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聲槍響,林祥信下意識地往後退了一步,用手撫著胸口,停了一會,他不相信地看了看自己的手,又摸摸了胸,發現並沒有什麼異樣。WENxueMI。cOm他再向前一看,只見面前的松本正呆若木雞地看著自己的手掌,他手中的槍已經不翼而飛了,代之以滿手掌的鮮血。
「是誰開的槍?他媽的不想活了?」府綢男子手忙腳亂地從自己的槍套裡掏出駁殼槍,虛張聲勢地喊道。他已經看出來了,就在松本打算向林祥信開槍的那一剎那,在村民中間有人開了一槍,子彈正打在松本的槍上,把他的槍打飛了,而松本的手也被震開了口子。
「八嘎牙路!」松本好不容易才回過味來,狂怒地喊叫起來,他身後的日軍士兵一起端起了三八大蓋,拉動槍栓,對著村民們做好了射擊的準備。
「抨抨抨!」在日軍的身後響起了三聲槍聲,三名日本士兵應聲而倒,餘下的士兵連忙回過頭去,一邊向著身後胡亂地開著槍,一邊迅速地撲到地上,尋找著射擊的掩體。
村民們聽到槍聲,紛紛轉身向後跑去,羅毅拉著周細伢逆著人流往前衝了兩步。周細伢一下子衝到林祥信的身邊,拉著他的手喊道:「林伯伯,快跑呀。」
府綢男子本來已經轉過身去看身後遇襲的日軍了,聽到周細伢的聲音,端著槍轉回頭來。不等他反應過來,羅毅已經撲到了他的面前,飛起一腳正踢中他的手腕。府綢男子的駁殼槍脫了手,飛出十幾步遠。緊接著,他的臉上又挨了羅毅的一記重拳,只覺得滿眼金星亂迸,咕通一聲就栽到地上了。
羅毅用一腳一拳解決了府綢男,然後扭轉身向松本撲去。松本手上沒有了槍,正準備拔出指揮刀來與羅毅進行拼刺。羅毅不容分說,一招雙風貫耳向著他的兩側太陽**直擊過去。松本向後一閃,讓開了羅毅的拳鋒。誰知羅毅來勢極快,一步踏到了松本的側後,手臂扣住松本的脖頸,一下子把他緊緊地勒住了。
「#$%^&*@#……」松本用羅毅聽不懂的日語喊叫了一聲,大概是向手下求救吧,隨後就發不出聲音了。兩名正在向著村外射擊的日軍士兵回頭一看,只見一個中國青年正勒著松本的脖子,松本兩腳亂蹬,但卻無法掙開。兩名士兵倉皇地端著槍,想向羅毅射擊,但羅毅把松本擋在了自己面前,作為一面活盾牌,日軍投鼠忌器,無計可施。就在這兩名日軍士兵不知所措的時候,一支駁殼槍從松本的胳膊肘下面伸了出來,啪啪兩槍,兩名日軍士兵胸口鮮血噴湧,死屍倒在地上。
最後兩名日軍見自己陷入了腹背受敵的境地,索性端著步槍爬起來,向村外衝去,試圖突出包圍圈。在村外向日軍偷襲的正是蘇曉峰等三人,他們藏在一堵矮牆後面,第一輪排槍就解決了三名日軍。此時,見日軍打算突圍,蘇曉峰不禁技癢,從身邊抄起一桿村民們叉稻草用的叉子迎了上去。
「小日本,敢跟爺爺玩一把嗎?」蘇曉峰喊道。
兩名日軍平端著槍,做出了防守動作。蘇曉峰大喊一聲「殺」,叉子向著一名日軍的胸前直扎過去,日軍用刺刀把蘇曉峰的叉頭格開,就勢向前反刺。蘇曉峰見敵人的槍刺逼到了自己面前,連忙側身閃開,伸手抓住了日軍的槍桿。這一段時間許良清傳授的刺殺要領發揮了作用,蘇曉峰對於日軍的拼刺動作並不陌生。
「你給我拿來吧。」蘇曉峰說。他是突擊營裡出了名的蠻力,他抓住敵人的槍桿往自己身邊一拽,那名日軍站立不穩,向前衝了半步。緊接著,蘇曉峰又向槍桿向前一推,日軍又倒退了半步,腳底下明顯地就亂了。蘇曉峰一記掃堂腿,把日軍撂倒在地。
另一名日軍士兵趁著蘇曉峰和他的同伴爭鬥之時,端著刺刀打算在蘇曉峰的背後下手。塗九和曹先晉哪裡會讓他有機會出手,兩個人一起撲上來,以多欺少,把日軍士兵壓到地上起不來了。
突擊營初試鋒芒,以四敵九。前後不過幾分鐘時間,五名日軍被打死,三名日軍和一名地痞被生擒,突擊營無一傷亡。這一仗,突擊營最大的優勢在於佔了先手之利,在日軍沒有反應過來之前,就用快槍消滅了三名敵人,隨後羅毅又以松本為掩體,打死了另外兩名日軍,餘下的敵人也就不足畏了。
「林伯伯,這是我的老闆,他姓羅。」周細伢見識了羅毅的神勇,頓時崇拜到了極點。他拉著驚愧初定的林祥信,炫耀似地介紹著羅毅。
