群鳥高飛,迎來了新的一天第一道曙光,看著腳下猛然崩塌的地面,海水轟然而上,百獸嘶鳴,大樹應聲而倒……一座原本不應該在這個世界上誕生的島嶼,終於結束了它一生的罪惡,那些曾死去人的屍骨,終於和獵殺者長眠於海底。
惡夢終於過去了,可醒來後依然面對下一個惡夢……
雨恬*在母親的懷中,看著沉默的島嶼,心中不由悲傷起來,多少生靈曾死在這些島上,那些冤魂真的能夠平息。這,沒有人會知道。
海面激起千層海浪,連最後一艘船也被巨浪打翻。若不是托亞和石懷君同時控制著這群鳥類,只怕大家的下場和這艘船一樣。
由於人數眾多,片刻之後,群鳥已累的筋疲力盡,飛行的高度也越來越低。
托亞等人只能被迫降於大海之中,這對大家來說已經是最好的結果了。
前路漫漫,所有人已在大舞瀰漫的海上失去了。
一聲口哨響起,頓時鯊魚四起,群體朝他們衝了過來,雨恬下的大叫一聲,不由多喝了兩口海水,嗆的她拚命咳嗽。
「放心,是你爸爸召過來的。」雨魔一把抓住女兒的身體,輕聲安慰著。
托亞笑了笑,道:「各位,對不起了。委屈大家一下吧。」
說完便用「魔音入心」的曲調控制著鯊魚將並成四排,有如一艘大木筏一般,隨即沉入水地將所有人架了起來,直到向遠方衝去。
一切平靜下來,所有人終於鬆了口氣,只有雨恬被冰冷的海水凍瑟瑟發抖,必竟她只是一個普通的人,又怎麼能和這些曾經的黑榜殺手相比。
石懷君見壯,連忙脫下身上的濕衣服蓋在她身上,無辜道:「我只有這麼多,全給你了。」
「謝謝。」雨恬凍的是渾身發抖,嘴唇發紫,瑟瑟的說著。看來一兩件衣服根本起不了實質性的作用,何況還是濕的。
大家看在眼裡,卻又無能為力。作為母親雨魔更是心疼的將女兒摟的更緊了,試圖用自己的體溫來溫暖女兒的身體。
烈一雙眼睛,冷冷的看著雨恬,蜷縮在母親懷中的雨恬甚至被他看的全身更加冷了,尤其是看到他臉上那個巨大「烈」字刺青,簡直是讓人從頭寒到了腳,而他的眼神甚至比海水更加冰涼,看的雨恬甚至不敢和他對望。
「大哥,你嚇到人家了。」紅連忙提醒著烈,不禁脫下自己身上一件衣服蓋在了雨恬身上。
「謝……謝……」雨恬哆嗦著道謝,不禁打了個噴嚏,看來她嬌小的身體無法抵抗這冰冷入骨的海水。
雨魔看著紅,不禁感激道:「謝謝。」
「沒事,希望她能堅強的撐下去。」紅看著雨恬不禁用眼神鼓勵著。
就在所有人問雨恬擔心的時候,烈突然,伸出一手,對雨恬道:「過來。」語氣中更透著一絲命令的口氣。
「大哥,你說什麼啊?」紅很不理解,不禁微微觸眉。
不僅是他,其他人都開始暗自戒備烈,畢竟這個息怒,沒有人琢磨的透,尤其是石開,一雙眼睛從來都沒有離開過烈,二十年不見,如今相逢也不見的是件好事。
「不想冷死就過來。」烈依然冰冷的說著,沒有臉上沒有半點表情。
眾人吃驚的看著烈,不知道所說何意,就連紅也覺得很意外,不明所以。
「要死,要活你自己選。」烈收回了手,不在看她。
關心則亂,雨魔看著自己女兒身體越來越抖,再這樣下去絕對會被冷死,不禁看了看托亞,似乎在徵求丈夫的意見。
托亞目光掃視所有人,最後見石開微微的點頭,心中也有了底,輕聲道:「女兒,聽他的話。」
雨恬迷離著雙眼,嘴唇很不自然的抖動著,看來她已經冷的動不來了。
頓時,只見烈大手一伸,直接從雨魔的懷中抓下雨恬,道:「放心,我不會傷害她。」
有了烈這句話,所有的人安心了很多,尤其是紅。她和烈生活了二十年,從來都不見烈說過一句謊話,此刻,她也附合道:「放心吧,大哥說了不會傷害她,就不會。」
「我相信你。」托亞臉色鄭重的回答著。她也知道如果再這樣下去,女兒絕對會被凍死,既然烈說出了這樣的話,應該有他的道理。
雨恬一被烈抓住,很自然的倒在了他懷中,只見烈伸出金屬右手,輕輕的摟住雨恬,慢慢的一陣青煙冒起,一陣溫暖的感覺湧上了雨恬的心,讓她不自覺的抱緊了烈雄偉的身軀,溫暖的感覺漸漸加強,渾身上下,四肢百骸無一處不覺得緩和起來,甚至連全身上下的濕衣服也慢慢的干了。
