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暖的季節。美國國際藝術學院,長廊的兩旁種著棕櫚樹,寬大的葉片遮掩著陽光。清風拂過,樹影在地上搖曳。樸繕沐坐在樹影下,抱著厚厚的書夾靠在椅背上,風吹起她鬢角的頭髮,她也沒有發覺,只是甜甜的睡著。長長的眸子在臉上形成一小塊灰色的陰影。
下雪的冬季,雪花漫天飄零。街道,小巷都被雪花所覆蓋……如宮殿的大房子,變成聖潔的如教堂的白色。樸繕沐站在雪地上,仰望房子,雪飄落到她的指尖,卻感受不到絲毫的冰涼。
「樸繕沐同學……」
她向後望去,一個少年站在她身後,距離不遠卻看不清楚。樸繕沐向他走來,景象依舊模糊不清。
「樸繕沐……」
「你是誰?」她看著他。
「樸繕沐……」少年停頓一下,很認真得看著她「你一定要幫我。」
「幫你……為什麼?」
少年轉過身去,兩指之間雪花迴旋,漸漸將他包裹起來,消失在茫茫風雪之中。啪!書夾掉到地上,材料散落一地。
少女從夢中驚醒。她扶扶寬邊眼鏡,夢中的景象都消失了。棕櫚樹又展現在眼前,模糊的少年身影也隨之消失,一切真實而溫暖。
「繕沐學姐,老師要讓我來接待交換生。」
發出很可愛的聲音是一個少年。雖然臉上胖嘟嘟的,卻擁有一雙閃閃的眼睛,澄澈的好像蔚藍的大海。
「這次來一共有幾人」樸繕沐一邊撿起散落的書頁一邊問「應該不超過三人。」
「嗯!」少年點點頭,「雖然只有兩個人,我很害怕和生人打交道,所以明天就交給你了,學姐!」
看著少年逃跑的身影,樸繕沐滿臉黑線地看著他。
太陽跳躍著奔向海裡。
樸繕沐在圖書館整理好學校資料,放在書包裡。
來到海邊,還好太陽還沒有完全落下,餘輝足以把整個海面照亮。海風吹來,淡鹹的海水的味道……讓她感到滿足而欣慰。
她蹲下來,把貝殼撿起來,放在透明的玻璃瓶子裡,和往常一樣先放一些沙子,再小心地把貝殼放進去。像保護很珍貴的東西一樣,放回書包最隱秘的地方。
「爸,什麼時候才能在見到你呢,我真得很想你。」
亮晶晶的東西從她的眼中流出,落到沙灘上。樸繕沐用手抹去眼角的淚水,又托托眼鏡。「要是在表演課上也這麼哭就好了!」樸繕沐望著捲起浪花的海面「許願瓶中的貝殼集滿的時候,我的願望一定會實現。」
明朗的早晨,校園的林蔭道上。少女帶著耳麥,拿著講稿站在校舍的中央,整潔的白色制服穿在她身上,裙擺微微飄起,陽光照在身上,映出歡快的顏色。
「wWw.b111.netousfortheintonationuniversity.」(美國因國際藝術學院而著名)……
「樸繕沐同學,你的英文說得很不標準。」
日……日文?黑線從她的臉上滑下。
說話的是新來的天才交換生,少年沒有穿校服。穿著純白色毛絨套衫,簡簡單單的裝扮。風吹起他劉海,露出飽滿的額頭。嘴角勾起完美的弧線。
樸繕沐忍不住一愣。
聽說天才交換生是從大阪來的,在大阪住過一段時間。雖然不是日本人,卻也會說一口很流利的日語。韓國、澳大利亞、新加坡、馬達加斯加,都去過留學,各國的語言都會講一些。
樸繕沐深深吸了口氣,用很生硬的日文說「很抱歉……」
少年漠然的環視四周,並沒有理會她的道歉。而是走進教學樓。只留下尷尬的樸繕沐,看著她驚詫的目光的同學們和那個少年。
少年走進教學樓的瞬間,似乎時間都靜止了。所有的人都停下手中的事情看著這個天才交換生,從女生花癡的眼神中可以看出少年到底有多麼耀眼。
驕傲的外表卻掩飾不住他雙眼的澄澈。可是明亮的眸子下總有一層灰色的陰影,就如同他驕傲的另一面彷彿也有脆弱一樣。
「斌……等等我。」
他原本身邊少年也跑進教學樓。
他和他是完全不一樣類型的男孩子。一個很陽光另一個卻很深沉。個子高高的,頭髮也短短的,高而挺的鼻樑,明亮的眼睛,長長的眸子蓋在眼睛上,總之是很帥氣的臉龐。
樸繕沐忍住心中的怒火,攥緊拳頭:「可惡的交換生,惹我……你死定了。」……
放學時間。
樸繕沐推掉了所有的事情,急急忙忙的趕到了交換生的教室門口。
因為她想到了一個絕密的計劃,要報上午的尷尬之仇。放學的時候,老師拖堂了,所以她必須趕到這裡,也不知道,還有沒有人。
「請問天才交換生,走了沒有?」樸繕沐趴在門口向門裡問到。
「你找斌?」大眼睛少年走出來,笑著看著她。
斌?好親切的叫法!
「同學,請幫我叫一下他好嗎?」
不一會兒少年又走出來。
「斌說他還有一些作業沒有處理完。」她又意味深長的望了樸繕沐一眼「可能……時間會很長。」……
一個小時……兩個小時……
果然時間會很長呀。樸繕沐靠在牆邊,用手摀住不停發出抱怨的肚子,又探進頭去。
「喂,同學……」
「我不叫喂。」少年頭也不回的繼續在板報上畫著。
「你叫什麼?」樸繕沐因為好奇,用力扒著門,探進頭。
沒有回音。少年依舊在黑板上畫著旋轉木馬,充滿歡笑的人們和湛藍的天空上一片片流雲。每一筆都很認真,從後面看去,他挺拔的後背和維美畫面形成一幅美麗的圖畫。
樸繕沐沉浸到畫面中,往事又浮現出來,眼眶濕潤起來。
「這是充滿歡笑的天堂嗎?」樸繕沐出神的望著版畫。
「不是……」
啪啦!心裂成兩半的聲音……
少年在畫完最後一筆時,放下手中的粉筆。抓起校服,走出班門,砰!順手關上。當然,某人的手也因來不及躲閃而被無情的夾住。淒慘的叫聲在傍晚時分從教學樓中幽幽傳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