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城 正文 第一百一十四章 脫困
    足足有十分鐘,山洞裡一片寂靜,誰也沒有開口說話。

    阿山最先道:「你們……你們說,我們該怎麼出去,這鐵籠怎麼打開。」

    他的聲音還有些發顫,顯然剛才的事讓他的心還在悸動著。

    江凌峰其實已經漸漸恢復了冷靜,他也在思考著如何才能打開這鐵籠出去,可是這鐵籠是用來關猛曾用的,做得非常堅固,用手硬扳那是萬萬不可能的,除非自己會傳說中的「縮骨功」,否則實在難以出去。

    阿撲巫師的屍體不時傳來濃濃的血腥味,阿山忽然伸手抓住了一根鐵欄,大叫了一聲,用盡全身力量開始搖動起來,然而任他號稱「湘西苗家第一勇士」,那鐵欄卻絲毫未動,阿山還不死心,用一隻腳蹬著旁邊的鐵欄,再次搖動,可是他脖子上的青筋都漲了起來,仍還是徒勞無功。

    阿山再沒有了力氣,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喃喃道:「完了,完了,我們……我們恐怕得活活餓死在這裡。」

    說到這裡,他忽然想起什麼,道:「還沒完,還沒完,耶扎是他們的頭人,見到咱們沒有出去,扎西部落的人一定會派人來救的。」

    江凌峰卻搖了搖頭道:「還未必,這山谷裡毒蟲極多,扎西部落的人本來就不敢進來,再加上有一個讓他們敬畏害怕的阿撲巫師,我們不出去,那就證明阿撲巫師非常厲害,我們都遭了她的毒手,除非有特別忠心不怕死的,否則沒人進來。依我看,那個阿南並不是不想當頭人,而是有耶紮在,他自知威望不如,這才順水推舟的請求耶扎當頭人。這下子機會就來了,多半會讓我們在裡面自生自滅,最後在谷口豎一個『此谷危險,閒人免進』之類地標語。」

    阿山愣了半天,猛地吼了起來:「放屁,放屁,江凌峰,我就不信你什麼事都猜得到,阿南頭領是好人,他一定會派人進來的,一定。」

    江凌峰此時無計可施,無可奈何,反而放鬆下來,也坐在了地上。歎了一口氣,搖頭道:「阿山哥,不能放屁,這屁一放,腸子就通,腸子通了,胃的蠕動就快,胃的蠕動一快,那就餓得快,這餓得一快,那就嗚呼哀哉得快,所以叫做『嗝屁』。」

    阿山咬了兄弟牙,便真的不怎麼動了,要知道目前也不能肯定阿南頭領不派人進來,可是如果要等上幾天,那麼越活得長越有機會,最明智的做法就是減少體能地消耗,還真虧江凌峰這小子提醒,頓時後悔起剛才抓住鐵欄猛搖,那些能量,估計能夠多活一兩個小時了。

    阿山不動不言,江凌峰卻不怎麼理智,站了起來,到了宋晚婷的身邊道:「師姐,看來我們雖然逃過了一劫,但只是晚死了幾天,現在我真的想不到法子啦。」

    宋晚婷卻冷冷的一笑,道:「江凌峰,你真是個色狼,是個騙子,剛才諾芙已經說了,她在你的房間來是要勾引你,然後讓你求我留下來幫她,你居然說聊了一晚的天,而且……而且她跟耶扎說,已經將身子……身子給了人。」

    江凌峰察顏觀色,見到宋晚婷面臨絕境,此時居然非常鎮定,想起那天在高台上臨死前她的害怕,心中不由得一動,暗忖:「難道這個阿笨已經想到了聰明地辦法出去了。」

    他對宋晚婷的性格已經有了些瞭解,越想越有這個可能,心中也是一喜,而且諾芙原來又是這麼一個惡毒的女人,自己又不喜歡她,承認發生了關係好像顯得自己真是個色狼,完全沒有定力,經受不住誘惑,更會讓宋晚婷看不起,影響到她在宋清濂夫婦前對自己地評介,唉,不是有一句話嗎,既然說了一句謊話,就要用一百句謊話撐下去,便道:「師姐,我冤枉啊,是,諾芙的確是想引誘我,甚至投懷入抱,可是我忽然想起了那個柳下惠的故事,就把她推開了,而且留下來,是你先答應的,我只是聽你地話附和了一聲。」