眾人看著這奇異的景象,頓時啞口無言,不知是何緣故,也只有紅漸漸明白,大哥烈用了「瞬間灼燒」。這種能力她也是第二次見大哥使用,第一次見是最近對面具人的時候,二這就是第二次了。
這中能力對烈來少用的極少,平常都有肌膚覆蓋與體表,如果使用定然會損壞肌肉,要是使用過度,甚至真個右邊身軀的肌肉都會融化,甚至還會波及到左邊人類軀體,到了那時候就會引起自燃效果。可如今不同,只要適當控制體內熱源,就能將「灼燒」變成「灼熱」。
好在有烈在,不然雨恬就真的凶多吉少了。不過烈的好心不會經常有,以他的為人這並不像他的個性,雖然他很重感情,但是這只限於少數幾個人而言,至於其他人完全沒有交情可言。今天他能這樣做完全是為了自己的妹妹,要不是紅將自己衣服脫下來給雨恬蓋上,只怕當時猶豫不決的烈也不會做出這個決定。
此刻,雨恬在烈的懷中舒服的沉沉睡去,這麼多天的折磨對她來說簡直就是一輩子的惡夢,一開始她曾經絕望過,可沒想到竟會有逃出生天的一日,這一覺是她這段日子來睡的最安穩的。
雨魔雖然對烈有恨意,可如今烈卻救了她女兒,這一切不得不讓她誠心的說聲謝謝,不過曾經殺兄之恨並沒有因此而減少。
「謝謝。」托亞衷心的說著。不管以前烈是多麼的可怕,但是現在所做的確實影響他一輩子的事。
而這些感謝地烈言,只是換來微微的冷笑,他根本不需要這些感謝,只要紅開心就行了,在這個世界上,也只剩下紅一個親人真心真意的對他了。這麼多年來,他只希望自己的妹妹可以永遠的快樂,只要妹妹快樂,他這個做哥哥的再無遺憾。
就在雨恬沉睡之時,烈已將她還回到了雨魔的懷中。
在這裡,所有人都知道烈是一個傳奇人物,除了紅也沒有人能真正的瞭解他,包括死神也並不瞭解。這樣一個孤獨的人,和石開倒有幾份相似,兩人同樣都有一段悲慘的童年,不石開運氣比他好,遇到了第二個父親——師父,可是烈卻被唯一的父親當工具用,也許石開在這方面比他要幸福的多。
此時,所有人都沉默了。
良久,石開才道:「烈,真的好久不見。」
曾經,他確實害怕過他,敬佩過他,如今他依然對烈敬佩有佳,兩人之見種有一種惺形相惜的感覺。
「二十年了,也許真有點久吧。」烈苦苦一笑。對他來說,時間已經成了一種裝飾品,如果有可能,他能活到世界的盡頭。一個完全擺脫了生命束縛的人,死對他來說已經沒有任何意義。
「為什麼來找我?」石開開門見山的說著。以烈的個性,不是一個無事找事做的人,除非就是那一場未完的生死決鬥。
二十年前,石頭憑一手新奇的「推手」功夫,破了烈刀槍不入的神話,雖然沒有辦法戰勝烈,但那時對烈來說這是絕無僅有的事,他一輩子都記得石傲天這個人。
「放心,不必要那麼緊張。我來只為一件事。」烈無奈的吸了口氣,從懷中拿出莫君言的照片,繼續道:「相信你認識這個女人吧?」
石開緩緩的接過照片,眼睛一掃之下,全身頓時僵硬,甚至連呼吸都有點困難,握相片的手不禁抖了起來。
「爸爸。」石懷君覺得氣氛不對,連忙喊了聲。
石開像完全沒聽到般,激動的問著烈,道:「照片從哪裡來的?說!你為什麼會有丫頭的照片。」
「石傲天,你不要激動,這事說來話長。」紅連忙控制著場上的氣氛,她深知道大哥的脾氣,如果在這種情況下兩人打起來的話,只怕比那些獵殺者還要恐怖。
「說!」石開眉頭一皺,眼中閃爍著淚水,彷彿又重新回到了莫君言死的那一刻。心痛,心碎,心已死……
石傲天?!石懷君從來都沒見過父親這麼激動過,心中暗自琢磨這這個名字,這裡除了自己和爸爸都姓石以外,沒有人姓石了,然而這個名字顯然是叫父親的,也不知道父親什麼時候多了一個這樣的名字。
