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在暴風雨中頂著雷鳴的那只海燕,在牆頭隨風左右搖擺的那株青草令我感到震撼,使我想為隨風倒的牆頭草平反。
同樣是草,同樣為了生存,同樣在為大地綴色。為何一上牆頭就受到了人們的鄙夷?但無論人們如何輕蔑它,它還是堅韌地生存著,比你看得起的與大地親密無間的異草更頑強地生活著。不以身高而驕,不以地貧而悲。正如諸位敬畏生命的奇跡一樣,我敬畏牆頭草與眾不同的高潔。與其說它孤傲,不如說它清高,沒有盆景的呵護,更沒有入居苗圃;沒有大地的乳液,更沒有索取現成。靠自己支撐著有限的生命,靠自己在貧瘠的土地上撐起一片屬於自己的天地!
所謂高處不勝寒,在高寒中扎根是多麼的艱難,又是多麼的可貴?!何謂疾風知勁草?然而那些地上草只能依靠著永安的後台,眾志成城地抵禦疾風勁雨,可它靠誰?惟有自己吧,就連那危垣也怕需要它那發達的根系去固定,但它無怨,也無悔,與之同生共死。試問這豈是地上草所能相比的呢?這又豈是地上草所能明知的呢?然而它確實高得有些可畏,在這份敬畏中,就不覺生出一些忌恨來,木秀於林,風必催之,這出格的清高就不免要受到唾棄了。
如果說清高本身沒有問題,那麼錯的又是誰呢?牆頭草,隨風倒。這句流傳了多年的所謂的貶語,是否值得我們重新來審視一番?為何某些人只看到它為風所驅,為何就察不到那是大勢所趨,為何此時不言識時務者為俊傑,為何不說那是一種與勁敵,與天災抗爭的較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