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原來那一小夥人以外,四周也引一來幾個聽眾,從這些人裡傳出咕嘀聲。
這裡的教員真是誤人子弟,連這些基本常識都沒教會他們。反正凱特沒來,那就多教導他們一點,怎麼說他們都有可能成為我們老一輩的接班人,我清了清喉嚨接著講敘:「其實,一把鎖的好壞主要是取決於它的硬度和精密度,只有這兩個方面才是必要的,而且,硬度與精密度這項缺一不可,試想一下,如果沒有足夠的硬度,用不著盜賊,一般人用鋸片之類的東西就能打開它,它何能稱為優秀呢?第二就是精密度,如果一把鎖能用湯勺打開,那麼鑰匙還有什麼用?所以,精密度才使得鎖有了存在的價值。」
四周泛起了一點伊稀的掌聲,已經有不少人湊過來傾聽我的講解。
為了讓他們能更為瞭解一些,我把身旁的大鎖拿來做了實體教具,拍了拍鎖身道:「先看這把鎖的材料,看得出來是純銅吧,純銅這種材料應該屬於較軟的一種金屬,如果能找到一把精鋼鋸片,鋸開它也是遲早的事情,雖然,偷東西的時候並沒有那麼多的時間讓我們鋸開它,不過一般人就能打開這鎖,光這一點它就不能稱為天下第一鎖,如果有一位高階的火系法師在場的話,溶斷它就是一會的事。」
四周已經圍有一大群人在指指點點地議論著:
「原來這把鎖只是拿來看啊,還真以為是天下第一鎖了。」
「他是新來的組長吧,怎麼沒見過他?」
「講得比我們組長好,改天我要要求換組。」
…………
………
「現在說到精密度!」說著,我指向匙孔講解道:「你們看,匙孔這麼大,鑰匙起碼也有胳膊粗,因此可以看出這把鎖的內部組件非常大塊。鎖小,盜賊們才用開鎖針,這個鎖孔起碼能把手放進去,手怎麼說都比針靈活,這當然這也容易被盜賊們開解。還有從這把鎖的款式,這應該是三七年製造,看這鎖的製作工藝以及銅的成色,就可知道它的產地在希格尼斯,作為一個盜賊,知道這些東西非常必要,打個比方來說,這是把大鎖,屬於三七年製造的鎖類,大體上齒輪類的零件在左邊,彈簧在右邊。從產地我們又可以知道,這希格尼斯製作的鎖總是習慣把開鎖觸點置於下層位置,知道了這些東西,要開這把鎖就不需要亂撞了。」
嘩拉拉~~!四周已經揚起一片掌聲。
「但這些東西都有點死板,要知道開鎖這門技術是非常靈活的,就像這把大鎖,看它的體型就知道,一般人的力量絕對無法將它鎖上,所以,一定會搖手之類的東西。」說著我熟練地在鎖左傾敲了敲,隨後又在一塊地方弄了弄,啪一聲響,彈出一個暗倉,我將手伸進去撥出了一個可折疊的銅搖柄。
人群裡泛起一陣驚呼聲。
「真的耶!這把鎖放在這裡這麼久,我還從沒發現過它有暗倉。」
「他是誰,看起來好利害的樣子。」
我指著搖柄解釋道:「這個鎖打開容易鎖上難,打開時裡面的強力彈簧會把鎖栓頂起,但是要鎖上就需要非常大的力量了,所以製造者特別設計了這個搖柄,用它搖上百餘下這個鎖就能夠合上,還有……」
正當我說得興沖沖的時候,突然一個粗老的聲音在身後響起:「小伙子,解說得不錯嘛!」
一時間四周的議論聲頓停下來,感覺到異常,我頓停下所有的動作向後望去,在昏暗的光線下,只見一個老人不知什麼時候已站在身後。我大約打量了一下他,臉上稍有一些皺紋,留著個山羊鬍子,看樣子成熟穩重有些威嚴的感覺,應該是個高職人物。
說時從人群裡傳出小聲的議論:
「是~是副部長。」
「噓!小聲點,別讓他聽見」