二十年前的事,石懷君又是如何知道?那時候他還沒出生。「石傲天」這個名字是石開混跡黑榜時候用的,那時候沒有人知道他的真名,就算後來知道了他的身份,也是為數極少的人,而且這個名字都叫習慣了,也沒有人願意去改口,時間一長,石開也就默認了這個假名,不過他的心卻只有「石開」這個名字,因為這個名字意味著他終於從以前的悲痛中找回了自己。
終於,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到了石開身上,托亞很擔心。烈這麼直接將莫君言的照片拿出來問石開,他還有無法控制的後果,二十多年前,石開入魔的情景依然在他腦海中迴盪,那種恐怖的力量,那種令人窒息的殺氣,那種嗜血的眼神。
莫君言死在他的手中是意外,但是石開入魔卻不是意外,他一旦走上這一步,那就意味著眼中只有鮮血,將不會認識任何人,只要是活的,都會被他殺了,而莫君言恰恰是影響石開情緒的不穩定因素。
此時,紅心平氣和的將事情的來龍去脈說了一片,可石開腦中卻是出現了無數個莫君言的片斷,突然間,他有種感覺,一種令他自己也無法琢磨的感覺,那種感覺和丫頭離的很近很近,好像可以伸手觸摸的到,但是有種聲音一直在提醒著他,一旦觸摸那麼意味著永遠的消失。
石開聽完這一切後,情緒很不穩定,這麼多年來,他都沒有找到過莫君言的屍體,寄於某莫君武的原因,他也「不敢」去找,這一切連他自己自己都不知道為什麼。
心中有愧。石開甚至怕面對莫君武這個人,從心底裡害怕,因為他是丫頭的親哥哥。
此時,照片在石開手重緊出了褶皺,難以想像的力量貫穿著整張照片。
「啊——」
他,終於喊了出來,沒有比這更加直接的了。就連沉睡中的雨恬和邊武也被石開這聲吼叫驚醒,更多的人是從心裡發寒,托亞一把抓住石開的雙手,正色道:「兄弟,不要激動,平靜下來。」
「爸爸,你怎麼了?爸爸,你怎麼了……」石懷君在一邊著急的說著,甚至有點覺得對「這個」父親覺得陌生起來,空氣中散發著一股悲涼的殺意,讓人聞之傷心。
長嘯過後,石開眼中閃過一絲未有的紅光,時間很快,快的令人難以看清楚,隨即消失,終於恢復正常。
當時,那道紅光閃過的時候,真把托亞嚇了一跳,已隨時做好了打暈他的準備,但現在看來沒有必要了,顯然石開已戰勝心魔。
以他現在的功力,如沒有特殊過於激動和憤怒的因素,石開完全可以駕馭心中的魔性,除了——他甘心重返魔道。
「我沒事。」石開努力使自己平靜下來,深深的呼吸著,腦中卻始終都揮不去丫頭的身影。
「你確定?」托亞似乎還有點當心,雙手始終沒有離開石開的手。
「我現在只想知道,丫頭的屍骨為什麼在夜的墳墓裡。」石開說的很坦然,看起來情緒已經平靜很多。
要是讓他知道誰在那莫君言的屍骨來惡作劇,只怕會那人碎屍萬段。
「我也很想知道。」烈坦然的說著。
根據剛才石開表現出來的情緒,他心中也更猜到七八分,石開對莫君言的愛,並不是一般人所能理解的。
死神在一邊微微一笑,看起來是如此的詭異,只見他道:「其實你們大家心裡都清楚,只是不願意多去想而已,因為有顧慮,難道不是嗎?」
突然,石開、烈、紅的眼神怪異的盯著死神。看來是被他說到痛處了。
一個是夜,紅和烈的家屬;另一個是莫君言,一個在石開心中不准任何人褻瀆的女人。
而這些事恰恰和黑榜聯繫的那麼緊,旁觀著很自然的可以看出是周雲在幕後操作,他故意留下這些線索,就是要所有人跟著他的步伐走。
周雲這個人的身份比較尷尬。雖是「武」家的人,但卻並非老爺的親身兒子,可到最後只有他對老爺是忠心,那種忠心甚至超過了他所有的兒女,紅和烈還真不好拿這個人怎麼辦。至於石開,因為莫君言的原因,依然還保有一絲幻想,連他自己都不知道為什麼,他很不願意見到周雲這人。
因為某種關聯,他們心中雖然很清楚是黑榜在搞鬼,可是不願意去面對這一切,倒是死神一語道破天機,讓他們不得不重新面對自己,面對周雲,面對黑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