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師弟!」
是二師兄摩西的聲音,我聞聲望去,果不其然,三個師兄正從大廳的方向走過來,我也禮貌地打招呼道:「早啊!二師兄、三師兄、四師兄!」
這時三個師兄已經迎了上來,二師兄摩西打趣道:「我們幫師父移民這段時間,你有沒有惹禍啊?」
我慌忙道:「沒有沒有,像我這樣的良民,里斯本找不出幾個,哪裡也找不到比我再良的了!」
「哦?那你怎麼連個小火頭軍長的職務都被革了!」
三師兄補充道:「聽說昨天還被米迦德魔導士掛在聖塔頂上吊了一天耶!」
我頗為不滿地道:「去去去,你們都知道了還問,分明是拿我尋開心嘛!」
三個師兄都笑了起來!
「對了,我們今天剛回來,怎麼沒看到你麗莎師姐?」
我漫不經心地道:「哦,她來找過我後,不知道去哪了,估計是回房了吧!」
「找你?找你作什麼?老實交待,是不是乘我們不在和師姐套近乎了?」
「喲喲,我還套近乎咧,你們都不知道麗莎師姐說有多凶,你們看,這,這,還有這裡!」說著,我展示著臉上的痛苦痕跡,悲傷無比地道:「好殘忍啊,一點也不知道什麼叫手下留情,一點都不知道什麼叫愛護青少年!」
看到我的糗樣,本來打趣我的他們倒是收起了笑容,見到他們異常反應,我疑問道:「難道我被打了你們不高興嗎?」
「唉!」摩西歎了一口,其餘的兩個師兄的神情也是黯然。
「咦?你們這是怎麼拉?怎麼像家裡死了貓一樣!」
摩西顯得十分傷感,道:「相處了這麼多年,她從來都沒對我們凶過!」
「哦喲,我看你們是得了被虐妄想症了不是?」
「嘖嘖,你有所不知啊,和你師姐在一起這麼久了我們也知道,她對家傭們都不凶,對外人很客氣,對長輩尊敬,對朋友也友好,而她凶的人有兩種,一種是非常非常恨的人,另一種就是……」他頓了一下,表情黯然下去,歎了口氣道:「唉,不說也罷,真是失敗,這麼多年來我們真是白混了,就連亞伯裡安也不例外!」
聽他這麼說,我應該是麗莎非常非常恨的人。
摩西拍了拍我的肩膀道:「小師兄,好自為之吧,我們有事先走了!」
被打很好玩嗎?我疑惑的歪著腦袋望著他們遠去的背影,感覺不可思議地搖搖頭。我納悶著繼續遊蕩在諾府之內,現在要做的事情,就是找到貓蛋這只死兔子,因為送信給卡拉奇老頭的任務還非它莫屬了。
四處打聽之後,終於找到了被關起來的貓蛋,我真的敗給這些家丁了,竟然以為馬柵可以關得住暴龍?不過貓蛋好像沒有馬柵這個概念,此刻正安安然地倦在乾草上呼呼大睡,倒是附近的馬嚇得膽膽顫顫而食不下嚥。
張望了一下見四下沒人,我偷偷打開馬柵溜了進去,哦喲,這兔子可睡真香,警覺性這麼差怎麼當暴龍,我踢了踢它的**,貓蛋這才極不情願地睜開眼睛。
「跟我來就給你胡蘿蔔吃!」深知貓蛋最愛的我開始調動它的積極性,果然奏效,好像夢遊般,它迷糊著眼睛還是跟我走了。
陰霾的天空,鉛灰色的雲層,讓人感覺死氣沉沉的,經過空蕩蕩的街道,我帶著貓蛋來到城牆下,舉頭望去,里斯本的城牆巍然聳立,灰黃的牆,古老的牆磚,無一不顯出它的蒼桑。
在寬大的城牆上,只見士兵們來來往往的奔走於城牆上,我估計兩軍已經開始對壘了。順著石梯夾在奔走的士兵中登上城牆,一上到城牆上,眼前豁然曠朗,內心好像得到釋放般暢快,我不由感歎,印入眼中的景觀何其壯觀,高壘在城牆內傾的,是數以百計的魔法壇,每個魔法壇上都有數百名魔法師。這些魔法壇,不如說是一個個方型的高塔,塔身盤旋著一次只能通過一個人的石梯,所以就算攻上城牆,要殺上面的魔法師也十分困難。城牆邊緣,沒有弓箭手,要知道,魔法師比弓箭手有效率得多了,因此只有重裝步兵在來回巡邏防止爬上來的敵軍靠近魔法壇。除此之外里斯本城外的平原也盡收眼底,瞭望而去,遠處一片連一片的黑色軍營掩蓋了平原本來褐黃的泥土色。在黑色的軍營之中,最醒目的還是那架暗黑巨炮,其巨炮正座立其中,此炮竟然比一個軍營還要大上兩倍,黑色的炮管,從黑鴉鴉的軍營中伸出來,雖然暗黑魔法界的軍隊在昨天就已經到達,不過他們好像在顧忌什麼還在小心翼翼的。
此刻的情況已經刻不容緩,如果不火速通知卡拉奇老頭趕來,里斯本可要完完了,來到了一架巨大的投石車下,我把一封寫好的書集綁在了貓蛋的肚皮底下。
