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東突擊營!」甘雨亭歡呼起來,「是羅營長的隊伍!咱們的援軍到了。b111.net」
蔡榮基微笑著說:「看來咱們命不該絕啊。如果真是羅毅的部隊,這一仗就沒有懸念了,他們的戰鬥力是完全可以相信的。雨亭,你聽說過還有其他的部隊叫這個名字的嗎?」
甘雨亭道:「就算其他的部隊也叫這個名字,至少眼前這支部隊肯定是羅營長他們。在國內,裝備著這麼多湯姆遜衝鋒鎗的部隊,可沒幾支。」
說話間,戰場上的形勢已經一邊倒地發生逆轉了。濱田大隊與蔡榮基團激戰了六七個小時,已經是強弩之末,各中隊都傷亡不小,戰鬥力大為減弱。江東突擊營近800人生龍活虎地投入戰場,相當於在已經精疲力竭的日軍**上猛踢了一腳,日軍迅速地垮了下去。
「機槍手掩護,全體撤退!」濱田和高橋叫嚷著,指揮士兵退卻。機槍手架上重機槍企圖阻攔突擊營的衝鋒,但為時已晚,突擊營的前鋒已經衝到了日軍陣地的跟前,幾十支湯姆遜的強大火力瞬間就把日軍的機槍射手全部打成馬蜂窩。日軍兵敗如山倒,殘卒向著東邊狂奔。一部分衝進村子裡的日軍來不及撤出,被突擊營堵住,村裡蔡榮基團的殘餘兵力也發起了反攻,一場以強凌弱的屠殺過後,幾十名日軍伏屍在村口。
「請問,貴軍是哪部分的?」突擊營的指揮官許良清對著迎接上來的蔡榮基團士兵問道。
不等士兵們回答,蔡榮基帶著甘雨亭已經大步流星地走過來了。「許兄,還認識我們嗎?」蔡榮基遠遠地就招呼道,其實許良清的年齡還不如蔡榮基大,但考慮到許良清沒有官職,不便稱呼,所以蔡榮基稱他許兄,以示尊重。
許良清定睛一看,連忙上前敬禮:「蔡連長……啊,不對,應當是蔡團長了吧?失敬了!」他是正規軍出身,一看蔡榮基的軍銜,便知道他已經不是過去的連長職務了。
「哎,許兄,自家兄弟,還這麼客氣幹什麼?「蔡榮基回了一個禮,然後雙手握住許良清的手,由衷地說:「許兄,你們真是及時雨啊,如果你們晚來10分鐘,我和雨亭恐怕就要以身殉國了。」
許良清看著蔡團士兵們滿身的血跡和煙痕,又看到遍地日軍和**士兵的屍體,能夠想像出戰鬥是如何殘酷。他說道:「蔡團長,我們還是來遲了,讓弟兄們遭受了這麼大的損失,實在是慚愧啊。」
「許兄說哪裡話,我們感謝你們還來不及呢。」
「蔡團長,現在先不著急說客氣話,我們抓緊時間整修工事吧?這一批鬼子被打跑了,說不定很快大隊鬼子就上來了。」許良清戰鬥意識非常強,向蔡榮基建議道。
「不必了。」蔡榮基揮揮手說,「我的任務是在此阻擊敵人兩晝夜,現在已經兩天一夜了。估計鬼子人生地不熟,不敢夜戰,所以我的任務已經完成了,我們可以撤離了。現在東邊已經沒有我們自己的部隊了,你們也不要再向東去了。」
許良清點點頭:「原來是這樣,那好吧,我們趕緊打掃戰場,準備撤離。」
「你們羅營長在哪裡?我應該去向他當面致謝才對。」蔡榮基不忘禮節。
許良清說:「羅營長本來要親自帶隊衝鋒的,被我攔住了,讓他在後面觀察所坐陣指揮呢。這樣吧,我帶你們二位過去。致謝我們可不敢當,到觀察所去喝口熱水,給二位壓壓驚倒是應該的。」
