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參見王爺!」方詠第一個跪倒在地,然後便是福王府所有的下人,劉淵見到這個呆在福王府多年的老僕人,急忙上前扶起他,道:「方先生快快請起!」
他突然發現方詠的臉色好像並不很好,而且脖子上還有幾條紫青的痕跡,心裡略有些疑惑,在京城之中,早有龍騰閣的人保護福王府,方詠難道竟然會被人打了。
不過也只是想想而已,劉淵目光早就被翩翩而至的兩女所吸引。放開方詠,大步走了過來。
柳朝雲和田柔都是俏臉含笑,微微欠身行了一個禮,兩女顯然都是精心地打扮了一番,如花朵一般地傲立在福王府門前。
劉淵心中大奇,柳朝雲這樣端莊倒還好說,田柔這樣就顯得有些奇怪了,不知道是不是有人教她,急忙走上前去,道:「兩位夫人……」
田柔微微翹了翹嘴角,道:「王爺還記得柔兒麼?是否已經認不出來了!」她說話時眼睛眨動,看起來說不出來的俏皮可愛,就算說這樣的話,也要惹人憐愛。
劉淵忙道:「柔兒確實已經大變,變得更美了,本王倒差點走眼!」
柳朝雲在旁笑道:「王爺快請回府吧,朝雲和柔兒已經為王爺準備好了一切!」
劉淵點了點頭,往前走去,顧憲急忙拱手告辭道:「王爺還請休息半日,皇上等下說不定便會召王爺進宮。」
劉淵心道自己若是還能夠休息半日,那真是樁奇事,尤其這兩位美女都在身邊,恐怕不僅無法休息,說不定還要勞累一番,誰叫她們都打扮地如此花枝招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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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帝果然馬上下旨讓劉淵覲見,同時覲見的還有平王劉淪,太子劉源,均王劉沁等皇家成員,安樂公主當然也在其中,這次召見其實算是為劉淵正名接風,福王回京早就在大漢引起轟動,這次更是帶著這樣的奇遇,無數人翹首以盼,武帝當然不能等閒視之。
劉淵終於以大漢福王的身份跨入養心殿,心中無限感慨,尤其想到為了今日所做的一切,更是無法平靜下來。
目光首先落在端坐在書案後面的武帝身上,劉淵急忙拜倒道:「兒臣給父皇磕頭了!」
自己獨身一人來到這個時代,雖然和這些所謂的親人並無太深的感情,但是對於武帝,經過了幾件事之後,劉淵還是將他當成真正的父親來看,說完這句話時,鼻子也有些酸楚。
武帝無法控制地站起身來,目光落在劉淵的身上,幾步走了下來,扶起劉淵,顫聲道:「果然是淵兒!」
劉淵點了點頭,武帝並非是個無情的人,當日曾在御書房為秦王掉下眼淚,然後又為了安樂公主之事變得形容憔悴,自己這個兒子也不知道惹得他多麼傷心。
武帝鬆開雙手,目光溫和了起來,再將劉淵打量一番,臉上終於露出一絲笑容,道:「淵兒還不來見過皇后娘娘!」
劉淵這才急忙過去給皇后娘娘行禮,馮皇后是建王劉涵的母親,建王便是冤死在鏡湖之中那個,其實是死在太子之手,武帝為了平她的喪子之痛,便將她封為皇后。
接下來便是太子、平王等人,劉淵一一見過。除了太子只是冷冷一瞥外,其他諸王公主都是非常親熱,平王最為熱情,將劉淵的雙手拉住,硬是要他坐在自己身邊。
只不過兩年而已,平王臉上的滄桑之色恐怕比他以前過的數十年還多。
劉淵坐下來之後,故意疑道:「父皇,為什麼沒有見到四哥!」
武帝臉色一冷,過了片晌道:「唉……你那個四哥!」
劉淵知道武帝並不想處罰晉王,他畢竟本來就膽小怕事,忙道:「不知道四哥為什麼沒有來呢?前日兒臣與他還在封州見面,相談甚歡,幸虧他能夠上表為兒臣揭示身份,才有今日團聚之樂。」
武帝歎了口氣,道:「也罷,待來日淵兒再見他吧。今日為父將你們找來,只是想要你們這些兄弟能夠見見面而已,朕現在老了,爾等將肩負我大漢之任,千萬要同心協力才是!」