現在,有什麼比飛鴿傳書更有效率的呢?沒錯,我奸笑著露出閃亮的牙齒,從口袋裡摸出一隻胡蘿蔔丟到投石車的托盤上,貓蛋立即像夢遊般爬了上去。我略調整了一下角度和射程便拉動了開關,投石車那可以投射噸重石塊的弓壁立即崩直,嗖,只見一道白光芒飛向天空,隨後像星星般閃了一下,消失了……
辦完事後,我會心一笑,拍拍手,整了整衣角,轉身向廚房行去。
還沒等我邁出一步,立即發現四周的士兵們臉上一陣驚惶,我疑惑地順著他們的眼光向後望去,心裡頓時一驚,只見在遠處的暗黑巨炮處綻放出耀眼的白光,一些莫名的能量流從空間中環繞著向炮口彙集形成了一個炫發白光的聚合體,終於聚合體飽合,環繞的能量流消失了,巨大的能量團讓人觸目驚心。
這時,暗黑魔法界的軍隊也開始調動起來,黑鴉鴉的士兵、龐大的魔獸、攻城戰車,炮弩……等等,都開始調集做好衝鋒的準備。
戰備警報立即嘹響了整個里斯本,所有的部隊都進和入了一級戰備裝態,奔走的士兵,呼喊的指揮聲,城防機械的啟動聲交織成一片。我呆頭呆腦的站在人流奔走的城牆道上,一時無所適從。
絲……!
從暗黑魔法界的營地傳來一聲清響,雖然響聲不嚇人,可是那團正疾射而來的能量團卻讓人魂飛魄散,如同一顆從天空而降的隕石,能量團拖著長長的尾巴呼嘯而來,特別要命的是它正向我所站的這個方向射來,我眼睛狂睜大,四腳齊用一個貓躍向旁竄去。轟!一聲巨響,這才是真正嚇人的聲音,讓人感覺耳膜都快要破裂,只感覺從身後狂呼過一陣氣浪,刮得皮膚都隱隱生痛,其中雜合著破碎的小石塊。在氣流的推動之下,我在離預期的地點還要遠的地方落下,腳一著地,豆大的汗珠刷刷落下,果然是驚心動魄。我惶然的往後望去,只見在自己原來所站的那段城牆,已經變成了一陣亂石,這造成了里斯本城牆上的一個大缺口。
遠處傳來潮水般的吶喊聲,我驚望去,只見平原上暗黑魔法界的十萬大軍如洪水般湧了過來,里斯本的魔法師部隊已經開始了第一輪的攻擊,三萬的魔法師部隊,一齊所放出來的魔法何其壯觀,高攻擊的冰雹火球風刃閃電撲天蓋地的落在平原上,天空已經失去了原來的色彩,炫麗的魔法充斥著戰場的每一寸空間。
而暗黑魔法界也非省油的燈,騎兵奔馳在平原上,帶著滾滾塵煙,其勢不可擋,魔獸,長得像犀牛卻比犀牛大十倍魔獸,夾在士兵群裡頂著魔法狂衝而來,其腳步落在大地上隆隆作響。以巨大的傷亡為代價,暗黑魔法界的軍隊直直逼近里斯本城。
我驚歎的看著這宏大的場面,比過去看戲精彩多了,同時也發現,里斯本缺少良好的指揮,此時此刻,有什麼魔法比地巖刺有更好的效果呢?如果三萬法師部隊統一施放地巖刺,在片刻之間,可以讓平坦的平原成為石林,這樣減低了暗黑魔法界大軍的衝擊力可以更有效的用魔法打擊他們,還能減輕他們攻到城下將在城牆缺口上造成的壓力。
斗大的火球,從高高的魔法壇上呼嘯著直直猛射在地上,一大塊土地被燒成焦黑,被擊中之人,片刻之間被燒成黑碳。白色的冰彈,擊在奔馳的騎士上,一座冰塑的雕像立即形成。風刃,切開了盾牌以及後面的士兵,人分成兩半向兩邊癱下,鮮血飛向天空,最後散落在這片對他們來說陌生的土地上。
儘管如此,可是依然沒能阻止他們的衝勢,跨過同伴的屍體,閃避著從天而降的魔法,暗黑魔法界的炮弩那手臂般粗的弩箭射上魔法壇,被射中者,中腳斷腳,中腹穿腹。投石車投出的巨大石塊落在城牆上,磨盤大的石塊,砸得城牆隆隆作響,被砸中的里斯本士兵,立即成為一灘血肉,而幾十隻巨大的魔獸,拖著攻城的雲梯,勢不可擋的衝到城牆前,暗黑魔法界的士兵從雲梯爬上城牆,最後暗黑魔法界的大軍還是衝到城牆下開始往缺口裡擁入,立即,里斯本的騎士團受命到缺口堵截,兩軍在缺口處混戰起來,短兵相接,撕殺聲、兵器相擊聲交織成一片。令里斯本的魔法師為難的是,兩軍在缺口處戰成一團,這根本就無法對缺口處施以幫助。
四處的士兵在吶喊,各種激烈的聲音充斥在空間中,真他媽倒霉,竟然讓我遇上這種事情,此刻站在士兵奔走的道上也不是個事,我退到了路旁開始思索,雖然里斯本佔盡地利以至傷亡數也比暗黑魔法界的少,可是不管怎麼說暗黑魔法界的軍隊比里斯本多很多,這樣消耗下去也不是個事,如今之計,看來要去城防指揮所走一趟!
