講起你們的事情,說羅子哥帶著突擊營在江邊阻擊日軍,打得非常激烈。我們一路沒有遇到你們,我猜想你們可能是受了傷,正在江北什麼地方養傷呢,所以就冒險在鬼子的縫隙裡鑽過來了。想不到真的遇到了你們。」袁靜快樂地說,臉上還掛著淚珠。
「唉,你對羅子,真是沒說的。」塗九感慨地說,他知道,袁靜敢於冒險闖過來,完全是出於對羅毅的關心。在日軍控制的地區找人,可不是一件輕鬆的事情。
「九叔,你們這邊還有咱們多少人?我聽說仗打得特別激烈是嗎?損失一定很重吧?」袁靜問。
塗九張了張嘴,沒有說出什麼來。這時,他們已經來到了村口,羅毅和杜心雨正站在那等著他們。
「羅子哥!」袁靜飛跑著奔向羅毅,跑到面前時,她發現了羅毅身邊站著的人是杜心雨,連忙打了個招呼:「心雨,你怎麼也在這?」
杜心雨遠遠地已經看到袁靜了,所以沒有顯出吃驚的樣子,只是用埋怨的口吻說:「小靜,你怎麼來了,多危險啊。」
袁靜轉向羅毅,滿臉喜色地說:「羅子哥,你擔心死我了。」
誰料,羅毅鐵青著臉,目光只在她臉上掃了一下,便投向了其他的突擊營士兵。楊金水等人連忙向羅毅敬禮,喊道:「營長!」
羅毅抬手向士兵們回了個禮,一言不發轉身向村裡走去。
袁靜愣住了,她看看塗九,又看看杜心雨,那二人也是丈二和尚摸不著腦袋,不知道羅毅為什麼會如此表現。他們都知道袁靜與羅毅的關係,按理說,在這種場合下,情人相見,應當是非常激動才對呀。
「羅子哥!」袁靜連忙小跑著追上羅毅,「你怎麼啦?出什麼事了?」
羅毅停下腳步,面對著袁靜,面無表情地說:「珊兒犧牲了。」
「啊!」袁靜如聽到晴天霹靂一般,「什麼時候?怎麼回事?」
「現在你如願了吧?」羅毅冷冷地說。
「你……你……你怎麼能這樣說?」袁靜驚呆了,曾珊的死已經令她悲痛難耐了,不料羅毅竟會對她說出這樣一句話。
「羅子哥,我和珊兒情同姐妹,你怎麼能這樣說我?」
羅毅終於發飆了:「這都是你做的孽!就因為你的任性,否則珊兒現在應該好好地呆在美國,過著無憂無慮的生活。就是因為你的理想,你的報負,你的那滿腦子革命,她才跟著你留下來了。我說過的話,你從來都不聽,你心裡根本就沒有我!你只要聽過我一句話,珊兒也不會死,她還不到20歲啊!難道全中國的男人都死絕了嗎,非得讓一個20歲都不到的女孩子去抗日!」
鬱結在羅毅心裡的苦痛終於在這一刻爆發出來了,他大聲地喊完這些,已經淚流滿面了。他本來還想再說點什麼,但看到同樣滿臉淚水、呆若木雞的袁靜,突然什麼也說不出了。他沒有理會其他人的表情,一跺腳,大踏步地走回自己的房間去了。邵平緊緊地跑在他身後,但羅毅進了房間之後,抨地一聲就把門關上了,把邵平關在了門外。
杜心雨和塗九都聽到了羅毅的咆哮,塗九搓著手不知說什麼好,杜心雨連忙上前撫著袁靜的肩,勸慰道:「小靜,別聽他瞎說,羅子哥……他是因為珊兒的事情難過得迷了心竅了,等他清醒過來就不會這樣說的。」
「心雨!」袁靜撲在杜心雨肩上,大哭起來,她的淚水,既有為曾珊流的,也有為羅毅剛才那陣咆哮而流的,還有一部分是為自己而流的,不知為什麼,她覺得羅毅的話深深地扎進了她的心,刺到了她心中最脆弱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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