蔡榮基團傷亡十分嚴重,除了此前送到後方去的傷員之外,現在村子裡活著的士兵只剩100多人了。三個營長犧牲了兩個,唯一活著的三營長也是身負重傷。蔡榮基臨時指定了一名連長負責整頓隊伍,準備撤退。許良清則安排突擊營的士兵幫助救護蔡團的傷員,收斂戰死士兵的遺體,同時搜集戰場上遺留的槍支彈藥,作為戰利品。這些東西蔡團的士兵是不感興趣的,他們已經沒有力氣去搬運這些物資了,所以全部讓給了突擊營。
在剛才的衝鋒中,突擊營也折損了20多人,這是突擊營成立以來第一次出現傷亡。一些從未上過戰場的突擊營士兵為同伴的死傷而哀傷不已,但如許良清、唐榮以及原來聚義幫的老兵對此十分淡定,在他們看來,打仗肯定是要死人的,一場衝鋒才傷亡20多人,就打垮了日軍,已經是很理想的結果了。
「嘿,老蘇,你剛才的風采,可真有點黑騎士的味道了。」甘雨亭看見蘇曉峰,樂呵呵地對他說,剛才在望遠鏡裡,甘雨亭目睹了蘇曉峰手持衝鋒鎗吶喊著帶頭衝殺的場景,忍不住誇獎了一聲。
「聽你的士兵說,你昨晚帶敢死隊殺進日軍大營,可有此事?那才是真正英雄啊。」蘇曉峰回過頭恭維甘雨亭道。
甘雨亭聽到蘇曉峰提起夜襲的事情,面有得意之色,不過嘴上還是挺謙虛的:「險中求勝,實在是沒辦法了。不過,這衝到鬼子中間去大開殺戒,實在是過癮之極啊。我跟你說,我揀了鬼子一個擲彈筒,啪啪啪啪往外連扔了十幾個炸彈,把鬼子那是炸得哭爹喊娘啊!」
「下次再有這種機會,千萬叫上我。」蘇曉峰笑著說。
幾個人邊聊邊走,來到了一里路開外的突擊營觀察所,羅毅剛才已經從望遠鏡裡看到他們了,此時連忙迎接出來,與蔡榮基握手問候。
「羅營長,今天真是太感謝你了,你可稱得上是蔡某和那100多弟兄的救命恩人啊。」蔡榮基說。
羅毅說:「一年前我們就有過約定的,要在抗日戰場上攜手殺敵,想不到今天果然應驗了。都是為了抗日救國,說什麼救命恩人之類的話,就太瞧不起我羅毅了吧?」
蔡榮基說:「羅營長說得好,以後我們自當同心協力,互相支持。不過,你救了我和弟兄們的命,這個情無論如何也該記著的。」
羅毅說:「要不這樣吧,蔡團長記著欠我一條命,以後我找你索這條命,你可不能賴帳。」
「索命?」大家都被羅毅這個說法雷住了。
羅毅說:「對呀。等抗戰結束了,我要請蔡團長喝酒,蔡團長既然欠我一條命,那就必須捨命相陪,縱然醉死也不能賴帳,如何?」
「啊……哈哈哈,羅營長真是幽默啊。」蔡榮基大笑起來,兩天來鏖戰的疲勞隨著笑聲煙消雲散了。
眾人一起笑過之後,蔡榮基指著遠處來來往往忙著打掃戰場的士兵對羅毅說:「羅營長,我看你的隊伍差不多也有800人了吧?你是不是應當改稱團長了?」
羅毅說:「這個嘛,我這個營長是虛銜,我這個突擊營只是一個稱呼而已,與正規軍隊裡的營可不能比。如果改名叫突擊團,好像不太好聽。其實這800人也只是剛剛組織起來的,我們那邊的年輕人聽說我們要東進抗日,紛紛要求加入,所以人數就擴充了,但番號還是沒有變。」
「那你們現在屬於哪個部隊?」
「我們現在是獨立的部隊,番號嘛,暫時叫作江西抗日義勇軍江東突擊營,我們那面旗,就是我們銅州的縣長湯元浦先生親自授給我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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