聽聞四周已有人議論什麼副部長,我一時有些明白過來,糟了,心裡一驚開始擔心起來,剛才的解說是不是表露得太多了,我慌張地道:「啊,副部長大人,我~~我只是在這裡發發牢騷而已,我這就走!」說完,轉身便想溜進人群之中。
「站住!」身後即刻傳來了他的一聲喝呲。
我膽膽顫顫地轉回頭來,昏暗的光線下,可見他板嚴的臉上不見一絲笑容,他厲聲命令道:「你跟我來辦公室!」說完,他轉身向後走去,擠搡的人群立即讓開了一條道。
我可以拒絕嗎?當然不行,這裡這麼多人,只要他一聲令下我會變成粽子。無奈中我只好拉下一副好像家裡死了貓的表情跟在其後。
副部長辦公室內,我像一個犯了錯的學生般垂著頭站在辦公桌前。
「你是哪個組的?」坐在辦公桌後的副部長板著臉問道。
如果說自己是來客竄,這樣估計難以脫身,反正自己不是這裡的學員,還不如先隨便說一個組名先唬弄過去再說,等離開這裡,看他哪找去。
想到這裡,我抬起頭裝作一副老實巴結的樣子瞎扮道:「我只是十八小組的一個小小學員,一向盡忠職守,愛祖國愛人民,熱愛盜賊俱樂部,副部長大人,您,您千萬不要和我一般見識,就放過我吧!」
他板下臉來道:「剛才在大廳我都聽見到了,你說怎麼辦吧!」
我慌了,忙哀求道:「副部長大人,我~我只是在大廳吹吹牛而已,您就大人有大量饒了我這一次吧!」
彭!他一拍桌子訓呲道:「吹牛?吹牛就是把部裡的鎮部之寶貶得一文不值嗎?」
「我~~我~~我並沒有這個意思!」我緊張地解釋道。
「那也要罰!」
「求求您了,念在我是初犯的份上,我下回再敢不敢了!」
「不准討價回價!」
「我是真的……」
他厲聲打斷道:「再嘍嗦就重重地罰!」
心沉了下去,看來這回真是躲不過去了,無望的我頓時焉了下來,垂著頭沮喪道:「既然真的要罰就罰吧,您罰輕點,我身子骨很弱!」
「咳咳~!好,現在就罰你去當組長,沒有什麼異議吧!」
「沒有!」絕望的我有氣無力地脫口答道。
當組長?突地意識過來,我猛地抬起頭急忙拒絕:「不不不,副部長大人,這絕對不行,我可沒有能力勝任這個職位!」
他摸了摸下巴的鬍鬚笑道:「不要再推辭了小伙子,看不出來你年紀輕輕,對鎖竟然有如此研究,在來因德魯伊學院之前,你一定是個非常優秀的盜賊吧!」
「我在大廳都是瞎說的,您可千萬當真啊!」
「沒辦法,那把鎖的確是三七年製造的,也確實是從希格尼斯運回來的,竟然你瞎說都有如此利害,組長的位子你更當之無愧了!」
「這個……」我一時啞口無言了。
見到我在遲疑,他開始利誘道:「組長的報酬可是很高的,每個月有五百斯比收入咧!」
五百斯比,對於每個月只有四十斯比伙食費的學生來說,這的確是非常誘人數字,不過他面前的人是我。
雖然如此,但我仍故作有些心動地嘀咕道:「五百斯比……」
「不用考慮了,每月五百斯在奧斯曼帝國來說,可算得上是中上水平的收入標準了!」
「每月五百斯比……,這的確很誘人,能不能給我一天的時間考慮一下,我要想想自己是否能夠勝任這個職務,明天再給您答覆可以嗎?」
副部長微笑著站起來拍拍我的肩膀,欣賞道:「果然是識時務者為俊傑,以你的水平,有足夠的資格拿這五百斯比,組長的位子隨時給你留著!」
「那好,我回去想一想,您忙您的,我先走了!」
「記得明天哦!」
隨著身後的門關上,我不由深深的歎了一口氣,看來以後來可要含畜一點。好了,等一下幫凱特通過考試,我就回家睡大覺讓這老頭明天到十八小組找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