打定主意,我穿梭在來來往往的士兵中開始往城防指揮所走去。城防指揮所,建在離城牆不遠不近的地方,處在這個位置,竟可以實時的得到戰況報道又不會受到城戰的波及。我抬頭望了一下門頭上那塊寫了「城防指揮所」的牌子,再看了看神色匆急的通訊兵進進出來的門口,確認了地方,便一頭鑽了進去。
一進到指揮所裡面,裡面鬧哄哄的,到處亂擺的文件,大嗓門的下令聲,亂七八糟的咒罵聲,裡面的人都忙得焦頭爛額。我皺了皺眉頭,開始打量起誰是這裡的頭頭,鎖定目標,就是那個正滿頭大汗,差不多都找不著北的副指揮約瑟,這個副指揮,就是當初諾爾基城主移民離開前任命的。
我避著奔走的通訊兵們來到他的桌前,此刻的他正焦急萬分地翻看著手中的一張張戰報,絲毫沒有注意到我的到來。
篤篤篤!我敲了敲他前面的桌子,他頭也沒抬,嘴裡大聲吼著道:「接我的命令,叫騎士團給我把暗黑魔法界的畜生給我頂到缺口外!」
「咳咳!」我假咳了兩聲。
這時他抬起頭來,發現是我,疑惑道:「你到這裡來幹什麼?」
「我是來說一下,這城防戰所用的戰術要糾正,這樣打下去,實在不行啊,里斯本遲早會垮的!」
「去去去,這城戰還有什麼其它的打頭,快回你的聖塔修鍋爐去,再在這裡攪和,我告訴你師父去!」
「我我,我就是城主叫來的!」
「城主?」約瑟揚起笑意,問道:「那軍令狀呢?」
「忘,忘房間裡了!」
嗖!從城防指揮所的門口飛出一個人影,啪一聲響摔在地上,頓時灰土飛揚,我罵罵咧咧地掙扎著爬起來。
拍了拍身上的塵土,四周張望了一下,通訊兵們都在奔跑中沒得空留意狼狽的我。這下可怎麼辦,我撓了撓後腦勺思緒了一下,望著一下跑來跑去的通訊兵,當!一絲靈感從腦際閃過。
啊哈,有辦法了,我竊喜著跑到城牆下的一個胡同裡,然後把上衣脫下面把臉蒙上,在胡同口張望了一下,這時,一個正跑往指揮台的通訊兵走過,我噓噓兩聲,吸引了他的注意力。
通訊兵停下腳步,疑惑的望著我,我向他勾動了兩下手指,示意他過來,他還真的過來了。我一陣竊喜,為了擺脫所有的嫌疑,我使出了專業級的手段,拉粗了嗓門對他道:「記得,這不是蘭格大人幹的!」
「哦!」通訊兵糊裡糊塗的應了聲。
當!就是一個手刀辟在他的脖子上,通訊兵連哼都沒哼一聲便癱倒下去,我急忙換上他了衣服,裝作一個通訊兵奔跑在路上,裝得還挺像,竟然沒有人認出來。
一陣小跑,我跑到了指揮台上,指揮台不是建在城牆上而是建在城內,它比所有的魔法壇都要高出,通過上面的旗兵對戰局上的各個隊伍命令。登上指揮高台,高瞻遠矚,各個戰局都盡收眼底,此時此刻,騎士團已經衝出缺口抵禦著想從缺口出侵入的敵軍,暗黑魔法界的的部隊正源源不斷的湧來,已經有相當多的人數和里斯本的騎士團戰成一片。
在高台上,風吹得人的衣服呼呼作響,一個旗號兵正在手拿著兩長不同顏色的小旗子在打著旗語,旗號兵的身旁是一個軍銜蠻高的軍官,他正滿臉愁容地凝望著眼下的戰局,緊皺著眉頭自我呢喃道:「這戰打下去可怎麼得了,照這樣發展下去,里斯本肯定會落敗的!」
我邁步上前,行了一個軍禮報告道:「上級命令,全體魔法師部隊,立即向平原上施放地矛刺,騎士團立即退到城裡,城牆上的士兵準備好水,等暗黑魔法界有二千餘人從缺口進入,離缺口最近的魔法壇,立即用地矛刺、水配合冰系魔法把缺口堵住,最後騎士團把截進城的士兵圍殺!」
軍官疑惑地望著我,問道:「戰術變得有條理了,上面換指揮官了?」
我順手推舟道:「是的,新調來山井柯洛夫斯基指揮官已經上任!」
軍官低聲的嘀咕道:「這指揮官早該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