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瑭看到郝峻已經陷入了重圍之中,而且周圍的騎兵也是越來越少,這些兵士與郝峻一直都是極好的朋友,此刻定然是全力去保護主將,只不過前鋒營的騎兵已經將郝峻周圍圍得水洩不通,想要殺出重圍的話,恐怕是難上加難了!郝峻現在殺的滿身是血,簡直已經瘋了眼,手中的大刀不斷揮舞,那些騎兵也知道他的厲害,只是在他旁邊不住的施展偷襲,並不正面與他交鋒,看來要等到他脫力之後。
郝峻周圍只剩下四到五個兵士還在浴血奮戰,費龍和莊羽那邊則相對要好一點兒,但是若不是莊羽一直護在費龍的右翼,說不定此時費龍早已經被敵軍圍住了。
一個白衣將領終於出現在明軍的陣後,一桿大旗豎了起來,上書一個「白」字,一個面目清秀的中年文士端坐在馬上,手裡拿著一柄折扇,應該是一個軍師級的人物,而他旁邊的年輕將領劉淵卻是認得的,正是在揚州城中把相王梁桂鵬救回去的大將白無痕,那次白無痕一直都在暗中跟蹤,而且還扮做書生騙過了自己三人,雖然最後將相王抓住,卻仍然被他救走,一想到此事,劉淵就是後悔莫及,相王梁桂鵬肯定將是一個極為危險的人。
雖然白無痕應該是主將了,但是顯然以那文士為主,從白無痕對他恭敬的態度上可以看得出來。
劉淵心裡清楚,敵軍已經要發起全攻了,就算揚州中沒有救兵出現,也必須在天黑之前將自己這兩千人撲殺於此,要不然白無痕和那軍師並不會出現。
霍烈突然靠了上來,道:「王爺,小人向王爺請命!」
劉淵一愣道:「說!」
霍烈一指正在浴血奮戰的郝峻,道:「小人想要將郝峻救出來,還請王爺答應!」
劉淵知道他定然是看不過去,豈知戰場就是如此,郝峻早就知道自己是必死的了,而郭瑭一直沒有派兵助他,並不是郭瑭狠心,而是確實無兵可派,莊羽和費龍也是同樣的艱險,能夠挺過這一關已經不是不錯了,但是霍烈言辭懇切,又想到他的功夫,問道:「霍烈你有多的把握能夠帶著郝峻將軍全身而退!」
霍烈堅決道:「四成!」
劉淵點了點頭,霍烈從來就不去做無把握的事,道:「既然如此,那就去吧!帶上十個人!」
霍烈大喜,這些日子以來他和郝峻等人相處的極為融洽,此時見死不救,那裡還是江湖人做的事,所以這才主動請纓,他不會馬戰,帶著十個人往前突去,十人都是驚魄樓的暗殺高手,出手最是狠辣,往往都是一招斃命,頓時便讓他們殺開一條血路,只不過人是越殺越多,若不是他們夠靈活的話,說不定也會陷入重圍。
霍烈終於來到郝峻不遠處,大聲叫道:「郝峻,霍烈來了!」他這一聲叫喊,馬上引來前鋒營騎兵的注意,紛紛圍了上來,霍烈揮刀劈倒了一個騎兵,飛身竄上馬去,腳尖在馬背上一點,長刀電閃般的揮去,一顆人頭頓時飛上了天空,他的這一招馬上震驚全場,尤其他的身子如大鵬展翅一般的從天而降,一顆人頭同時飛了出去,接下來一蓬血雨才噴了出來。
霍烈知道人多反倒是件麻煩事,倒不如自己以輕功來出手的好,身子又是幾個起縱,踢倒了幾個騎兵,距離郝峻又近了一步,正在與郝峻撕殺的騎兵看出他的意圖,馬上圍上來兩個,霍烈長刀劈出,那騎兵反應倒是頗為迅速,長刀迎了上來,霍烈伸手一探,一掌正印在那騎兵的胸前,這一掌可是霍烈平生功力所聚,那騎兵的身體直飛出去,眼見是不活了。
此時另一名騎兵的長刀剛剛揮到,霍烈看也不看他一眼,一個反手刀,硬是從肋下在那騎兵的心臟處切開了一道口子,這幾下雖然利落無比,不過尤其是方纔那一掌,也讓霍烈內力損傷不少,他身形再次縱起,如天神一般地切入郝峻的身邊,郝峻身邊的士兵已經全部喪命,而郝峻也殺得紅了眼,大刀揮舞,根本沒有看清霍烈,上去就是一刀,霍烈知道他的狀態,急忙一個縮身,躲開他的長刀,伸手扶住了他的肋下,手上一用力,將郝峻刀奪了下來,然後長刀揮出,將周圍的騎兵紛紛逼開。
郝峻這才發現自己被霍烈抱在懷裡,他渾身是血,大刀脫手自己的身子已經脫了力,軟軟地倒在馬背上,霍烈對馬術不精,而且帶著這樣的一個人也未必能夠闖得出去,他看到那十個兄弟已經闖到了不遠處,大喝一聲道:「接住郝峻將軍!」說著手掌在郝峻身下一托,將郝峻的身子扔了起來,從明軍士兵的頭上飛過,往驚魄樓的兄弟那裡落去。
眼看郝峻的身體就要落了下來,空中突然出現一隻長箭,這長箭如閃電一般,重重地穿過了郝峻的身體,而且此箭力大無窮,竟然還能夠帶著郝峻的身體竄出數丈之外,將郝峻的屍體釘在了地上。
明軍那邊的白無痕將長弓交給了旁邊的侍衛,嘴角露出一絲冷笑,目光卻往遠處的劉淵望來。
劉淵看到了他方纔那一箭的威力,可惜自己根本沒有辦法,只能眼睜睜地看著霍烈拚死救出的郝峻被白無痕在空中射殺。
這一箭在明軍陣中響起一陣歡呼式的吶喊,確實起到了震懾全場的作用,就算霍烈方才砍落人頭也未必有這樣大的震懾力量。
霍烈那裡想到如此,簡直是心肝俱裂,長刀如閃電般的飛起,周圍騎兵紛紛倒斃,幾個起縱,抱起了郝峻的屍體,將他帶到了陣中。
郭瑭急忙下令全線退守,他們只剩下最後一戰了!