在坐的皇子全部慌忙跪倒,雖然都口稱「請父皇放心」,但是其實並沒有一個人將「同心協力」這四個字放在心裡。
劉淵笑著答道:「父皇放心便是,大哥德高望重,我等定會輔佐大哥,天祐我大漢。」
太子先是微微一愣,然後目露凶光。
武帝卻暗暗地歎了一口氣,兩人的交鋒從見面就開始了,雖然他並不願意去猜測那個結果,但是卻已經非常明顯,現在這個福王變得有些讓人無法揣測了,雖然臉上還是那個淡定而從容的笑容,但是在這個笑容的背後卻似乎有了更多的東西,甚至在冷不丁的讓人感到可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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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面傳來了一陣細小的腳步聲,黑冥道長頓時集中精神,冷聲喝道:「來的是什麼人!」
若不是他腿上受傷,說不定一下子便可以衝了出去。
腳步聲越來越近,卻並沒有人說話。
黑冥道長心裡泛起一陣恐懼,他有點兒感覺到來的是什麼人了,站起身來,雙掌凝力,喝道:「若再不答話,貧道可要不客氣了!」雖然這句話是外強中乾,只是為了撐撐門面,但是黑冥道長卻不得不說。
只聽外面傳來一個沉厚的男聲道:「師弟應該還記得貧道這個師兄吧!」
黑冥道長大吃一驚,雙掌同時推出,眼前木門被擊得粉碎,一個乾瘦的老道就站在門外,而他的身邊卻還站著三個手持拂塵的道人。
這老道赫然就是黑冥道長的師兄,蒼嵐道當代的掌教三冥道長。
黑冥道長終於明白了,自己是被荊無計出賣了。
這些年來他一直試圖奪回掌教之位,處心積慮地想要擊敗師兄,哪裡知道卻中了荊無計的詭計,現在看三冥道長的架勢,自己今天是很難活命了。
三冥道長微微一笑,道:「貧道與師弟有多少年未曾見面了。」
黑冥道長身子慢慢往屋子裡面靠去,冷笑道:「你莫要裝腔作勢,若不是拜你這卑鄙小人所賜,我也不會落得如此下場……」
他的話還沒有說完,突然間屋子的後牆發出一聲巨響,牆壁全部倒塌,一柄大錘對著他的後背橫掃過來。這一錘來得無聲無息,而且還是這樣石破天驚的一擊。
黑冥道長大驚失色,沒有想到三冥道長現在特意找了幫手來,身子往前彈出,可惜反應終究是慢了一步,雖然躲過了要害,但是腳上還是中了一擊。他的內氣已經無法再提上來,只能勉強往前撲去。
三冥道長如鬼魅一般貼了上來,一掌正印在他的後背。
黑冥道長的身體如斷了線的風箏一般的落在地上,方才中的那一掌已經使他心脈俱斷,再無生機。
三冥道長又退回到原位,看也沒有再看這個師弟一眼,轉身往回走去。
一個高大的壯漢拎了一柄大鐵錘走了出來,對著黑冥道長的頭部就是重重的一錘,然後發出一聲狂笑。
三冥道長眉頭微微皺了一下,停住了腳步,向旁邊那名道士道:「去將你師妹無華找來,為師會在清虛觀等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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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養心殿回到福王府已經差不多是深夜了,顧憲竟然還等在府中,柳朝雲陪在那裡,見到劉淵來了,這位大漢名妓這才退了下去。
顧憲笑道:「學生已經等候多時,不知道主上是否勞累了。」
劉淵坐了下來,笑道:「先生如此迫不及待,本王當然不敢有所懈怠,今日又見了父皇和那位大哥,這才知道原來要下決心是這麼難的,先生何以教我!」
顧憲悠然地舉起茶杯,輕嘗了一口,道:「主上勿要擔憂,太子殿下能夠坐在這個位子上並不久也!」
