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晚婷脆笑了一陣,卻忽然冷下了臉來道:「江凌峰,過去你一定經常說這些逗女孩子,一定有許多女孩子被你騙了。」
她這話其實讓江凌峰有些冤枉,他過去的確談過不少戀愛,但那時修家裡未遭慘變,又從來沒有經受過被女孩子拋棄,不像現在這樣玩世不恭,是很少逗女孩子的,不過這又不好解釋,只是一笑而過。
宋晚婷卻不依不饒道:「江凌峰,快老實交代,你到底騙了多少個女孩子?我想至少有二十個以上,在蠻王寨我都知道有五個,她們對你可不錯。」
江凌峰只好指了指天,然後又指了她,跟著指了指自己,卻對宋晚婷搖了搖手。
宋晚婷道:「什麼意思?」
江凌峰道:「這叫做天知地知,我知你不知,我要說沒有,你會罵我不老實,可要是說得太多,似乎有點兒高抬自己。」
宋晚婷哼了一聲,道:「第一眼看見你,我就知道你不老實了,沒想到還是被你騙了,你這個人,油頭粉面,油腔滑調的,只有沒頭腦的女孩子才會上你的當。」
想到自己初見宋晚婷時的狼狽,江凌峰也有些汗顏,但自己堂堂一個七尺男兒,卻被她打得毫無還手之力,也真是生平之恥,不過好男不跟女鬥,宋晚婷又長得清純出塵,只怕這個恥辱,是很難找回來了。
江凌峰長得的確算是白淨清秀,不過這幾年來經過了無數的風吹雨打,無數的磨礪,皮膚已經黑了許多。而且多了一種男人地陽剛之氣,實在與油頭粉面有些不相匹配,至於油腔滑調,這就難以界定了,不過他比過去話多了些倒是真的。
當下他哈哈大笑道:「是是是,有頭腦的女人都會喜歡阿山哥那樣地,高大英俊,成熟穩重,最重要的還要對女人百依百順。」
宋晚婷道:「百依百順有什麼不好,男人就應該呵護女人。」
聽到這話,江凌峰竟然又想到了馮玉晴,事情雖已經過去三年多了,他也以為自己忘了這事。但此時卻又跳將出來,如一根尖針刺在他的心上,好生的痛楚。他曾經也對這個女人百依百順,他曾經也對這個女人呵護備至,但得到的卻是無盡的失望與傷心,不由得咬了咬牙,淡淡的一笑道:「是嗎。那要看這個女人值不值得男人這麼做,也不是個個女人都是好人,而男人都是壞男人。有時候我覺得女人其實也很自大,憑什麼女人長得高叫修長,男人長得高叫竹竿,女人長得矮叫嬌小,男人長得矮叫冬瓜,女人長得瘦叫苗條,男人長得瘦叫瘦猴,女人長得胖叫豐滿,男人長得胖叫肥豬,這對男人本來就不公平。」
沒想到自己一句話就引來了江凌峰一番抱怨,宋晚婷「呸」了一聲道:「誰說男人個個都壞了,像我爺爺我爸爸那樣的就是好男人,像你這樣就是壞男人。」
江凌峰本來想說:「拜託,你爸爸去埃及的時候你還沒出世,怎麼就能說他是好男人了。」不過思及這句話會讓宋晚婷傷心,就嚥回了肚裡。
就這樣,一路上兩人你一句我一句的說個不停,不覺到了晚上,仍在上次休息地地方歇了下來,江凌峰這一次身上背著上次他帶回來的那些登山裝備,有安全帶、下隆器、安全鐵鎖、繩套、攀巖鞋、鎂粉之類地東西,比上次地鳥銃要重得多,但感覺這一天比三人一起時混得快得多,這才明白「男女搭配,幹活不累」的真諦,上次阿山一直與宋晚婷在說話,怪不得看起來他趕路時像是腳下生風啊。
到了第二天的下午,離扎西部落還有三十里左右,路就變了,不走小徑,而是沿著一道溪流而上,一直走了三個小時左右,黃昏時分,便到了一處山谷,而兩邊都是刀削斧劈的懸崖,無論是高還是險,都不在蠻王寨之後那「老鷹峰」之下。
那古力大叔帶著兩人到了左側山壁之下,指著上面道:「我也是聽老人們說的,那上面放地就是爾格的棺材,是當年他被殺死之後,一些受過他恩惠的苗人給他葬在這裡的,就是希望他能夠永遠在那上面,不會再受人打擾。」
江凌峰與宋婷順著他的手指望去,藉著落日的餘輝,就見到在離地面約有百米地懸崖上,有一個小小的山洞,也無法分辨是天然地還是人工鑿成,而爾格的棺木,也不知在不在裡面。
