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00塊大洋到手,羅毅的底氣足了。
)山上還在源源不斷地往下運礦石,按現在的生產速度,平均一星期就能夠採到幾百公斤的礦石。如果品位不變,差不多相當於每星期有1500塊大洋的收入。
在當年,3塊大洋可以在客棧裡連吃帶住一個月。根據綜合比價計算,一塊大洋相當於今天的35元錢,如果僅僅是按食品來計算,則價值更大一些,因為當年的食品價格比今天要低得多。如果每星期收入1500塊大洋,一個月就是6000塊,相當於今天的20萬元。對於這支僅40多人的小隊伍來說,簡直是一個天文數字了。有了這樣一筆錢,羅毅就可以隨心所欲地規劃突擊營的前程了。
羅毅收到樂家林帶回來的錢,馬上安排人去各位礦工們的家裡,給每家發了10塊大洋。不少礦工家裡都已經快斷頓了,收到10塊大洋,大人小孩都高興壞了。女人們連忙安排著上街買米買肉,給家裡的老人和孩子們做一頓好吃的,讓他們的肚子裡進一些久違的葷腥。對於山上的男人,女人們自然也不會忘記,紛紛托突擊營的士兵給他們帶去換洗衣服和吃食。突擊營的士兵收下了衣服,但把吃食給這些家庭留下了,他們告訴礦工家屬說:礦上吃的非常好,頓頓有肉,他們就不用惦記了。
每戶人家10塊大洋的收入迅速地形成了示範效應,羅毅適時地放出風來,說還要再招收一批礦工。話剛傳出去,突擊營的營部就被周圍各村湧來的青壯漢子們擠滿了。
「排隊排隊,不要擠!」負責招聘的突擊營士兵楊金水和沈萬財扯著嗓子維持著秩序。這倆人名字聽起來就是挺喜慶的樣子,也不知道是不是樂家林故意挑選的。
「你,過來,報上名字,家住哪裡。」
「韓修平,山南韓家人。」
「幹過什麼?」
「種地,上山采過石頭。」
「多大了,家裡有什麼人?」
「18歲,家裡有爺爺奶奶,父母,一個弟弟,一個妹妹。」
「知道挖煤危險嗎?」
「知道,我願意去。」
「好吧,在這裡按個手印,先領5塊大洋的工錢當安家費,明天帶著換洗衣服來報到。跟家人說一聲,半年不能回家。每個月初五叫家人來保安隊領上個月的工錢。」
名叫韓修平的農民高高興興地在勞動協議上按了個手印,拿著5塊大洋,在眾人艷羨的目光中飛奔而走了。
在當年,根本談不上有什麼信用環境,協議這種東西,對於農民來說根本就是靠不住的東西。羅毅想出來一個辦法,他請鎮上的元老們坐鎮突擊營的營部,所有報名參加採礦的人,都必須由村上的老人作保,經鎮上的元老驗證過身份無誤,才能聘用。而所有的聘用合同,也是請元老們看過,確認上面沒有坑蒙招騙的條款。當地農民大多數都不識字,憑空在合同上按個手印,還是有些風險的,現在有元老幫著驗合同,也能讓人放心一點。
至於合同的條款,羅毅倒也沒有編得太黑,基本上是把後世的勞動用工合同拿來抄了一下,至於三險之類的就免了。合同裡還有關於工傷事故的賠償條款,比當時工廠和煤礦的賠償標準高出了好幾倍,這也讓村民們覺得十分踏實。陸雙勇等人看著這份合同上一二三四加ABCD的條款,算是徹底相信羅毅是念過書的人了。
「看起來,羅子真是有大學問的人啊。」陸雙勇感慨道。
樂家林奇怪地問:「怎麼過去一點都看不出啊。過去他哪會說成語啊。」
「聽他自己說,他的腦子受過傷,大概是被驢踢了吧。」
「那怎麼突然就好了?」
「被手榴彈炸了一下就好了,你想,驢的勁再大,能比手榴彈大嗎?」
羅毅沒聽到兩個手下的交談,正好也省得生氣了。他招呼樂家林和他一起去一趟後山的高橋鎮,去拜訪一位叫做張天祐的老先生,這是馮木根向他推薦的。據馮木根說,這位張先生曾指點過他炸石頭的技術,好像是個採礦專家的樣子,但具體是什麼來頭,為什麼呆在高橋鎮,就誰也不清楚了。
羅毅等人走了半天山路,來到了高橋鎮。與朱山鎮相比,高橋鎮顯得更為破敗和冷清,突擊營的士兵穿著迷彩制服,扛著槍從街上走過時,許多居民都趕緊關門躲避,來不及關門的,則用尷尬的笑容表示著順從的意思。
「等咱有了錢,把高橋鎮也收過來。」羅毅對樂家林說。
樂家林不屑地說:「收這幹什麼?窮成這樣。」
「切,世界上最稀缺的資源就是土地資源,趁著現在這裡窮,趕緊把地盤下來。以後開發房地產,那就是暴利啊。」羅毅胡扯道。
「嗯,說得有理。」樂家林點點頭,其實他根本就不知道羅毅說的是什麼。
在居民的指引下,羅毅一行找到了張天祐的家。這是一處有四五間房、帶天井的大宅子,房前屋後收拾得挺乾淨的樣子。門前貼了一副對聯,上聯是:閒坐青坪,看花開花落;下聯是:醉臥荒宅,聽風起風歇。橫披是:苟存殘生。
「這老爺子,有點憤青潛質啊。」羅毅嘀咕著。