劉淵知道他早已經成竹在胸,而自己也有一些想法,不知道兩人是否能夠形成統一,笑道:「先生請講!」
顧憲道:「學生本來最擔心的是皇上不肯讓主上回朝,因為那就代表他默許了主上可以對付太子殿下,現在這個最大的難題一旦解決,對付太子也只剩下一個難題了。」
雖然著件事事關重大,但是在顧憲嘴裡一說出,便顯得簡單許多,又彷彿容易許多。
劉淵點了點頭,顧憲繼續道:「太子現在所持雖然看起來頗多,又有像荊無計這樣的謀士在旁出謀劃策,但是其實他真正要依靠的人乃是燕王。燕王現在手握重兵,可以說是諸位皇子中實力最強的人,只要他有一日還太子,那麼想要使太子倒台,並不是件容易的事,至少皇上在時會擔心燕王有所異動,而不敢輕下決定。」
他將此事剖析的十分清晰,現在只要分化太子和燕王的關係,便可以使太子變得孤立無援,然後想要對他做什麼便可以做什麼了。
劉淵疑道:「先生所言甚是,只不過現在太子和燕王之間並無齷齪,而且燕王斷然不肯轉而投靠平王,想讓他離開太子,確實有些困難!」
顧憲笑道:「確實如此,燕王所持者,太子也。他一直以來都站在太子一邊,想要和平王復原已是不能,而且此人野心不小,顯然有待太子登基之後取代他之意,讓他投靠平王斷然不行,讓他投靠主上也是不可能的。在這個時候他肯定會更加堅定的太子,因為只有這樣,他才有機會登上皇位。」
劉淵曾經想過用重位引誘燕王,聽顧憲這樣一說,這個可能應該不大,燕王是個聰明的人,知道自己現在的境遇,他若是只想做個秦王那樣的人的話,當然哪個皇子都是可以的,但是他若想有朝一日成為皇帝的話,那麼太子這個廢物肯定是第一選擇。
顧憲道:「既然想要在燕王身上下功夫無法辦到,那麼只能在太子身上下功夫了,不過正是因為有了一個荊無計,所以成功的希望也是不大,主上是否考慮將荊無計除去,此人對我們的威脅非常之大!」
劉淵苦笑道:「荊無計此人武功高明,恐怕並不比前日刺殺本王的那黑袍人稍遜,想要殺他的話,倒是較為困難。不過本王也知他的重要,現在已經著龍騰閣去辦了,無論付出什麼代價,只要能夠除掉這個人,就可以說是斷掉了太子的一條臂膀。」
顧憲點了點頭,何止一條臂膀那麼簡單,簡直就是斷了太子的四肢,沒有荊無計的出謀劃策,太子要犯的錯誤不知道會有多少,任何一個錯誤都足以讓他掉了腦袋,只不過顧憲對這方面並不在行,見劉淵是如此為難,也知道成功希望不大,據說荊無計連太子府的大門都很少出,顯然也是怕被人刺殺。
劉淵繼續道:「那個黑袍老者說不定便是荊無計派來的,太子究竟還有多少實力,本王其實現在並不清楚。」
顧憲笑道:「恐怕這一切都是荊無計在背後操縱,並不清楚此事的不僅僅是我們,連太子也未必清楚,學生早就將太子這些年來所做的事研究過了,若是沒有荊無計這個人,若是沒有皇上的,他早就不是太子了。」
他思索片刻,繼續道:「而且學生還發現太子有一個奇特的嗜好……」
劉淵眼睛亮了起來,道:「先生請講!」
顧憲道:「太子此人最喜歡的乃是未經人事的處女,荊無計特意為了此事,在京城各地建立了一個秘密的組織,專門為太子收羅處女,供他淫樂之用。所以現在的太子妃只是一個擺設而已,到了現在都沒有一個子女產下,這樣看來太子在這方面非常特殊。」
劉淵沉吟半晌,道:「先生是否已經有了計策。」
顧憲道:「燕王妃倒是有一個妹妹,現在不過二八年輕,生得非常標緻,據說燕王一直等她成年之後,便要收入後室,只是現在燕王全年征戰在外,現在已經沒有了機會。若是有辦法將她從府上弄出來,然後利用龍騰閣將她秘密的放入荊無計的組織的話,太子……」
劉淵想起戰游臨走時勸說自己的話,點了點頭,道:「先生且去辦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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