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條共同努力的愛情之路 正文 第四節 懷念哥哥
    幾個月了,哥哥的消息漸漸的銷聲匿跡,沒有最新留言,沒有最近照片,哥哥走得越來越遠了,我對他的懷念也越來越深了。

    哥哥是個好人,是我見過最具魅力的男人。遺憾的是他並非是我的親哥哥,如果可以選擇,我甘願放棄很多條件,讓他做我的兄長,一直陪伴在我的身邊。但這是不可能的了,至少目前是這樣,他真的離得越來越遠。或許每個人都有自己的生活,或許幸福、或許憂愁,但都在自我默默的享受和承擔著。

    哥哥只是我的一個同學,而且只是一個認識並相處了僅有三個月的同事兼同學。那時我們在同一家企業實習,他的細膩與智慧以及對我無微無致的關心和照顧,令我畢生難忘。直到我最後因工作不順暢無奈選擇離去的時候,哥哥仍煮最後一餐飯給我吃,幫我提行李送我去車站,並溫情的叮囑我有什麼不開心一定要跟他說的時候,我當時非常的感動,現在回想起來還是照樣的感動。

    哥哥是個很好很好的人,不僅對我這個初認識的朋友,還是對待他人,他都是發自內心的真誠待人,熱心幫人,並能身同感受的分享別人的喜與憂。和他一起吃飯,你可以很大方的搶他的菜吃,然後看著他故皺眉頭善意的笑笑,一點也不覺得異性的尷尬。

    哥哥有一個性格很好的女朋友,用他的話講,「我自己挑的,肯定很特別了」。那段時間,我們幾個人經常混在一起,討論工作,一起做飯,一起出去玩樂,好不亦樂乎了一陣。但更多的時候,我們是一個很好的團隊,大家真正從心理上互相的支撐和幫助。

    我們都很特殊,剛從大學校園出來,文化比較高,思想比較單純,想法也很特別,就像一股新勢力注入到這個企業的各個廠區,可想而知廠裡的舊勢力們會如何想法。

    當然,事情並不是那麼簡單,人人能扎根穩固其職總有他能耐和厲害的地方,總有他善於周全和圓滑之處。那時,我們的領導,也就是舊勢力們,天天瞪著大眼睛希望看到我們新的計劃和方案,希望我們能給他們帶來新的思想衝擊,真正對工廠有價值,真正對得起自己拿的那份工資。那時的工作空間是巨大的,但並不是沒有邊緣的,既要省錢又不能侵害某部分人利益。在這段茫然的自我糾纏中,我們往往坐在一起商量,會互相的吐口水傾訴難受之情。

    哥哥是一個比較有能力的人,又有與生俱來的親和力和溝通能力,所以即便在困難重重,障礙困擾的情況下,他都能把一次各廠區的員工伙食評比活動搞得像模像樣,有聲有色,得到上層領導的一致好評,並使員工的伙食確實在一段時間得到了改善,雖然最後打回了原型。

    這件事後,我們都心悅誠服的認為,哥哥是我們幾個中最有潛力繼續留下來工作的,他當時也樂觀打算至少一年之內是不會另找工作的。

    但是,我發覺,後來哥哥卻越來越不開心,甚至開始動搖了他做人的基本原則,特別是在我們一個又一個離開後,哥哥隱隱的傷心的話語透露出他所受到的打擊,特別是人際方面潛規則的傷害,好像變得不再容易去相信人,不再大膽去發揮自己的才智。那時,我感受到了他的消極,感受到了他的無奈。但我沒去安慰他,我怕他更難過,特別是走後的我們一個個找到自己的理想目標。