「林老伯,您受驚了。」羅毅客氣地說,「本人是江東羅九,今天是特地陪細伢回來看看,沒想到趕上這樣一件煩心的事情。」
「多謝羅老闆救命之恩啊,如果不是羅老闆的神槍,老漢這條命就交代在這裡了。」林祥信這會才開始有些後怕了,用顫抖的聲音向羅毅致謝。
羅毅說:「哪裡話,路見不平,自當拔刀相助,林老伯不必客氣。不過,恕小侄直言,今天林老伯這樣與日本人對抗,萬一有個閃失,實在有些不值。日本鬼子根本不是按人的方式做事的,你和他們講理,肯定是要吃虧的。」
林祥信憤憤地說:「這些小鬼子,怎麼這麼欺負人啊!」
兩個人正說著,蘇曉峰過來向羅毅請示道:「羅子,這幾個人怎麼辦?」
羅毅回頭一看,只見被活捉的三名日軍和那位府綢男子都已經被捆結實了,塗九和曹先晉正忙著清理戰利品,兩支短槍,一把日軍指揮刀,七條三八大蓋,以及子彈、手雷等物件,堆成了一小堆。
羅毅走到府綢男子面前,用駁殼槍戳了戳他的腦袋。府綢男子完全沒有了剛才的囂張氣焰,膝蓋一軟就給羅毅跪下了:「大俠,大俠,饒命啊,我上有八十歲老母……」
羅毅沒等他說完,直接就給了他一個耳光:「你就是個狗娘養的,你也配說自己有老母?」
「是是是,我就是狗娘養的!」府綢男點頭不迭。
「說,叫什麼名字。」
「我叫洪坤生。」
「你家老闆是誰?」
「我……」洪坤生突然不敢說了。
「不想說?」羅毅輕輕哼了一聲,順手把駁殼槍的保險打開了。
「我說我說!」洪坤生聽到駁殼槍保險的脆響,嚇得魂飛魄散,「我是馬老闆的人,這次就是馬老闆派我來的,與我無關啊……」
其實,剛才洪坤生嚇唬林祥信的時候,羅毅已經聽到他說出「馬老闆」的名字了,這會不過是想再次證實一下。
「我問你,這幾個鬼子是從哪來的?他們的軍營離這有多遠?」
「他們是劉坊鎮的,離這五里地。」
五里,羅毅在心裡盤算了一下。剛才的槍聲,五里地以外的鬼子應當能夠聽到。他們恐怕不會想到自己的人吃了虧,一定還以為是自己人在對村民們開槍呢。不過,如果時間再拖長一點,劉坊鎮的大隊日軍是否會來增援就很難說了。這裡發生了戰鬥,日軍損失了8個人,他們肯定不會善罷干休的。
羅毅把蘇曉峰叫過來,對他說:「把洪坤生押起來,回頭帶回去,交給杜老闆。既然馬老闆跟日本人有聯繫,看來綁架杜心雨的事情,就不是偶然的事情了。」
「這幾個日本人怎麼辦?」蘇曉峰問。
「留著,我有用。」羅毅說完,轉身對林祥信說,「林老伯,現在周浦村的情況很危險。鬼子既然盯上了這個村子,我估計大家是沒法再住在這裡了。據我的瞭解,鬼子為了達到目的,是會不擇手段的。更何況,我們已經跟他們發生了衝突,如果大家再不走,說不定鬼子會對周浦村進行屠村的。」
「屠村?」林祥信驚住了,「他們敢這樣做?」
羅毅苦笑了,作為一個穿越者,他太清楚日軍的獸行了,三光政策可不是說著玩的。
剛才嚇跑的村民現在又慢慢聚攏了,林祥信找了幾個村裡比較有見識的人,把羅毅的警告轉達給了他們,大家看看躺在一邊的五具日軍屍體,以及三名被捆得嚴嚴實實的日軍俘虜,也開始感到形勢不妙了。
「羅老闆,依你之見,我們該怎麼辦?」林祥信帶著幾名村民來到羅毅面前,向他討計。
羅毅說:「我建議大家還是趕緊搬家吧。周浦村已經保不住了,大家只能是另謀生路了。」
「可是,我們搬到哪去啊?離開了村子,大家的生計也成問題了。」
羅毅想了想,說:「現在不是說話的時候,這樣吧,林老伯,你先帶人離開這裡,找一個地方暫住下來。過兩天,你們派幾個代表,到霞飛路的世豪旅館找我,我們一塊商量一下,如果實在無處可去的,不妨跟我去江西,至少我們那邊是安全的。」
林祥信又和村民們商量了一陣,大家現在也是被嚇破膽了,只能按著羅毅的安排,走一步再看一步。大家扶老攜幼地回家收拾了各種物品,戀戀不捨地離開了周浦村。塗九從洪坤生的身上搜出了幾百塊大洋,全部給了林祥信,讓他用來臨時安置一下村民們。這些錢本來就是洪坤生帶著準備給村民們當遣散費的,現在果真派上了用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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