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晚婷長得美,非常美,有一種江凌峰從來沒有感受過的美,在初見她之時當真是心中狂跳,幾乎窒息,但是隨著這幾個月的相處,大家天天見面,就漸漸的有些麻木了,加上宋晚婷常常對他挑鼻子豎眼睛,兩人總不搭調,就再也沒有去留意她的容貌,誰知她今日如此一盛裝打扮,是男人都沒法子不心跳,不呼吸困難。
江凌峰呆了一陣,嘴裡卻莫名其妙的說了一句:「哇靠,師姐,你頭上戴這麼多東東累不累啊。」
苗家女子的盛裝非常複雜,是需要穿戴很久的,宋晚婷早就想參加這次的趕秋節,心中也非常重視,三個小時前就起了床打扮了,真是費了不少的力氣,雖然心中對江凌峰沒有好感,但女孩子的心思也是希望有人讚美的,沒想到江凌峰見到自己,居然會冒也這麼一句來,心中頓時大惱,湛湛的秋波立刻化成了燃燒的火焰,沒好氣的道:「還不快點,你這頭懶豬,要不是奶奶再三吩咐要我和你一起去鎮上,我才不會來叫你。」
江凌峰沒有回嘴,隱藏起自己的驚艷之心,便去漱了口,又到廚房裡拿了兩個冷面粑,才在宋晚婷一直的埋怨催促下出了門,他心裡也明白,宋晚婷等這一天已經很久了,不知在對歌大賽上能不能技壓群嗓,不過江凌峰對她倒是很有信心,要知道當初就是她的歌聲吸引了自己,那嬌嫩宛轉的音色,他至今都猶然在耳。
沒一會兒,兩人就出了大院,向著寨外而去,卻見寨子裡許多的木樓都亮起了燈,想來去鎮上參加大會的人可不少。
出了蠻王寨,沿著山路急行,宋晚婷雖然戴著銀飾,一動趕來就「叮叮噹噹」的脆響,但腳下輕盈,走起路來就像是一陣清風一樣,江凌峰明明看到她走得輕輕鬆鬆,自己卻要一路小跑才跟得上,這樣堅持了三公里路,就已經氣喘吁吁,滿身大汗了,宋晚婷望了他一眼,罵了一聲「笨豬」,腳步卻放慢了下來。
江凌峰沒有用餐,又拚命趕路,肚子早就餓得「咕咕」亂叫,渾身也沒了力氣,見到宋晚婷慢下來,連忙掏出了衣兜裡的面粑啃了起來,一邊啃,一邊面屑粉飛的道:「師姐,到底什麼是趕秋節啊。」
宋晚婷出了山寨,心情好了一些,望了他一眼,道:「趕秋節是咱們苗家在秋收前的一個大節,也是最熱鬧的一個節,這個節日有一個傳說。」
江凌峰道:「什麼傳說?」
宋晚婷道:「相傳很久以前,苗寨有個名叫巴貴達惹的青年,英武善射,為人正直,深受眾人仰慕。一天,他外出打獵,見一山鷹從空中掠過,便舉手拉弓,一箭射中。與山鷹同時墜落的,還有一隻花鞋。這只花鞋,繡工極為精巧,一看就出自聰明美麗的苗寨姑娘之手。巴貴達惹決意找到這只花鞋的主人。於是他設計、製造了一種同時能坐8個人的風車,取名「八人秋」。立秋這天,他邀約遠近村寨的男女前來打秋取樂。打鞦韆本是苗族姑娘最喜歡的活動,巴貴達惹想,那個做花鞋的姑娘一定會來。果然,他願望實現了。他找到了那只花鞋的主人,一個美麗的姑娘。後來,他們通過對唱苗歌建立了感情,結成夫妻,生活十分美滿幸福。從那以後,人們沿襲此例,一年一度地舉行這種活動。而我們這裡共有十八個寨子,平時交流不多,大家相互約定,每隔三年就在趕秋節這天在鎮上一起聚會,而且各個寨子裡滿了十六歲的未婚姑娘與滿了十八歲的未婚男子都必須去。」
江凌峰道:「哈哈,那不是相親嗎,不過女孩子十六歲就開始談戀愛,而且跟著就要結婚生子當媽媽,未免有些早了,看來你們苗家的姑娘比咱們漢人的姑娘要早熟些,師姐,莫非你也要去找自己的心上人。」
宋晚婷頓時道:「呸呸,狗嘴裡吐不出象牙。」
江凌峰微笑道:「很好,很好。」
宋晚婷沒想到他被自己罵還「很好很好」的大是得意,頓時一愣,道:「好什麼?」
江凌峰道:「狗嘴裡如果吐出了象牙,就證明它不是一條狗了,所以吐不出象牙才是很正常很正確的事,也就是說你承認我剛才說得對了,你們苗家的姑娘是比咱們漢人的姑娘早熟,而你這麼急著趕路,也是為了早點兒去瞧瞧那些滿了十八歲的未婚阿哥。哈,師姐,你可難得贊同我一次,我不說『很好很好』又說什麼。」
宋晚婷為人真純,很少與人鬥嘴,一時被他說得啞口無言,只好抿了抿紅潤的櫻唇,咬牙切齒的道:「哼,江凌峰,你果然是個壞蛋。」
江凌峰卻又道:「很好,很好,相當好,好得不得了。」
宋晚婷聞言,就知道他又有什麼鬼話要說,有心不聽,但又好奇,走了幾步,終於忍不住了,道:「我罵你是個壞蛋,你好像還很開心啊,什麼叫相當好,好得不得了。」
江凌峰對宋晚婷總是橫眉冷眼的對待自己心中也頗是惱火,他不是沒有男人的風度,對女孩子不謙讓,可是這種謙讓應該建立在平等的基礎上,而不是這麼被她罵來罵去,丟了大老爺們的臉,既然打不過她,君子動口不動手,總要在嘴上羸點兒尊嚴回來吧,當下他又哈哈大笑了兩聲道:「我們漢人有一句話,不知道你聽過沒有,叫做男人不壞,女人不愛,估計你們這裡也差不多,師姐,從我呆在你家開始,你就壞蛋長壞蛋短的叫我,莫非是喜歡上我了,你不用害羞,也不用否認,像我這樣天生麗質難自棄的男人走在那裡都滿受女孩子歡迎的,你知道的,就是蠻王寨喜歡我的姑娘也不少,只是你表達得好像要特別強烈一些,唉,師姐,我早就有了心上人,你這是讓我為難啊。」
沒想到江凌峰會說出這樣的一席話來,宋晚婷頓時漲紅了臉,揮手就要打他。
江凌峰早就料到了她會有這樣的舉行,趕緊溜到了一邊,大聲道:「我們漢人還有一句話,叫做打是親,罵是愛,不打不罵不痛快,師姐,你千萬不要再打我了,你長得這麼美,對我又一往情深,搞不好我真的會移情別戀的。」
宋晚婷左也不是,右也不是,而且路上還有另外的行人趕來,只好一跺腳道:「你……你,江凌峰,你這個臭雞蛋,爛鴨蛋,天底下最無賴的傢伙。」
她話音剛落,就聽到江凌峰道:「好,超級好,好的N次方。」
宋晚婷這一下再也不敢聽他解釋了,腳步一快,就向前行去,發誓再不和這個江壞蛋說話。
她這麼一加快腳步,江凌峰只好在後面急追,不過只十來分鐘,就被遠遠的甩在了後面,看不見宋晚婷的影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