    哥哥是一個很堅強的人,相信他會逢凶化吉,找到自己的位置。

    那段時間我想了很多,並且心裡產生絲絲縷縷的害怕,怕哥哥人變了,怕哥哥經不起世俗的影響而改變了自我,怕稜角分明的哥哥變得圓圓的「花邊球」。

    但我不得不承認,這些改變都是會在一剎那間發生的,尤其是與生存衡量的時候,自我往往被壓在十八層地底下,真心的快樂大門自此可能永遠地關上了。

    有人說,選擇很重要,我認為,選擇確實是人生最重要的東西。

    世上什麼藥都有賣,就是後悔藥沒有賣。

    我說話直腸直肚,說話不經大腦思考,往往心裡想什麼,嘴巴馬上說出來。我一直在後悔當年的一句話,就因為那句話,我失去了一位朋友。

    狹窄的街道,擁擠的人群,熙熙攘攘的聲音,夾雜著各種氣味兒,我快要窒息了。我隨著人流向前挪動腳步,頭腦裡就胡思亂想起來,對外界的喧鬧聲就可以充耳不聞了。

    「嗨,阿梅你好!」突然,一個熟悉的聲音打斷了我的思想,一個美麗的身影出現在眼前,她微笑著向我先打招呼。我因為胡思亂想得入迷,一下子記憶像失靈似的,想不出她的名字了,話也馬上脫口而出:「我不記得你的名字了……」她臉上的笑容馬上僵住了,繼而尷尬地拉下了臉,隨即轉身就走,留下頭腦一片空白的我,雙腳灌滿了鉛,挪不動腳步。好久,待我清醒過來時,朋友已經不見了蹤影,周圍依然是熙熙攘攘的人群,而她的名字卻在這時浮現在眼前——阿娟。我好懊悔,怎麼就管不住自己的嘴巴,如果不叫名字,和她打招呼也行啊,「你就這麼驕傲啊,出了門就不認朋友了啊?你不就比我多讀幾年書嗎?有什麼了不起的?」阿娟肯定是這麼想的。於是,從那時起,阿娟就成了我心中永遠的痛,因為我永遠也走不進她的心裡了,和她見了面,她別過臉去,裝作不認識我,就連讓我解釋的機會也沒有。

    我難過、心痛、追悔不已……

    我畢業後,在一間小學實習。在那裡我遇到了初中同宿舍的娟。娟很活躍,教我們跳當時流行的舞「三十二步」,準備在晚會上露一手,可惜,她臨陣脫逃,我們沒有登台表演。娟初中沒有讀完,就嫁人了,嫁的是一個老闆的兒子,他開車的。我沒有去喝她的喜酒,她走後就沒有了聯繫。

    沒有想到,她在這裡當幼師。熟人相見分外熱情,她請我進她的辦公室聊天。她的辦公室裡有四位幼師,開始我有點怕生,不太敢進去,但她很熱情,主動與我拉家常,慢慢的打消了我的心理障礙,熟悉了,我去的次數就多了。她帶我去她家吃飯,一起去玩,她和我談工作,談人生,談她的孩子。在陌生的環境,有了她相伴,鼓勵,我總是覺得是溫暖的,快樂的。

    快樂得日子總是過得很快。一個月的實習時間在緊張而快樂中匆匆而過。我回到了家裡,等待工作分配。我和她分開了,有一段時間沒有見面。

    沒有想到,見面會是如此的尷尬,會讓朋友誤會了我,讓我痛苦了那麼久。朋友啊,我說錯了,你能原諒我嗎?多年來,我的腦海裡經常回放著這組鏡頭:笑臉——尷尬——轉身離去……

    心裡憋得慌,和同事說起了這件事。沒有想到,同事輕描淡寫的笑著說:「這有什麼奇怪,我也有過啊,忘記了就笑著說——不好意思,我不記得你的名字了,你再說過一次吧。是真朋友不會計較的。」

    哦,我豁然開朗,多年的痛苦終於有了一種要解脫的感覺。當初的我,或許沒有笑著說,或許是我沒有說對不起,或許是朋友不夠氣量大。不管誰是誰非,失去的已經失去了,再懊悔只能讓我傷心傷肝傷肺,已經於事無補。我應該重新審視朋友阿娟,她確實是個熱情的朋友,但真誠的朋友應該能包涵朋友的錯吧,能原諒朋友的錯吧,可是她沒有原諒我,沒有讓我解釋的機會。失去的是個氣量小的朋友也不算損失大吧,我追悔多年了,我心已經累了,我要放下包袱,重新做人,做個輕鬆的人,沒有思想負擔的人。從現在起,我會善待我的朋友,我會在朋友有錯的時候原諒他(她),做一個隨時隨地關心他人的人,那才會有真正的朋友。

    阿娟,希望你在遠方能感悟到我的懺悔,能原諒我當初的妄言,希望你還能再做我真誠的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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