    宋晚婷想到江凌峰的確沒有主動提出來要留下,而且似乎還不停的摧著回去,臉色和緩了一些,道,「可是為什麼她說將身子給了人。」

    江凌峰道:「這就更冤了,她說將身子給了人,可沒有說給了我,而且阿山哥不是給我證明過了嗎,他就在隔壁,真有什麼,我就不信他聽不見,阿山哥,你說是不是?」

    阿山先前被他堵住了嘴,而且這時大難臨頭,也沒有心思想這些事了,就哼了一聲,繼續保持著元氣不失。

    宋晚婷點了點頭道,「這還差不多,如果你和諾芙那……那樣過,她死得這麼慘,你卻像沒事兒一樣,就是一個沒良心的人男人。」

    江凌峰暗「靠」了一聲,忖道:「諾芙看上了我,而且想利用我,說起來還是我被她騙了身子,吃了大虧,最後還要殺我,我要是傷心,也算是傻到家了。」

    雖然這種想法他自己也覺得有點兒無恥,不過他當晚對諾芙的解只有性慾而無愛意,而且兩人接觸的時間也不長,要假裝傷心,實在是自欺欺人了。也只有宋晚婷會有這種想法,只怕她也不怕,身體與身體之間那樣過,和心與心之間那樣過是完全不同的,男人是一種佔有性極強的猛曾,總是愛「有花堪折真須折」的。

    在如此的絕境裡,宋晚婷說話完全和平常沒有兩樣,江凌峰幾乎可以肯定她有出去地辦法了,想到這趟出去,就要由她下評語,自己與阿山誰陪她去埃及了,自己應該把握住最後的機會才是。

    當下他用很沉重地語氣道:「師姐,看來我們很有可能要死在這裡了。」

    宋晚婷淡淡的道:「是啊。」

    江凌峰道:「那我臨死前拜託你一件事,你無論如何都要照著做。」

    宋晚婷好奇的望著他道:「什麼事?」

    江凌峰咬著牙道:「師姐,如瀏覽器上輸入39;看最新內容-」果到了最後頭頭,你實在撐不住了,就來喝我的血,吃我的肉,反正都要死,不如讓你多一些生存的機會,不過不許阿山哥來,我還不習慣男人的嘴巴碰我,搞不好下輩子投胎要變成同性戀。」

    宋晚婷凝視著他,眼神裡卻溫柔起來,道:「江凌峰,你真是這麼想的嗎,我平時……平時對你並不好啊?」

    江凌峰將頭點得有如雞啄米,道:「當然,師姐,雖然你平時常常罵我,但我知道你是為我好,你的心,就和你容貌一樣美,沒別的女人趕得上。」

    這一記馬屁,真的拍得內外兼修,宋晚婷的臉上已經流露了欣喜之色,然後歎了一口氣道:「江凌峰,想不到你會這樣想,算了,我也不願意喝你的血,吃你的肉,就試試能不能打開這個鐵籠吧。」

    江凌峰早就料到了如此,不過自然不能顯出來,否則剛才的表現就白掙了,便瞪大了眼睛,張大了嘴巴,一付很震驚的神情道:「師姐,你不是安慰我吧,這種鐵籠,你……你怎麼會打得開?」

    宋晚婷沒有說話,卻從自己的頭上摘下了一根銀花夾,抽出了後面的鐵絲,然後走到了鐵籠著的門旁,將那鐵絲探入了鐵門的大鎖的鎖眼,也沒見她怎麼弄,那鎖就「卡嚓」一聲輕響,跟著宋晚婷就取了下來,推開門,走了出去。

    江凌峰瞪大了眼睛,真的瞪大了眼睛,他知道鐵絲是可以開鎖的,但那多半是屬於「大盜」一級的手藝活兒,宋晚婷似乎沒有離開過蠻王寨超過四十里,居然也會這一手,而且看來還玩得如此漂亮,那只有一個可能,是宋清濂或者阿朵奶奶教的,這二十年來,宋晚婷真不知道學了些什麼啊,不過那是比自己厲害多了。

    此時,江凌峰忽然對柳條兒般的宋晚婷有了種仰望的感覺。

    阿山哥正在打座,準備練自己發明的「龜息功」,見到宋晚婷忽然將鎖打開了,這真是絕處逢生,先是一愣,等著就大笑起來,鑽出了鐵籠。

    不過他這一鑽出鐵籠,興奮之色漸消,沉穩之氣漸長,道:「阿笨姑娘,你真了不起,還會開鎖。」

    宋晚婷對他很有禮貌的笑了笑,卻對還在鐵籠裡的江凌峰道:「喂,江凌峰,你關傻了啊,還不出來,要不要我重新給你上鎖,慢慢呆著。」

    江凌峰沒有了危險,思索的東西卻更多了,這時他正蹲在阿撲巫師的屍體旁,忍受著噁心的血腥,仔細的去查看,他剛才沒有瞧錯,那血瓶,真是阿撲巫師從子宮裡拿出來的,而那「血命咒」的秘密,一定就在血瓶之中,如果這血瓶裡的血,和自己家裡帶來滅頂之災的那塊古玉中的血是一樣的呢,從諾芙的死的情況來看,那無頭的爾格應該不是殺死自己父母的兇手,那麼這裡面必然有著一種神秘的聯繫,但迷底,他此時無法揭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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