古力大叔指了那山洞之後,趕緊又跪下來,很虔誠的念叨著什麼。
過了良久,才見到古力大叔站了起來,對宋晚婷道:「阿笨姑娘,不管上面有沒有爾格的棺木,我都不敢呆在這裡了,得罪了爾格,那可是了不得的事。」
宋晚婷也知道苗人心目中對爾格的敬畏,古力能夠來,完全是看在奶奶的面子上,便道:「古力大叔,謝謝你了,那你先回去吧。」
古力搖了搖頭,走了兩步,卻回頭道:「阿笨姑娘,我雖然不知道你來這裡做什麼,但是我想你千萬不要去打擾爾格,那會給你,甚至給我們大家都帶來災難的。」
說著這話時,他的眼神中透著深深的恐懼,江凌峰肩上扛著一包東西,裡面似乎有繩子。已經說明了他們的來意。
宋晚婷只好道:「古力大叔,你放心,我們會小心的。」
古力點了點頭道:「我想阿朵巫師也不會不懂規矩。」
他一邊說,一邊就越走越遠了。
等到古力大叔一走,江凌峰與宋晚婷就瀏覽器上輸入39;看最新內容-」在山崖上坐了下來,望著百米高的山洞,江凌峰忍不住「靠」了一聲,道:「師姐,要是爾格的棺木真的藏在那山洞裡面,你說當年他們是怎麼弄進去的,太神奇了。」
宋晚婷也凝神望著那山洞道:「江凌峰,你對懸棺知道多少?」
江凌峰道:「我聽說過,好像四川,貴州那邊特別多。」
宋晚婷點了點頭道:「不錯,這懸棺又稱為『僰人懸棺』,據說是春秋時期以前居住在今川南、滇東北一帶的僰人,也就是後來的居於四川的濮人發明,分為巖樁棺、巖墩棺、巖龕棺、巖溝棺、巖洞棺這幾種,多是在又高又險的懸崖上所建,但直到現在也沒有人研究出古人當初是怎麼把這麼重的棺材放到懸崖中間的,所以一直是一個不解之迷。」
江凌峰聽她說得如數家珍,不由得讚道:「師姐,你真有學問。」
宋晚婷道:「這都是從爺爺書房裡的書中看來的,我從小就跟著他在書房裡,幾乎什麼書都看完了。」
江凌峰又道:「看那麼多書不難,難的是能一口說出來,師姐,你的記憶力真是了不起。」
宋晚婷瞪了他一眼道:「少拍馬屁,我問你,咱們什麼上去?」
江凌峰道:「當然是等明天天亮,別忘了,師父告訴過我們,一定要在白天去,晚上我可沒有膽子,我看過一些殭屍片,那些殭屍一到晚上,眼睛就會睜開復活。」
宋晚婷臉色頓時不對勁兒了,有些顫抖的道:「真……真的,你信不信。」
就在這時,江凌峰忽然一拍手,「啊呀」了一聲。
此時太陽已經隱入天際,山谷裡已經陰暗起來,而且四處空曠幽靜,似乎連鳥叫蟲鳴聲也少,再加上那個不知道有沒有爾格的山洞,實在讓人有些害怕,江凌峰這麼一叫,聲音在山谷裡迴盪,頓時一片「呀呀呀」之聲不絕於耳。
宋晚婷冷不防被他駭了一跳,也「啊」的叫了一聲,瞧著四周並沒有什麼動靜,頓時就揀起一粒小石頭扔在了江凌峰的身上道:「你這個江壞蛋,是不是想故意嚇我。」
她看起來柔弱,手勁兒可不弱,江凌峰被扔中,也呲牙裂嘴的「哎喲」了一聲,然後道:「不是,不是,師姐,我忽然想到了一件事,是有關爾格的。」
宋晚婷道:「什麼事?」
江凌峰道:「我剛才說殭屍一到晚上要睜眼,爾格也是殭屍,可是他根本沒有頭,怎麼睜眼,而且他也沒有鼻子,怎麼聞得到那瓶子裡的血。」
宋晚婷道:「可是……可是那個爾格不可能是人,人是絕對做不到他那樣的。」
江凌峰苦笑道:「我也知道,不過只是奇怪罷了,說實話,在沒有見到爾格之前,你爺爺說的那個死亡之城,我是不怎麼信的,可是現在,也已經糊塗了。」
說到這裡,他又道:「算了,算了,我也懶得想,還是明天去山洞裡看了再說。」
宋晚婷點了點頭,兩人就在山谷裡找了一處平坦的地方準備生火休息。江凌峰自然負責去找柴,不過這一交宋晚婷對他倒是形影不離,走哪裡都跟在一起,江凌峰知道她害怕,心中也是暗歎,女孩子天生怕鬼怕殭屍之類,要宋晚婷來完成這些任務,真是難為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