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城 正文 第二十章 敢拚命的江凌峰(2)
    沒有人再向江凌峰進攻,卻聽有人道:「瘋子,這是個瘋子,一定是個瘋子,算了,大個兒,我們惹不起他,瘋子殺了人也是沒罪的。」

    這時跟著又有人低呼道:「快走,警察來了。」

    隨著這些聲音,又有沉重的腳步聲響起,跟著越來越遠。

    江凌峰知道孫大個兒他們走了,用手拭了拭眼睛,卻是一手淋淋的鮮血,但已經可以看見前方了,只見不遠處果然有幾名警察正匆匆的往這邊趕,他知道被帶到警局將非常的麻煩,便強忍著疼痛,一瘸一拐的穿過了人流,沿著火車軌道向前走,到了一處陰暗無燈的地方,回頭見那些警察並沒有跟來,這才躺下。

    然而躺下之後,那遍體的傷痛才真正的席捲他的身體,那是一種蝕骨的痛,只輕輕動一下,他就會發出難忍的呻吟,就連江凌峰自己,也不知道為什麼剛才能夠從地上爬起反擊,他甚至不知道自己的內臟有沒有受傷,但此時他已經沒有力量再想下去了,如果上天要收回他這條命,那就隨它去吧,他從來不信來世今生,也不信還有地獄陰間,但現在,他卻希望有,因為那樣才可以看到自己的爸爸媽媽,在這個世界上,只有他們是最愛自己的,最疼自己的,可是為什麼他們會死得那麼忽然,為什麼。

    想到父親的慘狀,江凌峰心中燃起了火,熊熊的烈火,永生不熄的復仇之火,不,他不能死,不能就這樣倒下去,他有他的使命,唯一的使命,支撐他活下去的使命。

    江凌峰慢慢的爬了起來,一點點兒的爬了起來,身上的痛,似乎比剛才還要加劇,但他只有忍耐,必須忍耐,如果受不了苦與痛,又談什麼復仇,他要將自己變成一柄槍,一柄經過了千錘百煉鋒銳難擋的長槍,可以穿透一切磨難,刺破一切阻障。

    由於自己全身都是傷,從前面的站口出去太麻煩,江凌峰就繼續沿著鐵路一瘸一拐慢慢的挪動,他到這裡來過,再走一百米,就有一個被人偷了鐵欄還沒有修復的地方,是可以鑽出去的。

    艱難的一百米,江凌峰足足花了一個多小時才走完,鑽過了那被割斷了幾根露著缺口的鐵欄,滑下一個水泥坡,這才到了一條僻靜的街上。

    臉上的血雖然漸漸的凝固了,但一動便再次裂開,江凌峰不是那種什麼都不懂的莽夫,所以他找到了一家診所。

    說是診所,不如說是一家簡易的藥店再確切,診所裡非常狹窄,而且老闆與夥計都是同一個人。這就是所謂的「黑診所」,火車站周圍非常多,而且大多數都是打著「性病一針消」的招牌,顧客主要是車站附近的流鶯與嫖客。

    診所的老闆見到江凌峰的傷,什麼都沒有問,很熱情的替他清洗了一下傷口,然後打了一針消炎抗菌的針劑與一針止痛的針劑,拿了一瓶沒有任何商標,但據說非常靈驗的治跌打損傷的藥酒給他帶走,卻收了一百五十元。

    江凌峰知道這價格「很黑」,卻也無可奈何,這些診所一般都是有背景的,要是不給錢或給少了,老闆將臉一翻,打個電話,出現兩個左青龍右白虎的大哥來,搞不好身上所有的錢都會不保。

    不過那止痛針總算不假,從診所出來,江凌峰感覺週身似乎沒那麼疼痛了,走路的速度也略略快了些,他身上本來已經有九百來元,但現在只有七百多了,不過他必須去再花一筆錢,否則心裡會很不安的。

    此時已經過了午夜,江凌峰卻去敲響了一家小商舖的門,他要買一件禮物,一件給虎妹的生日禮物,虎妹失望的眼淚,實在讓他心裡很難受,有一種對不起這個女孩子的感覺。

    在店老闆睡眼朦朧皆詫異警惕的目光中,江凌峰選到了一個禮物,那是一個音樂盒,一打開便有一個穿黃裙子的小姑娘在悅耳的音樂聲中跳舞,也是店中所有音樂盒中最好的。

    當江凌峰付了八十元,拿著音樂盒到了火車站外的一個已經關了門的小快餐館前,這就是虎妹父母的門面,而虎妹推的那輛快餐車就鎖在門外。

    江凌峰小心翼翼的將音樂盒放在了快餐車的下面一格,這才慢慢的離開,不過他並沒有回地下通道去,而是找了一家小旅館,花了二十元要了一間床,將診所買的那瓶藥酒在傷口塗了一次,便睡下了,將近半個月,他都睡在冰涼冷硬的地上,現在躺在床上,只覺好柔軟好舒服,似乎身上的傷越來越沒那麼痛,竟很快的沉沉睡了過去。

    這一覺,直睡到九點,江凌峰就去買票,幸好沒有碰到孫大個兒那一幫人。

    等買好票,離火車出發還有一個小時的時間,江凌峰就去做準備,他手中現在只剩下四百多元錢了,不精打細算的節約可不行,從C市到湘西坐火車需要一天半的時間,車上的飯菜都非常貴,只能自己買方便面與礦泉水上去了。

    一個小時之後,江凌峰順利的坐上了開往湘西的列車。

    此時的江凌峰絕對沒有想到,離開這座城市,將是自己一生傳奇的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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