樂家林看著對聯,不知道是什麼意思。他認識幾個字,但文化水平有限,看這副對聯也只能是連猜帶蒙,再讓他去琢磨其中的韻味就更沒戲了。
南方的農舍都是不關門的,羅毅直接走到門口,對著裡面喊道:「請問,張天祐先生在家嗎?學生羅毅求教。」
一位中年婦人應聲而出,她身著當地很普通的農家便服,但看起來比一般的農家婦女要乾淨得多。她的眉眼間有幾分與穿著打扮不相稱的斯文氣息,暗示著她曾經是一位大家閨秀。羅毅心中暗喜,看來這家的男主人張天祐應當是有幾把刷子的了。
「請問你們……」中年婦人看到羅毅等人的制服和步槍,吃了一驚。
「學生叫羅毅,是馬蹄嶺保安隊的隊長,慕名前來拜訪張先生。這幾位都是我的部下,我們沒有惡意,師母不必多心。」
中年婦人上下打亮了羅毅一番,被他身上流露出來的學生氣質說服了,點點頭說:「不敢當,你們幾位請進來吧。張先生腿腳不方便,不能出來迎接。」
羅毅命令幾名士兵在門外找個蔭涼的地方呆著,但不要表現出站崗的樣子,以免驚擾了村民,他自己帶著樂家林進了張家的大門。中年婦人把他們帶到堂屋,給他們讓了座,然後從裡間屋攙出了一位戴著金絲眼鏡的中年男子。中年男子的一條腿已經沒了,拄著枴杖,一臉落暮的樣子。
「請問,您是張天祐先生嗎?」羅毅和樂家林連忙起身行禮。
中年男子把枴杖夾在腋下,雙手抱拳還了一個禮道:「老朽正是張天祐,敢問二位如何稱呼。」
羅毅寒了一下,這位仁兄看起來也就是40來歲的樣子吧,擱在現代的大學裡,怎麼也算是青年學者了,再倒飭倒飭,說不定還能成為女生殺手,怎麼就自稱起老朽了。他不敢放肆,恭恭敬敬地回答道:「學生名叫羅毅,是從海外回國來辦實業的。因為怕土匪騷擾,所以從縣長那裡求了一個馬蹄嶺保安隊隊長的名頭。這位是我的副官,叫樂家林。」
「哦,原來是羅隊長,樂副官,失敬了。」山寨版的小老頭挺客氣地說。
雙方分賓主坐下,中年婦女端了茶過來,放到羅毅和樂家林身邊。這家人家住的宅子不小,主人看起來也是挺有身份的,不料卻連個傭人也沒有,居然要由女主人來奉茶。
大家寒暄了幾句諸如天氣太熱之類的閒話,張天祐問道:「兩位長官今天到寒舍來,不知有什麼吩咐?聽說馬蹄嶺的保安隊是駐紮在朱山鎮,一路過來也挺遠的吧?」
羅毅一向不擅長繞圈子,聽到張天祐問起來,便直截了當地說道:「張先生,學生這次來,是聽一位朋友介紹,說您是開礦方面的專家。學生正打算在馬蹄嶺一帶開礦,想請您指點。」
聽到「開礦」二字,張天祐眼睛短促地一亮,但隨即就掩飾住了:「馬蹄嶺沒聽說過有什麼礦啊,不知羅隊長想開什麼礦。」
羅毅從隨身的包裡掏出一塊開採出來的金礦石,遞到張天祐的面前:「這是學生在馬蹄嶺找到的礦石,請張先生過目。」
張天祐開始沒怎麼在意,待看到羅毅遞過來的礦石,眼神馬上就發直了,他再也顧不上假裝矜持,雙手接過礦石,扶著眼鏡看了好一會,羅毅注意到,小老頭的嘴唇都在發抖了。
「這……這塊礦石,真是在馬蹄嶺采的?」
「正是。」
「那,那只採到這一塊?」
「不是,我們發現了一個礦脈的露頭,用炸藥炸開後,全是這樣的礦石。」羅毅實話實說了,他已經看出來了,張天祐肯定是個礦業專家,屬於那種要礦不要命的主。現在只要把礦藏的實際情況告訴他,不愁他不出山,只怕到時候轟都轟不走呢。這個世界上,有嗜賭如命的,有嗜錢如命的,也有嗜事業如命的,這種老知識分子,應當屬於後一類吧。我為什麼也要說「老」字呢?羅毅鬱悶地想。
「羅隊長應當知道這是什麼礦吧?」張天祐問。
「當然知道,這是金礦。」
張夫人上完茶之後,就已經退到一邊去了。聽到羅毅說出「金礦」二字,她連忙湊了上來。看到張天祐手裡拿的礦石,張夫人也吃了一驚,連忙下意識地摀住了嘴,但她的眼睛是不會說謊的。羅毅心裡有數了:好,原來一家子都是玩這個的。
張天祐把礦石在手邊把玩了一會,突然問道:「羅隊長,如果像你說的那樣,那麼這個金礦值多少錢,你知道嗎?」
「這個……」羅毅還真沒細算過。根據他隱約能夠回憶起來的資料,馬蹄嶺金礦的儲量在10噸以上,如果按1克黃金1元錢的價格,10噸黃金差不多相當於1000萬元了。他遲疑了一下,用了一個保守的說法:「學生不懂採礦,不過,據我估計,起碼值300萬以上吧。」
張天祐把礦石還給羅毅,臉上恢復了起初的平靜。他用一種置身事外的態度問:「看來羅隊長對這個礦的情況已經瞭如指掌,而且礦石也已經採出來了,那還要找老朽幹什麼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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