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個小時之後,江凌峰就到了山腰,這以後的路,他就再也沒有爬過了,聽著阿朵奶奶在下面大聲的要他注意安全,他也小心翼翼的開始爬了起來,在這個時候,他的雙手起了很大作用,無需塗上防滑的鎂粉,只要有可供攀附的巖點,他就能夠像鉗子一般牢牢抓住,然後將身子引上,等到了能夠站立的地方,再繼續觀察向上的路。
又過了一個小時,山峰的路已經由陡峭變成了斜坡,已經好爬多了,江凌峰加快了上升的速度,沒過多久,就到了山頂,頓時放聲大喊起來,聲音在四周山峰迴盪,良久不息。
就聽到阿朵奶奶在山下發出了清亮的聲音道:「行了,江凌峰,你已經成功了,下來吧。」
江凌峰休息了一陣,就開始向下攀爬,但俗話說『上山容易下山難』,下山峰的確是比上山峰更艱難危險的,不過由於爬過一次,對路勢已經熟悉,慢慢下行,倒也順利。
兩個小時之後,江凌峰終於站在了峰下的地面上,此時已經是午後,卻見宋清濂夫婦與宋晚婷已經迎面走了過來,宋清濂與阿朵奶奶是面帶笑容,而宋晚婷的眼神中卻充滿了驚異,似乎不相信江凌峰能夠爬上這傳說中只有老鷹才能飛得上的險峰。
宋清濂望著江凌峰,忽然長長的歎了一口氣道:「江凌峰,難為你了,你也許並不知道,為了爬上這老鷹峰,曾經有好幾個苗人喪生,如果不是必須考驗你的勇氣與能力,我絕不會出這麼一個條件的。」
江凌峰卻微微的一笑道:「可我還活著,不是嗎?」
宋清濂眼中露出讚賞之色,道:「不錯,你還活著,完成了我所提的第一個條件,很好。」
宋晚婷道:「爺爺,江壞蛋雖然完成了第一個條件,不過他一定完不成第二個條件的,三年一度的十八寨大會還有一個月就舉行了,你要他去得到『黑鷹勇士』的稱號,可是我聽說這一次阿山仍然要參加,只要有阿山在,他就沒有機會。」
宋清濂的臉色也沉凝起來,與阿朵奶奶走到了一邊,低聲的說了些什麼,然後又走到了江凌峰的面前,道:「江凌峰,過去我們讓你參加『黑鷹勇士』的比賽,沒有考慮到阿山,阿山比你還大兩歲,而且從小就在他阿爸的帶領下開始練武,傳授他的都是我們湘西一帶苗家最有名最厲害的武師,長大後又出去學了漢人的搏擊之術,不僅是我們苗家的第一高手,在全國比賽中也屢屢獲獎。而你習武不過幾年,無論進展怎麼快,都不可能戰勝阿山,我提的這個條件實在是太苛刻了,這樣吧,我另外給你找一個苗家的對手,只要你能夠戰勝他,就算是完成了條件,我將把蔑祖石的秘密告訴你。」
他說了這話,滿以為江凌峰會欣然答應,卻見江凌峰低頭思索了一陣,忽然抬起頭來道:「不,我還是想與阿山再交手試試。」
這話一出口,就聽到宋晚婷「哈哈」了兩聲。
江凌峰聽她笑聲中大有覺得自己吹牛之意,便微笑道:「師姐,你是認為我打不過阿山了。」
宋晚婷道:「江凌峰,別以為你能夠爬上老鷹峰,就什麼都很了不起了,你能夠打過阿山,真是做夢。」
江凌峰道:「好,如果我羸了,你叫我一聲阿哥。」
宋晚婷又很輕鬆的笑道:「你要能羸阿山,別說一聲阿哥,就算三聲也行。」
江凌峰立刻道:「行,那就三聲。」
宋晚婷一揚頭道:「三聲就三聲,不過要是你輸了,就要當著眾人的面前大聲說『我是個只會吹牛的壞蛋。』你敢不敢。」
江凌峰道:「說就說,有什麼不敢。」
宋晚婷立刻道:「好,這個賭就定下了,爺爺和奶奶作證,不許反悔,咱們擊掌為誓。」
說著就伸出雪白如蔥的手來。
江凌峰毫不猶豫的也伸出了手,對她對擊了一下。
宋清濂與阿朵奶奶見到兩人打賭,相互望了一下,卻沒有來干涉。
大家一起回到了宋家大院,就像過去一樣生活,江凌峰感覺到宋清濂的心事似乎是越來越重了,臉色常常是充滿了黯然,他一直沒有弄清楚,宋清濂的焦慮是為了什麼,但他相信自己很快就會知道了。
每天他仍然都在老鷹峰下去練習,有一次宋晚婷好奇的跟著他去瞧了瞧,卻見到江凌峰在練一些空中翻騰之類的動作,有些像體操,有些像戲班子裡的觔斗,宋晚婷也是大為好奇,搞不懂他在做什麼,不過要說江凌峰這樣就能勝過高大彪悍,力量強大,身手靈活,有著無數打鬥經驗的阿山,她實在無法相信。
轉眼之間,一個月時間就過去了,又到了立秋節,也是三年一度的十八寨大會舉行的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